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暖薇坐在霍大太太的對面,互相打量著對方。拉牛牛
霍大太太今天穿了一身淡綠色的旗袍,手工精細的繡花串珠,這一件旗袍恐怕並不比那些頂級的成衣定制便宜,豐韻玲瓏的曲線,雖然相較于年輕時,此時的身材胖了不少,但那件量身定制的旗袍卻起到了很好的揚長避短的效果,非常好的凸顯出霍大太太高貴嫻雅的氣質。
一頭長發盡數盤了起來,但不是普通的那種一絲不苟的利落盤發,很有TVB的電視劇里《胭脂水粉》的感覺。帶著珍珠項鏈和珍珠耳環,每一顆珍珠都有黃豆那麼大,粒粒渾圓,大小一致,散發著淡粉色的光澤。
胸口別著一枚蝴蝶型的胸針,由五色彩石瓖嵌而成,色澤略顯暗淡,金邊也帶著一種歲月氧化的痕跡,恐怕這枚胸針有點年頭,略帶歐式宮廷的設計,說不定是前幾個世紀,歐洲貴族婦人放在化妝盒里的宴會必需品。
看似清淡的妝容卻是化妝師巧手描畫而出,將歲月的痕跡在霍大太太的臉上一點一點抹去,只留下她依然美麗動人的五官以為她不張揚卻又奪人眼球的氣質。
霍大太太的目光也一直停留在余暖薇的臉上。
那是一張很年輕的臉龐,眉眼晶亮,帶著一種生動的氣息。
上身是一件白色雪紡短袖,式樣簡潔,看似簡單,可是領口的那一條鏈子卻是點楮之筆,讓整件衣服即擁有當下流行的簡約風格又有引人注目的亮點。
是一條果色的雪紡長裙,飄逸的垂墜感,配上同色系的松糕鞋,讓原本個子嬌小的余暖薇看上去倒是多了一點高挑的感覺。
極其清淡的果妝,凸顯出她精致的五官以及如玉般的凝脂肌膚,清新透亮,猶如一道涼爽的風。
沒有過多的首飾,只有頸項間的一條細細的白金項鏈,是帝梵希的經典款,在小巧秀美的鎖骨間滑動著美妙的弧度。
霍大太太的唇邊蓄著笑,她似是很喜歡這種第一眼便讓人覺得干淨乖巧的女孩,可是余暖薇卻有一種錯覺,她的似乎並未深達眼底。
「余小姐平時喝茶嗎?」霍大太太親切和藹的問道。
「喝了茶回失眠,平時本身就睡的少,還是不要浪費難得的睡眠時間了。」余暖薇淡淡一笑。
霍大太太招呼服務員,要了一壺桂圓紅棗茶。
余暖薇不好意思開口直奔主題,只能陪著霍大太太聊家常。
「你知道嗎,你長得很想我以前的一位故人。」
「是嗎,不過這天下長得像的人有很多,而且還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塊的。」
「不,是一模一樣,連一顰一笑都是那麼的神似。」
霍大太太的眼眸中有一抹別樣餓情愫在閃動,余暖薇的心一悸,有一種假象涌上心頭。
「葉挽歌,她的名字叫做葉挽歌。」
「您認識我媽?」余暖薇一把抓住霍大太太的手,因為震驚和激動,指甲摳到了對方的手被,忙放開來,「對不起。」
「我和挽歌從小便認識,只是我家人之後聯系便少了,後來生舒同的時候落了病,一直生活在國外,你爸媽出車禍的時候我正好發病,沒能趕回來參加他們的葬禮,所以等病好了,我就回國了。」
「年輕時曾經跟你媽一起開玩笑,說以後要是生了孩子,如果是一男一女,就要讓兩家孩子結親,……」
霍大太太的話還沒有說完,余暖薇就紅了臉,打斷道︰「我跟舒同都是女孩,倒是可以結為姐妹,只怕霍太太覺得我高攀了。」
人人都知道,霍大太太有一個很出色的兒子,那就是霍謹之,霍大太太的話說的都那麼明顯了,余暖薇卻是故意岔開,顯然是隱晦的說明她和霍謹之之間只是普通的朋友,沒有男女之情。
霍大太太只是笑笑,沒再說什麼。
「霍太太,舒同報名參加了我們公司舉辦的選秀活動,那個,還有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就要開始海選的拍攝了,不知道到時候她能不能出現?」余暖薇見霍大太太一直不提霍舒同的事,便只能硬著頭皮說了。
「她那天是不會出現的。」
「這是她自己的意思?」
「這個你不用管,父母的監管作用就是在她做出錯誤決定的時候替她糾正過來。」
「我不覺得參加我們公司的選秀活動是一個錯誤的選擇。」
「那只是余小姐你片面的想法。」
「那霍太太不覺得你替舒同做出的這個決定也是片面的嗎?」
「這是霍家的家務事,不需要外人來評價,霍家還沒有淪落道需要她參加這種無聊的比賽來賺錢。」
「舒同只是想要唱歌給別人听,想要得到別人的認同而已。」
「我每次參加各種宴會和活動的時候都會帶上她,她的歌聲是高貴的,只有高貴的人才有資格听,我不會讓她進入那個所謂的娛樂圈的,太骯髒了。」
「高貴,原來有錢就是高貴啊,」余暖薇突然笑了,唇角含著一縷譏諷的笑意,「既然霍太太是那麼高貴的人,我母親去世到現在也有七八年了,怎麼霍太太回國那麼久都不來見見你好姐妹留下來的遺孤呢,我每次去看我的父母都未曾有听到那邊的管理員說起過有人來看望過他們。」
一口氣把話說完,余暖薇的胸膛微微起伏著,霍大太太則是臉色青紫,眸中初見的和藹早已不在,一雙世故的眼中閃動著精明和犀利,還有不容人逾越的威嚴。
「對不起,我先走了。」余暖薇不想再待下去,起了身,匆匆離開。
她一出茶樓,霍謹之就迎了過來,因為車子不能開進城隍廟,所以他便在一旁的樹下等著,可是八月的天,正午的時候熱得可以不用炭火就能烤肉吃,霍謹之一等就等了一個多小時。
余暖薇的怒氣沖沖在看到霍謹之的時候一下子消失不見,拉了他躲進一家店里,要了兩碗蓮子綠豆湯,冰冰涼涼的,吃了特舒服。
余暖薇不說,霍謹之也不問,吃完了,聳了聳肩,攤了攤雙手,那意思再明顯不過,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