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徐徐吹著,對他們來說是很舒適的,但我卻忍不住地拉了拉我的風衣。
唔,冷風倒灌進來的滋味,真是難受得緊啊。
幸村見我如此,微皺眉,然後便想解下他肩上的外套來給我披上,但我卻微微一笑,然後卻是輕輕地搖搖頭,止住了他的動作。
這張臉,不是我的,還是別再亂惹麻煩了吧。
而他也懂我的意思。
十分鐘後,真田他們也已經跑完了,現在都正在原地上整修著自己。
而我一偏頭就看見了切原那很苦悶的樣子,暗中好笑。這個切原,先前遲到已經被哥哥罰跑三十圈了,再加上部里原來的二十圈,足有五十了,剛剛又平添了三十。
嘻,八十圈的量,夠他受的了。
我又看戲似的睨了一眼部里的其他人——除了哥哥之外,無一不是苦哈哈的表情,嘴角再次幸災樂禍地揚起。哼,我讓你們看我的好戲。別忘了,看戲是要付出代價的,這天下可沒有免費的午餐給你享用。
只是可惜了,沒有能夠坐在舒適的藤椅上,一邊翹著二郎腿,一邊啃著瓜子看戲,不然……就更爽了。
只是,連累了哥哥而已。
我從來就不曾認為自己是個好人,而身體里的惡魔因子、嗜血因素自某人出現後也從來就不曾消停過。
但是心里的那僅剩的唯一一點亮光也只為我最親最愛最值得信任的人開放。
我的心也是冰冷的,若不是有幸村的那份溫暖,我怕是——早已冰凍了吧。
我只守護我所要守護的人,任何傷害過他們的人,我都不會放過——
這是我存在的價值。
我是自私的。
少女的唇邊的笑依舊綻放著,好似這十一月里盛開著的櫻花一般,但是那她那眼里與之截然相反的深沉卻被一直留心著她的幸村所察覺到了。
幸村抿思索了一番,向真田微頷首,然後笑道︰「呵呵,弦一郎,我們部里是不是缺一個打雜的啊,要添一個嗎?」
「幸村。」聞言,真田的臉一下子就黑了,一種難以言表的怒意在心里開始堆積。幸村,別玩太過分了。
而我則可以很明顯地感覺到我的嘴角在抽搐著。沒搞錯?幸村他,真要我來打雜啊,開玩笑?!
正當我要開口回絕時,便被真田硬生生從他嘴里擠出幾個字給阻止了︰「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真是胡鬧!」
「知道啊,不就是一個小小的打雜人員嘛?她雖然在做人方面有瑕疵,是不行,但她的理論確實不錯的呢。」幸村雲淡風輕地道,他自然是知道真田的火氣從何而來。
但是他卻依舊笑得淡然,三言兩語地就解釋了這樣特別對待我的原因,這讓一心為部里和妹妹著想的真田的火氣像是撒在海綿上一樣,如做無用之功。
弦一郎雙眸幽深,猶如兩顆深暗的黑曜石一般。然後,他閉了眼,深呼一口氣,開眼,然後緩慢地吐出︰「好吧,你決定就好。」
說罷,便想休息室走去。
「那你們呢?誰還有異議嗎?」幸村溫良如水的聲音再次響起。
「嗯,部長……」一個吹著綠色泡泡的紅發出聲要發表自己的意見,卻遭到了幸村清冷的一瞥,便噤聲不語了。
而大部分的部員見副部長都妥協了,縱使有再大的不滿有異議,但在幸村這只典型的笑面虎面前,誰敢再說些什麼,又不是不想活了?
而切原听到之後則是興奮和雀躍,點頭連連。
而這卻使幸村的眼里出現了一層薄薄的冰霧。切原這小子不會對……
看著他這麼燦爛的笑臉,真是不爽呢。
「好,既然大家都沒有異議,就這樣決定了吧。」溫潤的聲音在空氣中慢慢散開,「還有,切原你的訓練量從今天開始加倍。」
部長,我們不是沒有異議,而是不敢有異議啊。看著笑得比三月的櫻花還燦爛的自家部長,眾人心里都在嘆著。
而切原听見自家的美人部長給自己憑空地加大了訓練量,不明所以︰「部長,為什麼我要加倍訓練?」
幸村起身,欲往休息室走去,淡然地道︰「你也可以不接受的。」
沒有理由,也沒有解釋。
我看著真田離去的略帶著落寞卻又保持著像王者一樣的背影時,我的心口堵堵的。對不起,哥哥。
我看著正和我擦身而過的幸村,眸光流轉,嘴角輕扯。呵,幸村,我相信你是不會說的,而你也還真是……了解我呢。不過——
「等等。」我可沒打算為你免費提供勞力外加腦力勞動呢。
「嗯?」幸村挑眉。
「嘻嘻,漂亮的部長,你可是欺騙了我最最最純真的感情哪,我還沒找你算賬,你倒來使喚起我來了。我為什麼還要加入啊,還是來打雜?這麼吃力不討好的事兒,我的頭殼兒又沒壞。」
我睨了一眼幸村,接著道︰「更何況,我來的目的又不是為這個,快點讓那個劍道很厲害的人出來了!讓他和我較量一番,我好走人,免得還在在這承受你們無辜的怒火。呵呵,事實上,其實我也不是那麼喜歡網球這種運動呢。」
我的眉頭微揚,一串銀鈴似的笑聲從我嘴里溢出。
但是,這在別人耳里听來卻是別樣的諷刺。
而我也決定要將我的壞形象,或者說是名前戀的壞形象進行到底。
「噌噌噌」,一幫熱血男兒的怒火在我說完話之後便徹底爆發出來了。
她,居然就這麼一次又一次地無視立海大的尊嚴?!這,太可惡了!不可原諒!
「你,你別太過分了,名前戀!」紅發少年終于忍不住了。
我聳了聳肩,兩手一攤︰「我不認為我很過分,而且——」我故意惡作劇地拖長了尾音,慢慢向他走去,在他面前站定,然後伸出了我的左手,「我發現你生氣的樣子很可愛呢。」
「你……」少年的右手擋住了我模向他那頭紅色的發的左手,臉色漲紅,而左手則緊握著拳。
「唉,不讓模嗎?真是傷心吶。」我收回了左手,撥了撥額前的發,嘴角諷刺地上揚著,卻哀怨地說道。哼,還真是大力啊。還有,小鬼,你那只拳頭是打算要揍我的嗎?
可惜啊,你不是我的對手,我也沒有興趣和你玩兒——說真的,你在我的眼里,也只是棵路邊的野草罷了。
而旁邊的人看著我這副輕佻的樣子,一股厭惡之情油然而生,立涌而上,除了正努力做基礎訓練的迷茫不解的切原還有饒有興味看我在表演的幸村。
我當然知道我現在的表情在別人看來是很假也很做作的,這也是我故意而為之的。
對于人心,我雖說不敢夸口掌握得很全面,但眼前這些熱血少年,我還是能看透個七七八八的。從我剛才的觀察來看,他們是一群名副其實熱愛網球,可以說是痴迷網球的血氣方剛的少年。他們也許可以忍受別的什麼詆毀或是破壞,但絕對不能容忍別人對于他們所執著的網球有任何的一點侮辱或是一點的污蔑。
網球,是他們的底線。
而我,觸踫了他們的底線。
呵,不過,我就是破壞他們的底線,怎麼樣?有本事就來咬我啊。這立海大,與我理想里的還是有差距啊。
立海大附屬中學——連戰皆捷乃宿命,自尊超強的不敗的帝國?
目前看來,我不確定連戰皆捷是宿命是不是夸大了,但是肯定的他們的確是自尊超強,或者可以說是狂妄自負吧。
哼,這一點,還真是要不得啊。
「走開,虛偽做作的女人。」少年擰著眉,厭惡道。
唉,血性少年的性子還是改改才好,易怒的性格也該改改,這麼喜形于色,在道上小心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那好吧,你既然這麼討厭我,那我就先走開了,我很听你話的,是吧?」我又刻意俏皮地眨了眨眼楮,揚起了甜美的笑容。
可惜,眾人都不為之所動,引起了更大的厭惡,一個接一個的衛生眼都丟到了我的身上。好做作的女人。部長怎麼會……
切原則是沉悶,心中有些不快。他對我的印象原先就很好,到現在也依舊覺得我很好。還直覺地認為戀這樣得罪部員只是她的本性比較單純率直,說話沒經過大腦而已,他不喜歡大家這樣針對活潑可愛的戀,但也有點對我輕視網球這一點感到有些不快。
有一點矛盾的說。
而幸存則微皺眉。英理居然這樣明目張膽地得罪大家?
我不理會眾人現在有趣的表情,轉身,然後直白地說道︰「哼,我可听說了,你們立海大的紀律那麼嚴,比軍隊還要苛刻,而我一向自由慣了,干嘛要平白無故地來遭這份罪?切,我又不是傻子。」
眾部員見我更囂張地大放厥詞,決定給我點顏色瞧瞧,便紛紛看向了柳生比呂士——那位帶著細邊眼鏡的很像紳士一樣的紫色短發男子,除了一個閉著眼在記筆記的人。
唉!柳生嘆了一口氣,然後出來,「名前同學,請等一下。」
「嗯?」我挑眉,轉身,來到了來人,心下冷哼一聲,但隨即卻是兩眼張大,做驚訝狀,「你……是你叫我嗎?」
接著,雙眼眨呀眨,晶晶亮的,臉上泛起一道潮紅,輕聲道︰「有,有什麼事嗎?」
一副地地道道的花痴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