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流自丹田處緩緩地被提上來,匯聚至鼻腔,然後再平緩而深久地吐出,體內堆積著的厚重濁氣被呼出。
然後笑靨浮現在我已變得紅潤的雙頰之上,還伴隨著少見的淺淺的酒窩。
我看著布萊恩那雙迷人的棕色瞳仁,眨了眨眼,然後向布萊恩伸出手去,道︰「布萊恩,把東西還來吧。」
氣流自丹田處緩緩地被提上來,匯聚至鼻腔,然後再平緩而深久地吐出,體內堆積著的厚重濁氣被呼出。
然後笑靨浮現在我已變得紅潤的雙頰之上,還伴隨著少見的淺淺的酒窩。
我看著Brian那雙迷人的棕色瞳仁,眨了眨眼,然後向Brian伸出手去,道︰「Brian,把東西還來吧。」
這,才是我此次用琴音召他來的目的。
Brian低頭吻著我的鼻尖,淡淡道︰「你這丫頭,恢復了便露出了本性了?」
才一瞬間,那剛才的妖嬈美人便消失了。
「在你面前我還裝什麼啊?我什麼性子,你不是早就模清了?」我臉往一邊側去,不讓他再虐著我那可憐的鼻子了。
我又斂住了笑,「好了,Brian,今天已經夠了。」不準再佔我的便宜了。
做人要知足,小心人心不足蛇吞象,撐死你。
「好。不過,你今天的主動還真讓我感到意外呢。」他放開了我,卻又把玩著我胸前的鏈墜子,溫和的紫色染上了他的棕色眼眸。
我的目光移到胸前,然後揮手拍掉了他作祟的不安分的爪子。還有,他們不都說吸血鬼是很害怕銀質的東西的嗎?怎麼他卻一點也沒事兒?
「沒想到你妖媚起來,竟也比那傳說中善于蠱惑人心的狐狸精還要更……誘惑人呢。呵呵,我還真期待你下一次的溫柔相待呢。」
下一次的溫柔……相待?
該死的Brian!
聞言,我先是瞪大了眼楮,然後恨恨地咬牙,雙拳緊握。
下一次?好!你這只不折不扣的披著人皮的吸血大,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能夠閹了你,讓你去做那中國古代的太監去。
「你舍得啊?」Brian突然掐住了我的脖子,極其用力,「我知道你剛剛在想什麼。嘖嘖,寶貝兒啊,我不得不說一句,你那所謂的偽裝真的是夠差勁兒的。」
他又突然地撤去了力,莞爾一笑,隨即右手朝房間里的那張華麗的大床方向一揚。幾件東西便赫然出現在原本空無一物的柔軟床鋪上。
我重獲呼吸,左手按著被他掐過的位置,彎下腰來不住地咳著,大喘了幾口氣。而後,是身子突然失去了氣力,軟癱在Brian的身上,我緊緊地抓著他身上的衣服,骨節泛白,難受地繼續喘著氣。而Brian則是雙手環胸,眯著眸子,冷冷地看著狼狽的我,別無任何動作。
好久之後,我才感到好些了,然後松開了緊攥著他的手,只是喉間的那股不適仍殘留著。
我不敢看Brian,便側目向床上看去——簡潔的黑色的網球袋、淡雅的藍色櫻花圖案錢包、我用來鍛煉臂力的負重、像面膜一樣的人皮面具,都沒有缺少,卻單單少了一頂他從我頭上取走的鴨舌帽……
不過,我卻並不在意。那帽子他喜歡便留著吧,隨他是丟垃圾筒還是甩太平洋去了,反正也不值幾個錢,也不重要。
我瞥了他一眼,然後越過了他,向床上走去。Brian,這只吸血鬼——
每當我以為我對他有所了解,了解他的脾性時,卻發現這只是我的一個可笑的誤區。他從來不會讓我真正地去了解他,也不會給我這個機會,而他卻可以將我看得很透徹,很透徹。
我爬上了床,從網球袋里掏出一本輕便的黑色筆記本電腦,架在交疊著的腿上,我的視線上移,停在了對邊的那只古典的巨大鐘表上。
看著表盤上顯示著的時刻,我心下便嘆了口氣,眼楮卻向Brian所在的方向瞥去。果然,我還是遲到了。
我收回視線,然後打開了筆記本。
雖然,我錯過了它開始的時間,但它的全程我還是不會漏掉的,依然會很……盡興。因為,我那無名九部里的機械爆破解碼是一流的掌管風部的風影會把它的全過程從意大利給我傳送過來的。
風影,其實是媽媽收養的孩子呢,媽媽給他取名為遙,從她的姓——華村遙。
我今天早上給他發過一條信息,而信息的內容則是︰
今晚0︰00,引爆,傳送。
我讓他在今晚0︰00之時引爆我和他一起秘密安裝在竹內政設在意大利的那個明面上是百貨公司,暗地里卻假借它來進行洗錢的那個黑手黨組織里的爆炸裝置,並把全部的過程傳送到我的私人電腦里。
我要好好欣賞那一幕的燦爛輝煌,如煙花般稍縱即逝的完美圖景。
我按下了Enter鍵,然後屏幕上便出現了一張意大利的一家有名的百貨公司,其身上纏著多若繁星的彩燈,佇立在車水馬龍的大街上,看上去很是氣勢恢宏。
那是竹內政的又一個據點,我的目標。
哼,竹內政不愧是竹內政。想當初我們潛入這家百貨公司去安置那些爆炸裝置的時候,還真的就差點沒命回來了。里面的警戒保護很是森嚴,那些身穿工作制服的工作人員每人的身上都有佩戴著一把槍,而且他們的身手九成九都是很靈活的,各式的監視器更是重頭戲。
而我們縱使再小心也卻因為一個不慎而被發現了,遭到他們的重重追殺。而華村遙也因此身中兩彈,而且都在要害之處。多虧了雪影的醫術高明,他才恢復得很好。不過,倒也被雪影給整得夠嗆。
我們安置了15處小型卻威力巨大的爆炸裝置,結果卻被竹內政他們給拆除了12處,而這剩下的3處中的2處也虧了那個如白玫瑰一般純潔的人,才得以存留。
身穿白裙如白玫瑰一樣的女子,大片大片似紅玫瑰一樣的鮮血,還有那黑色長發垂腰的慵懶男子的絕望……
迄今為止,足足有三月之久了……
三月時間,為了讓竹內政以為炸彈已全部清除而沒有禍患了,為了讓我無名的人休息整裝恢復元氣,也是為了祭奠那個如白玫瑰一樣的女子為自己心愛的男人所付出的生命……
我又敲擊了下空格鍵。原本靜止的畫面便鮮活了起來︰
街上還是人來人往,川流不息,街上隨處可見地到處都是霓虹燈,雖然已是深夜了,但卻比白天更要繁華。
一片熱鬧。
然後,畫面突然震動起來了,伴隨著一聲響徹雲霄的爆炸聲,一道火龍自這龐然的建築中心上竄,張牙舞爪地破壞著它身下的宏偉建築。
火龍的身軀急劇膨脹,宛若一朵蘑菇雲正不斷地吸收著水分似的變大,泛著濃濃的黑煙。但在這夜里卻是如此地絢爛,仿若是要把一切的黑暗都吞噬完畢。
玻璃砰然破裂,碎成千萬片,化為銀刀向四周飛散。混泥土猝然爆裂,散成億萬塊,如天女散花般地灑落。筋鋼轟然垂落,梨花暴雨般砸落,有的則在高溫中融為點點的火星,像漫天的血紅色寶石。
燦爛,卻也要人命。
被炸成粉碎的血肉或是殘肢也伴著這壯美的一切四處亂飛,紛紛揚揚地如下了一場血紅色的大雪一樣。
人們紛紛變色,尖叫萬分,四處逃難,宛若是世界末日……
0︰00的大爆炸。
0,既是開始,也是結束。
呵,人的生命還真是件極易碎的易碎品啊。
我看著這血腥之極的視頻,心中卻是痛快之極,嘴角也漸漸浮起那極冷酷的笑容,宛若是有著「地獄之花」之名的血紅色彼岸。
美麗至極,卻也危險之極。
「美麗嗎?」冷不丁的,我身旁突然想起了一聲淡淡的言語。
我沒有側頭,只是淡淡地回了句︰「嗯,很美麗,如同那稍縱即逝的煙火一般……」
我頓了頓,然後糾正道︰「不,應該說是比那煙火還要萬分精彩。」
我轉頭看著Brian那張完美的側臉,「只是連累了一些無辜的人。」
Brian輕笑︰「呵,無辜的人嗎?但在我看來,他們都一樣。都是披著張美麗的人皮過活,掩飾著他們內心的罪惡。人性本惡,美麗的面皮之下都藏著不能見光的秘密,都是該死的呢。」
聞言,我苦澀地笑笑,「呵,你這講的不是我嗎?披著張美麗的人皮過活,掩飾著我內心的罪惡,美麗的面皮之下藏著……不能見光的秘密。」
我的心又疼了起來。我,是生活在最陰暗的角落里的生物,不能見光。那幸村呢,那個溫暖依然的少年。我們之間就……只能是如同那我送給他的那些紫色矢車菊的種子一樣嗎?
發不了芽,開不了花。
我是不是要盡早斷了與他的關系?
為了他好,也為了我好。
我配不上他,那個如朝陽一樣溫暖的少年。
忽然,我的肩上傳來了一陣巨痛,我悶哼出聲,卻也拉回了我的思緒。
他正加大著搭在我肩上的力道,冷哼,「怎麼?後悔了?」
後悔?後悔什麼?後悔我去安置威力巨大的爆炸裝置並引爆而累及無辜,還是後悔我竟變成如今這副可憎的面目了?或是後悔我送那些熟種子給幸村?
我輕笑,卻面色蒼白,「沒有,怎麼可能會後悔呢?我永遠也無法忘記竹內政對我們一家所犯下的罪惡。我不會讓他就那麼簡單的死去,那樣太輕松了。我積蓄了這麼多年,定要搞他個天翻地覆,至死不休,」我眼中的寒光倏爾迸射,「把他半生的積攢全部都慢慢地……化為烏有,一點不留!」
是啊,我不後悔。哪怕前方就是萬丈深淵,我也會跳下去的!
我從不期望我會有個什麼好結局!
呵,我也不是上帝,不可能事事為天下蒼生。而我,亦不信神。
我,是得了一滴吸血鬼的精血的……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