當余暖薇來到舊時光,酒吧的門開著,阿朗神情落寞的守在門口,見余暖薇來了,便轉身鑽進了一旁的車里。
他恨她嗎?
余暖薇在心里問著自己,她很不看好阿朗和霍舒同之間的未來,但還是渴望著他們幸福,或許這就是人性的矛盾之處,明明知道現實骨感的嚇人,卻依然憧憬著豐滿的夢想。
走進酒吧,身後的門自動關上,突然的昏暗,讓余暖薇一時看不清楚周圍的一切。
一股夾雜著煙味的好聞的香水味撲面而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落入了一個溫暖有力的懷抱里。
余暖薇的身子有點發僵,從她的內心深處,她還是覺得她和霍謹之之間不是很熟地,這樣的舉止已經過于親昵而超出了朋友的範疇,更何況,算來算去只見過幾次面,這個朋友若以見面的次數來說實在是普通到不行。
可是,她的手還是環上了霍謹之的腰,回應著他的擁抱。
沒有說話,彼此感受著彼此的呼吸。
脖頸後一涼,余暖薇的身子猛地一顫,霍謹之的懷抱一下子收緊,她的身子緊貼在他的身上,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如鼓的心跳,胸腔里驀得涌滿酸楚。
他哭了!
這是她第一眼見時便向想到生長在戈壁灘上的黃楊樹般的男人,她總以為他可以堅韌的不懼任何風雨,卻不知,即使參天大樹的內心都有著一滴最柔弱晶瑩的淚珠。
余暖薇微微仰起臉,她想要看清楚霍謹之此時的表情,可是一雙手掌落在了她的眼上,「不要看。」
他自有他的驕傲,也有他的無奈,身為霍家的人,身份高貴的讓人側目,卻不是外人可以相信的那種為所欲為。
霍謹之拉著余暖薇來到吧台,問她要喝什麼,她只是搖頭,他便為自己調了一杯酒,沒有名字,一杯深藍色的液體,余暖薇偷喝了一口,苦得讓她直皺眉。
「霍舒同現在怎麼樣了?」猶豫了許久,余暖薇終于還是問了出來。
「被關在霍家別墅里,保鏢圍了好幾層,我的人根本就接近不了。」霍謹之喝著那杯苦的發澀的酒,眉頭卻是不皺一下。
「我在夜總會里听過她唱歌,我從未听到過如此驚艷的聲音,如果不能讓所有人都听一下,真的是可惜了。」
這世間所有美妙的歌喉都應該留給听眾,而不能想金絲鳥一般的被豢養起來。
「所以我才會幫她,因為她說她要唱歌給所有人听,不管窮人還是富人都有權力听到她的歌聲,而不是只能在上流社會的宴會上唱歌一曲,用以博得那些富太太和千金小姐眼中的羨慕嫉妒,或是給霍家兒女的光環上再添一抹金色。」
富太太們的麻將桌上,能用來攀比的除了老公就是孩子。
霍家的孩子個個相貌出眾,出類拔萃,但沒有人天生就能如此的,所有的羨慕嫉妒恨下是只能咽進自己肚子里的辛酸苦澀。
「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余暖薇不甘地問道。
「除非霍太太主動同意放人,要嘛就出動飛虎隊。」霍謹之苦笑一下,開了個一點都不好笑的玩笑。
「你就沒有辦法勸服霍太太,她就你這麼一個兒子。」
「就因為我是她唯一的兒子,所以我幫霍舒同逃出來,她現在根本就不想見我。」
「那她有想見的人嗎?」
「所有她想見的人都不會站在霍舒同那一邊。」
霍謹之搖了搖頭,在商場上,經歷再大的難題都不會心生無奈的他,面對霍太太,向來都無能為力。
在余暖薇眼里萬能的霍謹之都說沒辦法了,她只能認命地趴在吧台上,就像一只泄氣的皮球,了無生氣,離第一場海選拍攝只剩下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了。
霍謹之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余暖薇湊過去看了一眼,這一眼差點把她的眼珠子給瞪出來,打電話給霍謹之的是之前一直避開他的霍大太太。
霍謹之面色凝重地掛了電話,余暖薇的一顆心頓時跳到了嗓子眼,上不去,下不來。
「霍太太要見你。」
六個字,讓余暖薇一下子懵掉了。
「見我?」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她說要見余暖薇。」
全上海霍大太太見過面的叫余暖薇的也就只有她了。
「什麼時候?」
「馬上,她每天下午都有去湖心亭喝茶的習慣。」
位于城隍廟的湖心亭是上海現存最古老的茶樓,霍謹之沒有陪余暖薇上去,只是將她送到了茶樓下。
握住她的手,手心有點涼,知道她此時定是緊張的。
「沒事。」霍謹之拍了拍余暖薇的肩膀,柔聲道,「我在外面等你。」
霍大太太正好坐的是臨窗的位置,身子微微傾一下就能將一切盡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