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289章事情始末——
林帛綸領著一萬河兵往楚州速行,黎明時分越過了上河,得聞信兵稟報敵軍棄城逃往泗水關,楚州回收,拎提的一顆心這才總算安了下來。綠色小說
李越一路狂追,黎明之時奪回楚州,城中尸首,遍地狼籍,狼子幾乎把有的人都被殺死了,金帛錢財掃盡一空,處到是大火焦屋。他氣跺了一個大腳,下令堅牆清野,搬尸滅火,咬牙切齒等待大元帥到來。
林帛綸一路飛馳,太陽出來之際,抵達了這座位于淮南東路臨海水城,還沒入城就見兵馬搬運著百姓尸體,一具一具堆出了三座山峰,老人,孩子,婦孺,壯漢,個個面色灰白,閉眼沒閉眼皆弱若無骨,或趴或躺堆在曠野上。
「嘔……」親手燒死六萬兵馬都還不及眼中所見恐怖,至少兵士與血為伍,死是榮耀。可是這三座尸山,瘰瘰疊起的全是平民百姓,具具無骨軟尸實讓無法承受。
得聞北軍大元帥前來,迎出城的李越見元帥趴地嘔吐,頓時大驚失色,急領諸將往他圍去,關心撫拍其背詢問︰「元帥,您還好嗎?」
「該死。」直把五髒六肺全嘔出來,林帛綸額頭冷汗涔涔抹嘴站起,雙眼不敢亂瞟,跨步往城中氣入。上了北面城牆,他眺觀了飄渺的青山蔭林,好了一些後,怒極轉身詢問︰「李越,可知道楚州是如何失陷了嗎?」
「是,已經知曉。」李越抱應,手臂往後一揮,立即一名渾身血紗萬護上前,嚎哭往地里一跪喚︰「磕見北軍大帥。」
林帛綸目光幽幽,靜靜看著跪地痛哭的這名萬護,抿著嘴不吭半聲地沉默著,拍了拍厚寬的城牆淡淡道︰「楚州城牆不輸給揚州,揚州一萬余兵馬都能守住半個時辰,為什麼你們五萬兵馬卻瞬間被破城了?」
「大……大帥……」萬護眼淚鼻涕俱下,埋頭于地哭稟︰「昨日午時,探子來稟,泗水關敵軍貿然出移,城中空虛。大將軍得聞此事,半信半疑再派探兵深入探查,確定泗水關敵軍不到五千,所以便百里奔襲,一舉奪下了失去多日的緊要關礙。」
聞言,李越眉頭皺了起來,很是糊涂問道︰「既然奪了泗水關,為何楚州還會失陷?」
「是,是這樣子的。」萬護悲淒搖頭,「大將軍剛奪了泗水關,忽然探子來稟,說諸七母得聞此事折兵而回。大將軍正要與其一決雌雄,不料敵軍卻是不攻也不打,就這麼死死圍住了泗水關。正不知為何時,探馬闖入關內,卻稟說楚州被破,大將軍心急如焚開城與之決戰,卻被擒住了。泗水、楚州就這麼皆……皆破了。」
「這……」知曉了來龍去脈,李越氣跺了一下腳,恨罵了兩聲,轉身氣憤道︰「大帥,若當時多出二萬兵馬,那便好了。」
「二萬兵馬?」林帛綸看著前面青山蔥林,黑眸深不可測,緩緩慢慢轉過頭笑問︰「淮南支使,照你話里之意,他高郵不是違搞軍令聖詣,而是敗在缺少了二萬兵馬嗎?」
「不,不,不!」大帥雖然微笑,不知緣何李越就覺的他血腥之極,不敢再多胡言,深深揖躬退下。
「報……」正在此時,一聲拉長報起響起,信馬飛奔上城跪稟︰「啟稟北軍大元帥,司徒元帥抵達廬州,再過一個半時辰便能抵達,司徒元帥手信。」
林帛綸斜睇了一眼李越,上前抓過書信,拉開瀏覽了一番,懷里收入道︰「告訴司徒浩,他麾下的鎮北大將軍抗令抗詣,于至五萬兵馬和楚州百姓盡數慘死,替我問問他有什麼感想。」
「是。」信兵得令,挺身急速往城階飛奔離開。
信馬離去,林帛綸巡看一干都使,閉眼深吸清晨的空氣,淡淡道︰「解除揚州、廬州禁令,除楚州外,所有駐營返回各自屬地。李越親去擬折,原本把所有事上奏朝庭。」
「是。」李越不敢大聲地鞠躬應領,轉身急速往城梯去擬令擬折。
「鎮北大將軍高郵?」安排妥當,林帛綸冷笑叨念,左看佇站四名都指揮使,不下城池往樓前帥椅落坐,後靠椅板,緩緩閉上了雙眼。
淮南駐節四名都指揮使從未打過仗,本以為今次是凶多吉少,可沒想到一夜之間就退盡了闖入豺狼,接連燒殺殘狼,復收城池。此種以少勝多,以弱制強,兵馬迅速交替撤換,只听傳聞卻未見其實,可這次真的是發生在自已眼皮下,人人震奮的無與倫與,看著閉目養神的大帥,皆暗暗吐出一口大仇得報鳥氣。
泗水關位于淮南東路前面,是淮南唯一一道天險。說是關,其實是也是座城池,宋人稱其泗水關,金朝則稱泗州。此關被金朝所奪不到半年,更巧泗水關林帛綸還親自打過,只不過那時他是一名伙夫,更就是在那場爭奪泗水戰役,肥人老大死了。
金國,山東西路,泗州。去年大戰前的泗州野外丘壤,大量鐵蹄向楚州增進疾奔。
「報……」
「吁!」
鐵木葉自昨晚得知諸七母撬開南下口子,連夜提十五萬輕騎往楚州趕,剛剛過了泗州,聆著探馬來報,揚聲駐蹄,對急來的探馬揚聲喊喝︰「火速報來。」
飛速馳來的探馬靠近,馬蹄未駐,神乎其技一旋,人已躍于地上,奔前單膝跪稟︰「泗州十萬兵馬大敗,楚州反被奪走,諸七母被殺,十萬兵馬死剩不到三千,前面泗州小將都正率殘部向南廷大王方向逃來。」
「什麼?」本以為是敵軍增援快到,沒想到卻是這種探報,鐵木葉大驚失色,沒有再問,揚聲鞭駕朝前面的敗兵殘將疾沖前去。
奔不過數里,果見諸七母麾下小將,他緊急吁馬,馬蹄未停,腳踩鞍踏,騰空就躍落于地,奔上前身提揪起渾身是血的一名總兵確認咆問︰「諸七母被殺了?十萬兵馬死的只剩三千?」
「是……」總兵渾身血傷,見著南廷大王,強忍住眼淚,顫抖喉嚨沙啞稟道︰「揚州兵馬稱這人為北軍大元帥,誘騙活燒死了滿將軍、烏將軍、杵將軍與其六萬兵馬,激得大將軍氣暴迎戰,戰間突然竄出數十騎,個個弓箭拉緊,眨眼就把大將軍射死了。大將軍猝死,軍心大亂,楚州就此重失,各軍各將分散不知生死,唯小將率領殘部沖出楚州。」
「北軍大元帥?」甩開手中的小將,鐵木葉英眉糾擰,抱胸實在想不出這麼號人物,轉身詢問︰「瓦刺,你有听過羊國里有這麼個人嗎?」
諸七母十萬兵馬還沒打下揚州就全軍覆沒,連諸七母都眨眼被宰了,瓦刺茫然搖頭,「擂戰之時卻突然令騎來殺,這個作風不像豬羊會干的事。」
鐵木葉也很疑惑,利目炯炯朝總兵喝問︰「情況到底如何?詳詳細細給本王說來。」
「是。」兵總血淚盡流,單膝跪趴在地,從用計騙得楚州開始,一五一十稟了出來。
認真听著,越听鐵木葉臉容越緊,直到全部听完,臉色呈出一片青白,跨步來到坐騎邊,躍上馬匹大喝︰「走。」
「跟上,快!」瓦刺揚聲大喝,停駐不一會兒的十五萬騎兵繼續往楚州奔雷疾去。
楚州城。
林帛綸閉目養神了近半個時辰,隱隱約約遠處鐵蹄傳來,他睜開雙眼站起,眺看左面峰脈里煙塵滾滾,極快間大量騎兵于戰道出現,由上往下眺觀,全都是騎兵,速度真可謂是駕風而行,難怪會能成如此。
領兵前來,過了屏山,鐵木葉就見前方城池上站著大量兵馬,折蹄奔至正門,吁聲拉駐馬匹,目光如電就往城樓正面掃觀,當見著那位負手而立于的藍衫少年,心里頓時布滿了濃濃疑惑。
「你……」徐徐打量了一會,他打馬前踱了四五步,手指上伸喊道︰「……就是北軍大元帥?」
負手觀看的林帛綸裂露門牙,目視迎前而來的帥氣小伙,胯騎白駝鈴高馬,衣著白著團服,服外加了夾褂,褂色明黃,纏繡騰龍,頭戴絨白外翻團帽,帽沿下垂兩條狐猩絨尾,下端還結有兩顆雪白胖胖絨絨珠球,除此之外……
「哇哈哈哈……」目光掃量向帥小伙帽上那根長長的雞毛撢子,林帛綸樂壞了,下指笑喊︰「老兄,你沒事頂著根避雷針干嘛?就這麼怕被雷劈嗎?」
詢問得不到回答,還听得莫明其妙笑言,鐵木葉英眉皺了皺,揚聲再喊︰「你到底是不是北軍大元帥?」
都說清朝是女真後役,從那件黃馬褂和雞毛撢子推斷,林帛綸有那麼點相信了,樂點了點頭道︰「對了,我就是你家大元帥,你呢?不會剛好叫雞毛撢子或避雷針吧?」
「雞毛撢子?避雷針?」不明白什麼東西,鐵木葉皺眉認真再往這個不像元帥的少年瞧看,見其衣著藍蟒袍,頭捆灰布巾,身體碩長,極為俊郎,一副飽讀詩書模樣,甚為高貴不凡。可那個裂開的血盆大口,卻又讓人一見便知是粗野之流,著實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