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渾身一震,那條鏈子……
我下意識地把手移到了胸前,然後抓緊了胸前的衣服,指骨泛白,胸腔里的心也在這刻停止了跳動。
那條鏈子,本是掛在這兒的!
原來,他早就——知道了。
「呵!」他輕笑一聲,伸手拂了拂額前過長的碎發,然後優雅地離開窗口,向我走來。
「寶貝兒,怎麼?這會兒才想到了它的不在,就慌了?之前在我車上時,你怎麼也沒表示什麼啊?」
他邪肆地挑起了我的下巴,迫使我和他四目相對。眸光深沉,卻富有著滿滿的誘惑。
我剛剛積蓄的力量在瞬間被流失,一絲不留。
他的目光停留在我的唇上,然後又湊近了我一些,「唉,寶貝兒啊,你還真的是很不听話呢。」
這條鏈子本可以隱藏她的氣息,也可以護她不會因為寒冷而瑟縮發抖。可她居然為了偷偷來日本不被他發現就不听他的話,私自地摘下,丟在了美國?
呵,真是有膽哪?
呵,她不知道,隱于暗中伺機而動的那些人,在她下飛機後便已經蠢蠢欲動了。她也不知道,就算他心中明了她不可能那麼容易被那些人得逞,卻也忍不住替她操心,設計引開了那個最麻煩的。畢竟——
他們可是和他一樣,都是非人啊,只是種族不同罷了。而她,現在就只是一介區區人類,又沒有「紫羅蘭之淚」在身上,其後果……
他的吻輕輕地落在我的額上,冰涼的感覺自我的額頭開始蔓延。
我呼吸屏窒,卻不答一語,而心中則是泛起了層層的悔意。Shit,我真是個白痴,居然妄想在他面前耍手段而不被發現。結果一切都只是我像個小丑一樣……
他繼續道︰「呵,寶貝兒,我好像有對你說過,這墜子是不可以輕易隨便地摘下的吧。你又把我的話給丟到腦後了。你說,我該怎麼罰你啊?」
他一邊慢條斯理地講著,一邊密密地順著我的臉頰往下吻,連帶著冰涼的氣息,使我不禁又是一陣瑟縮。他,真的是故意的。
我閉眼,繼續咬著破敗的唇,手中的拳頭想捏緊,卻無力。只能這樣了嗎?
Brian也沒有再說話了,停止了動作,靜靜地看著我。
眸中玩味十足。
寂靜,是此刻唯一的主旋律。
半晌,我才開了眼,用盡渾身力氣對Brian嫣然一笑,笑比那盛開的櫻花更燦爛,只是隱隱加了絲勉強,卻更令人心動。
「呵,Brian,」我軟軟地喚了一聲,「那,可不可以不罰了啊?」我的手臂抬起,穿過了他的頸窩,摩擦著他的發,交疊在他的頸後。
他的唇角輕勾,也環著我的腰,眸中的笑意更盛︰「理由呢?」
呵呵,難得見她主動啊。
聞言,我的拳頭不由得握緊,垂眸,掩去了其間的寒光。Brian,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一拳打歪你的臭臉,再狠狠地踩上兩腳。
一個呼吸自我鼻間平緩而漫長地呼出,柔柔地散在他的臉畔。然後我抬眼,望見他左邊隱在發中的耳朵潔白如玉,踮起腳尖,然後——緩緩向他耳邊湊去。
唇輕輕地擦過了他的耳垂,伸出紅女敕的舌輕舌忝了一下他的耳朵,然後斜眼看著他的臉色變化,卻發現他並未有一絲的變色,心下咬牙,便又輕輕地多舌忝了幾下。
Brian因為我的刻意而感到有一股熟悉的熱流有流向全身的意向,便閉上了眸子,而後再度睜開時,那股熱流也隨之冷卻。
現在還不行,還沒有到時間。
整個過程,非常之快。
他的唇角邪肆地揚起。哼,這丫頭,還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學生呢。
我索性便下了猛藥,開始慢慢地輕咬著他的耳朵。
冰涼的感覺刺激著我舌尖上的神經末梢,但我卻並未停止。
「這個理由,可以嗎?」我離開了他的耳朵,卻又在他頰上落了一吻︰
「你之前已經弄折了人家的右臂了,還要再欺負我嗎?太過分了吧。」
我在他的胸前畫著圈圈,一邊微微抬眼,覷著他的臉色,聲音可以低啞而富有誘惑力。
哼,我不用照鏡子也知道,此時的我有多妖媚,就是花妖也不過如此吧。
我發現Brian雖是愉悅地享受著美人恩,可他的眼眸卻是深鎖住我的,「寶貝兒,我發現你越來越聰明了啊。」
我笑,輕推了他一下,有意嬌嗔,「我以為我一直都是很聰明的。」
他冷哼一聲,「是嗎?你若是聰明,便不會總是白白受罪了。若是你對我一直都是剛剛那樣的話,我又怎麼會忍心對你太不好呢?」
我不答話,只是笑著睨著他。
忽然,腰上猛地一緊,我的唇上又是一重,隨之的是冰涼與酥麻。
他,吻了我。
我的雙臂又一次地環著他那冰涼的線條優美的脖子。我自願的。
我,在這一刻又一次地感到了自己的丑陋。
我是個聰明人,尤其是一個聰明的商人,在一個你無法戰勝的強敵面前,一切能拿來利用的東西都是好東西,包括……身體。
我不是個特別看重什麼貞操的人。
我身處的這個環境里,就只能注定了我是污濁的。
良久之後,我才呼吸到新鮮的空氣,而我也感覺到我的唇,似乎又有些血絲滲出來了。
倏地,我的眼前一道紫影掠過,隨即我的胸前又一陣陣溫溫的感覺傳來。
我不用看也知道,那是Brian重新幫我戴上了那神奇的「紫羅蘭之淚」。它在我身上多年,我自然是知道它特有的觸感……與神奇的力量的。
而此時,我也確實清楚地感覺到它正在向我的四肢百骸傳送著力量,我感到身體里失去的能量正在快速地匯集著。
我的笑意在我的眼角眉梢處浮起,連我的臉頰處都浮起了一個很輕很淡的淺淺酒窩。
而我只有在真心笑的時候,它才會出現。
不一會兒,我的身體里便蓄滿了能量,與平時無異,居然連手臂的傷也好得七七八八了。
但我看著胸前那神秘的紫羅蘭泛著誘惑人的光澤,心情卻是不一樣的沉。
我曾好奇為何它會有如此奇特的力量,便私下里拿它去做了化驗,其結果卻是讓我匪夷所思——它里面所含有的成分,我們用了這世上最先進的儀器也根本分析不出來究竟是什麼物質。
我原本想把它切割分給為我賣命的無名九影,好讓他們也能及時回補身上流失的能源,卻發現這簡直就是異想天開!它比這世界上最堅硬的金剛石還要堅硬上千萬倍不止。
它這種物質,根本就不存在于地球!
而在當晚我回去的時候,卻發現Brian的臉色特別的凝重與陰狠。作為代價,我被他折了右手斷了手骨吸食了更多的血液。
Brian看著眼前這漾著酒窩的少女,唇角也淡淡地勾起,似那朵半殘的紫羅蘭一般的優雅迷人。
有多久了,他有多久沒有看見她這樣的笑了?
十年,一百年,還是上千年?
時間已經長得連——他都忘了到底有多久了。呵,時間真是這世間最無情的東西呢。
記憶中的面孔與眼前的相交疊在一起,時光仿若是在倒退,倒退回「他」與「她」的初識——
那時,她手握一銀弓,立在雲端。金眸銀發,一襲湛藍似晴空般的長袍,清冷孤傲,卻也絕世無雙……
而他,則在萬龍狂奔混亂一片的地面舉頭仰視,因她的絕世而失了神,黑袍獵獵迎風吹……
遠離這熱鬧市區的一帶遠山之上,明月當空照,為這如罥煙眉的遠黛鍍上了一層溫和的光暈。
山中,遠遠近近高高低低的,都是樹。彼此間落下了參差的黑影,黑魆魆的,如鬼魅一般,讓人感覺意外的恐怖與陰森。就,好像是那平靜湖面下隱藏著的波濤洶涌,暗藏著死亡的氣息。
月光透過滿山一例都是陰陰的樹色所漏著的空隙照了進來,恰好映在一襲白色身影之上,仿若是誤入凡間的謫仙。
他半蹲在鋪滿簌簌落葉的地上,看著眼前縮成一團瑟瑟發抖的白色虎紋小貓。它還帶著一頂極好的……鴨舌帽。
那帽子上留有著一個人的氣息,那是——她的氣味。而他則正是被這他最熟悉的氣味給吸引過來的。
卻不料,竟是只貓?
而此地也分明是設了陣法,他一時半會兒的也還無法破解。
嘴角諷刺性地勾起,碧綠的眼眸暗淡,如同一塊被蒙了塵的上好翡翠。
哼,他居然被人給耍了?被他耍了!
真是豈有此理!
忽然,他的嘴角泛起一冷笑,原本黯淡的眼眸在此刻竟然是無比璀璨,在這黑夜茫茫之中泛著綠光,閃著熒熒之火。
那,分明是一雙屬于狼的眼楮!
他從小貓頭上取下了帽子,塞入懷中,然後他的右手向小貓頭上探去,卻見小貓的腦袋不由自主地縮了縮,唇角倏爾上揚,將抖得更厲害了的貓兒一手提起,舉至半空。
緩慢起身,渾身的戾氣立刻自那勝雪的白色風衣內外泄而出,腰間的那兩條同色衣帶飛舞,眸中的綠光也更盛。他手中的那只貓被這氣勢一迫,便就不再動彈了。
那是壓迫于萬獸的王者之氣,是獸中之王的威嚴!
及腰的銀發自身後傾瀉下來,連帶著白色的衣袍,順著腰側衣帶無風自舞。他慢慢抬起了左手,在空中翻轉,手心朝上,潔白的掌心之上突地出現了一團熒熒綠火。
上下竄動著的綠光,照映著他那俊美的臉龐,妖異非常。
隨即,他的手一揚,手中的綠火便飄散在空氣中,如夏日里的螢火蟲一般地向四周飄飄然地飛去。不一會兒,四周的樹木便競相燃了起來,發出「 里啪啦」的響聲。
而他則是一眼也不看這由他所創造的「火樹銀花不夜天」的壯觀景象,依舊是白衣飄然地拎著那只無法動彈的貓兒向外走去。
還是那樣的謫仙模樣。
卻也像一只從雪山上下來的銀狼。
哼,既然這陣法難破,那就干脆毀了吧。
Bri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