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深宮嫡女 351 夫妻對談

作者 ︰ 元長安

關于佟秋雁的一切都由祝氏動手料理,如瑾依舊為鏢局的事情忙著,只在必要的時候听祝氏稟報,做些吩咐。就這樣祝氏查問了整整兩天,將包括紀家姐妹在內的所有和大小佟氏接觸過的人都仔仔細細問了幾遍,然而卻還沒有眉目。

最後是賀蘭提醒她,讓她看看是否有外人潛入的跡象。祝氏這才豁然開朗,仔細將佟秋雁的房間門窗都檢查一遍,終于是在窗子的邊框上發現了一絲擦痕。

想起那日婆子稟報時提起的窗戶敞開的細節,祝氏叫了府中侍衛來驗看,確定那擦痕的確是翻窗經過留下的痕跡。

「是我糊涂了!」祝氏嘆息著和如瑾細說,「之前只想著是誰趁機在食水或什麼地方做了手腳,查問來查問去,全在這一件事上打轉,卻忘了查看門窗。如今看來,卻是有人在佟姨娘就寢之後偷偷翻窗進屋,對她做了什麼手腳。」

「她自己怎麼說?」

「她一直說不清楚怎麼回事,只說躺下之後半夢半醒之間突然覺得憋氣得難受,想睜眼卻睜不開,似乎有人掐脖子似的。她當時還以為是鬼壓床,後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

祝氏遲疑一下,說︰「她總說是您派人干的……還說就是竹春姑娘,別人再沒這個本事。」

吳竹春卸過她一次胳膊,倒讓她將人家當成了無所不能。

如瑾不管佟秋雁怎麼想,只問結果,「能查出是誰翻窗進屋嗎?」

「還沒。這事說來也怨我們了,西芙院里住著咱們許多人,其中有一半是會些拳腳的,雲娘等兩三人還是極好的身手,所以原本王府里到處都是侍衛和暗衛,因為這邊有她們照應,就沒安排那麼多護衛。結果,我仔細問過她們,都說沒听見什麼動靜……我和至明公公說了,這兩天就安排護衛去那邊添人手,夜里有醒著的巡視,總比睡著的人強。」

如瑾點頭︰「這樣也好。佟姨娘那邊先以將養身體為要吧,查驗的事情繼續。」

祝氏點頭,將此事暫且放在一邊,叫了木雲娘過來三人一起做每日的消息整理功課。

有一半消息是關于皇後娘家的方方面面。

安國公府的案子依然一件接著一件在審理,每案一出,必會引起京城嘩然,這麼多天過去,京外許多行省也都知道消息了,朝堂鄉野之間許多人已經嗅到當今後族要遭殃的氣息。

上一次出現這種情況還是皇帝登基五年左右的事情,那時候他龍椅剛坐穩,大權在握,也整倒了那一任的首輔,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于是就開始削減安國公府的勢力。

那是大半皇帝都會做的事情,不足為怪,民間把此種做法叫做卸磨殺驢過河拆橋,文雅一點叫兔死狗烹、鳥盡弓藏。所以當時皇帝針對安國公府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理解。

然而現在,皇帝正當盛年,江山穩得不能再穩,安國公府也已經只是一個普通親貴,別說橫行,就是正常的貴門權利他們也沒有盡享,一怕給皇後招罵,更怕被皇帝猜忌。就這麼一個蟄伏狀態、無甚威脅的貴族,皇帝為什麼不放過,突然就發了難?

朝堂上下不乏消息靈通、頭腦敏銳的人,已經有人猜測到是為了儲位。年前太子和永安王的一起一落風波尚未平息,先是永安王被禁在府中未解,現在安國公府又受了打擊,任誰都要細細思量琢磨。所以最近的朝堂上,除了立場特別明確、目的非常清晰的人,如貝成泰之流,會借著這個機會鼓噪推波,其他只求安穩富貴的官吏們都盡量小心翼翼,不想卷進天家的爭斗中去。

連許多喜歡去雅舍青樓閑坐消遣的官員們,最近都下了衙就回家閉門不出,弄得京城好些頗有名望的花樓伶館失了大主顧。

而與此相對,也有一大批人跳出來摻和,或者為安國公府說情,或者痛打落水狗,言流沸沸,其中不乏貝成泰等人的影子。

這些消息自然都在唐允送來的密報中。

如瑾細細翻看,心中隱隱有一絲擔憂,更有一絲期冀。而且讓她感到驚訝的時,她這點期冀的心思竟比擔憂更甚。她非常想知道接下來的事情會如何發展。以一己之力扳動朝局,四兩撥千斤,然後躲在旁邊看各色人等跳出來唱戲,長平王所做的事讓她感到緊張又激動。

從頭到尾她都是知情人,而且越看密報,越覺得自己正參與其中。這感覺十分奇異,是她以往生命中從來沒有過的經歷。

明明知道危險潛藏,可她忍不住感到一絲興奮。

連帶著籌謀鏢局的勁頭都更強了。

如瑾為自己的興奮而詫異。以前她從來不知道自己還有這樣的一面。怎麼會對這種事興致勃勃呢?前世她可堪稱不食人間煙火呢!

「阿宙,男人手握權柄,坐擁江山,是不是會感到無上滿足?不是銀錢地位女人之類的滿足,而是……感覺上。」

這日兩人一起吃晚飯,跟前沒有丫鬟伺候著,話題就開放了許多,如瑾便將連日來的疑惑拋出。她從自己的興致勃勃中推測帝王之心,不得要領,想來男女心思不同,索性將問題扔給長平王。

長平王卻錯會了意,放下筷子認真地看著她,「瑾兒,你在擔心以後?怕我一旦得了江山,會忽略了你?」

哪有。如瑾失笑︰「不是的。我只是隨口問問。」

長平王不大相信,「按理說你早該有這種擔心了,此時問出來已經算是很晚。是不是隨口一問都不要緊,既然說到此處,不如我們詳細談一談。」

他說得這麼鄭重,如瑾也不由停了箸,目光清亮,先他開口︰「你是要說一旦願望得成,坐上那椅子之後麼?」她抿嘴笑笑,「放心,我並不擔心,也不會胡思亂想,更不會像現今某些人似的做出狠毒之事。你能給我的我會接受,給不了的我不強求,其實你如今能給這麼多,對我來說已經足夠了,我從來沒奢望過會有現在的際遇和待遇。」

長平王慢慢眨了一下眼楮,斜飛入鬢的劍眉微微一動,靜了一會才搖頭笑笑,容色光華似謫仙,「听心愛的女子說出胸懷寬廣的話……本來該是欣慰至極,不過我倒寧可希望你心胸狹窄一些,多點醋意,發點脾氣,也好讓我確定你並非不在乎我這個人。」

他怎麼會這樣想?

如瑾愕然與好笑之余又覺心底微甜,他的話听起來似是頑童賭氣,卻讓人感到溫暖、被重視。也許正如他所說,「多點醋意」會讓對方踏實?

好奇怪的邏輯。

已經活過兩世的如瑾卻是第一次和男子認認真真地以心相交,平日相處種種,讓她感到既新奇又有趣,今日長平王這種歪理也算是趣味之一了。

喝一口白鹽筍湯,清淡的味道在唇齒留香,她微微側頭,笑著對長平王說︰「那麼我便做一個讓你確定心意的妒婦吧?吃了這頓飯,你就快去把滿府的女人清走,只留下年老色衰、雞皮鶴發的婆子們伺候,尤其要把壓在我頭上的那位弄走,讓我站在最高處。等來日你遂了願,我也要在那紅牆金瓦之中做最高,做唯一,什麼三年一選五年一選的規矩都統統廢掉,從內到外不許有女子侍奉,全換成內侍,你看如何?」

長平王撫掌︰「妙,我看可以如此!」

「王爺說話算數?可不許哄妾身。」

「自然算數。不過,最近有些忙,府里清理的事暫且放一放,等時機成熟再說。」

如瑾故意追問︰「那麼什麼時候算時機成熟?若是一拖三四年,清與不清都一樣。」

「安國公府這次的事看進展,若能讓太子六哥都卷進來摻和,局面越亂與我越有利。早些在朝中站穩腳跟,得到朝臣和皇上的贊許之後,我再做什麼也就方便了許多。我估計,少則一年多則三年吧,你可等得起?」

長平王認認真真地分析,如瑾只好收了戲謔之心,「好了,湯水都涼了,先吃飯吧。不過開個玩笑而已,倒讓你嘴皮子不停了。」

「我並沒開玩笑。」長平王接過如瑾遞來的湯碗,將碗放下,順勢捉了她的手,「遣姬妾的事情以前與你提過,肯定會做的。至于來日,若能進入紅牆之中……你覺得,我會坐擁三千佳麗逍遙麼?」

被他盯著認真問,如瑾沉默一瞬,也露了認真的神色,道出自己看法︰「坐擁三千是荒婬,你不是那種人。但我也不是心胸狹窄、眼楮只在女人堆打轉的無知妒婦。高處不勝寒,那位置也有許多無奈,即便你不要人家,人家未必會放過後族、貴戚的位置,這些我盡皆明白,你要做什麼也不必顧慮我。莫說來日,就是現在你扶起張六娘,或者再娶幾個對你有助力的人,我也不會不明事理。藍家對你沒有任何幫助,反而還可能拖後腿,我能做的就是幫你打理你交待的事情,這是你信任我,比寵愛我更強。人說兩情長久不在朝暮,其實也不在專寵。只要心里有位置,其他並不算什麼的,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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