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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娘娘,你怎麼了?」
「……」
燭光驟亮。
妙錦感覺有宮女走進的同時,一雙大手扯開被淚水洇濕的錦被,一把將她牢牢抱了緊。
妙錦雖還在哭著,顧不上抬頭瞧人,卻隱覺著抱她在懷的人就是詢玉,當下便想的是詢玉他原來還沒走啊。
可詢玉方才將她丟下之舉,已然是讓她替瑾然覺得不滿意了。
哪里有詢玉這樣隨隨便便丟下女朋友就可以自己走了的人啊?且不說她家蘇航就從來不跟她生氣的,即便是跟她生氣了,她想她家蘇航也斷不會像詢玉這樣丟下她就不管了的。
相比她的男朋友蘇航,這瑾然的男朋友詢玉啊,嘖嘖,這個詢玉實在是太差勁了些。
觀念如斯,是以,在妙錦最最害怕的時候就把個詢玉給記恨上了,還直恨得牙癢癢了。
因著妙錦心頭憋了一股兒怨氣,這不管不顧地就將詢玉給掙了開,翻身重新抱了被子縮回床角,向著內壁就又躺下了,抽抽噎噎地沒給詢玉好口氣,「你走就走了,誰讓你回來了?誰讓你回來看我笑話了?你走吧,你走遠一點好了,我不稀罕你。」
在妙錦看來,自己再怎麼害怕這個鬼地方也不能失了氣節,叫詢玉給瞧低了,既然都能狠心丟下她走了的人,那還再要他回來做什麼?反正自己也都是死過一回的人了,也不該再怕那些孤魂野鬼了。
而妙錦說的那番話落在旁側侍立的宮女耳中,一個個便皆為妙錦對詢玉這般的造次而臉色有些微妙的變化,但壓低了腦袋只裝得風平浪靜,不敢多事。
于一手形一動,當即將一殿的宮女給揮退了去,跟著就自行退到寢殿之外候命。
詢玉怔在原地半晌,為妙錦那句「不稀罕」而覺得無力之極。
轉過身走出寢殿時,身形微微一晃,頓下步子良久,方才復走了穩當。
妙錦抱著被子閉眼裝睡,待得四際恢復得靜悄悄一片後,驀地睜開眼楮,琢磨道,「我是不是脾氣太大了?我說話會不會有點過分了?他怎麼不說話,生氣了麼?還是覺得委屈了?都還跟人家不熟,我就先把人家給惹翻了,哇哦,他會不會覺得我有神經病啊?」
翻了個身,平躺,「可是我也沒錯啊,酥糖對我都規規矩矩的,他怎麼敢一上來就扯我被子的?」
再翻了個身,對著桌上的金蓮燈盞,似瞅未瞅的模樣,「哎呀,不對,我現在好像不是我自己了,我好像成了瑾然了。」
本想考慮的問題是,瑾然是如何對待詢玉的呢?瑾然又是個什麼樣性情的人?
可想著想著,忽然偏離了想題,伸手從枕頭底下模出小鏡子來照了眼,對著帳頂,吶吶問道,「可我怎麼就會變成瑾然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