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英理,是什麼不錯啊?」倏地,一道清亮的女聲毫無預兆地響起,在這頗為安謐的氛圍之中倒是顯得有些突兀,但卻是沁人。
哦,她也來了啊。聞言,我並未馬上抬頭去看來者是誰,只是顧自低頭淺啜著手中的杯中之物。她的嗓音,還有她的氣息,我都是熟悉的。
我鼻尖一動,唇邊的笑意不減。呵,他也在啊。
「呵,小英理是說我的‘血腥瑪麗’呢!」倒是央未輕斜著臉頰,褐色的眸光向聲源微微流轉,帶著幾分的得意。但仔細听來,卻還有一點磨牙的不快之意。
房間左側的一幅兩米高的油畫在原地無聲地旋轉,暗門開啟。暗門之後粉色縴細身影逐漸浮現在輕亮的燈光下,宛若是一枝朝露待日晞的粉色薔薇般動人。
一粉色胸部系蝴蝶結抹胸裙合宜地裁剪在了她那堪比最佳黃金比例的身形,嬌俏可人。濃密的大波浪卷發泛著溫和的栗色,盡數撥到了右胸之前,有著絲般的順滑。細碎的劉海右偏,交接著宛若蝶棲的密長睫毛,卻是漏出了兩點燦若星子的黑眸。右耳上那枚經典的時尚櫻花銀質大耳環透過濃密的發與她精巧鎖骨之上的甜美優雅櫻花鏈墜相襯,又合著右臉上那繪著的粉色精美櫻花花飾,自有一種別致的妖媚風情渾然天成。
而嬌媚的她卻在听到了央未的話之時,原本吟吟淺笑著的俏顏立即凝住。蹙眉,眯眼,眉宇之間的厲色隱隱現出。
而央未則是在看見她的怒氣之後,面上的笑顏不少反增,單指繞著自己的發梢,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因為不爽不快而微微泛紅的面頰,頗為欣賞的樣子。
「夏令。」聲音清冽,宛若是北極之顛的寒冰所散發的寒氣般,提醒著已有了絲怒氣的夏令不要輕易上了某人的當。
聞言,央未的笑不禁凝在了唇邊,深深地看向了夏令,不,準確地說應是,夏令的身後。
而與此同時,夏令後面一男子身形一動,便出現在了夏令的面前,高大的身材自然而然地便擋住了夏令。怎麼,想要欺負他妹妹嗎?
一件簡約的咖啡色男款圓領T恤被他穿得時尚感十足,修身的休閑長褲更襯得他的氣質干練,卻又是透著幾分溫文爾雅、翩翩少年郎的模樣,那左耳的寶藍色簡約磁力耳釘卻是為他添得了幾分霸氣。
氣宇軒昂。不怒而威。
「哼,央未,你這是要和我再比調酒嗎?我平昌夏令可不怕。」傲意中卻是有著幾絲的不甘。提及比賽調酒,夏令到現在還是恨得牙癢癢的呢。
她扯了一下自家哥哥的衣袖,然後從他的陰影里走出來,視線落在了酒櫃,然後轉至我手中的「血腥瑪麗」。哼,說來也氣人,想她調酒也是一把好手,在調酒界那可是數一數二的人物,出自她手底下的酒,誰不贊聲好?但是,這「血腥瑪麗」卻是她的怒點,她隱晦的傷口。
英理喜酒,但是她調制的酒不論是有多好,可她從來都只是淺飲一口便作罷了,而央未……那個該死的人妖,調酒比不上她,但是那一杯「血腥瑪麗」卻是讓英理分外的青睞!呼,她的「血腥瑪麗」也很有不錯的好不好?但怎麼就……
真的是嘔死人啊!讓她著實郁悶不已!
央未擺擺手,無所謂的樣子︰「好啊,其實看人家鎩羽而歸的感覺,還真的是很不錯呢。」
聞言,作為旁觀者的我不禁眉角微微一抽。
這,央未的劣根性又犯了麼,果然是和打不死的小強做親戚的家伙!故意找茬?哼,小心被戀妹成癖的月影拉去,要和你好好培養感情。那時,可別怨天尤人。嘖嘖,有道是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然後,我抬眼,卻是直接略過了火影央未而去看我的花影夏令和月影冬寅,輕揚酒杯,對他們笑了笑,眼中閃現的是一種名為「準備要看好戲」的東西。
冬寅輕勾著唇角,只是象征性地給了央未一記眼刀警告,便與他擦肩而過,然後在我的右邊空位上坐了下來。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向來和央未不對盤的夏令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然後便隨著她哥哥朝我的方向走了過來,卻是坐在了我的左側。
呵呵,不錯,夏令長進了。我看著夏令,一身粉衣——呵,除她之外,我再也沒有見過還能有人把甜美可愛的粉色穿得如此的妖媚,有些訝異。就這樣?還沒開始便落幕了?倒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呢,原本還想看這對歡喜冤家的好戲來著的呢。但是……
我仰頭,把杯中最後的「血腥瑪麗」一飲而盡。但嘴角卻有些濕潤的感覺,還正在緩緩下滑著。
夏令見我飲完了「血腥瑪麗」,便立即湊上身前道,「吶,英理,你要不要再來一杯啊?我這次調‘藍色妖姬’給你,好不?」
「不用了,」我輕笑一聲,放下酒杯,「好的調酒一杯就足以回味了。喝得太多,倒是對你們的一種糟蹋。」
夏令的面色立即有了些黯然,但央未卻是笑意吟吟的。他很喜歡看夏令吃癟的模樣,尤其是在小英理面前。
「明天吧,」我看著夏令左側毫無裝飾的面頰,女敕白若面,笑道︰「明天就要麻煩夏令來幫我調制‘藍色妖姬’了。」
聞言,夏令的唇邊展開了一抹舒心,她攏了攏胸前的發,靈巧的黑眸中有著揉碎的清晨朝露。
冬寅則是徑自倒了杯法國茴香酒里卡爾,當然也為夏令倒了杯波爾多瑪格麗紅葡萄酒。端起酒杯,黃色的酒液微微蕩漾,泛起著粼粼的波光。嗯,這酒一般都有較好的光澤。
然後,近唇,小抿一口。嗯,茴香味濃厚,馥郁迷人,口感不同尋常,味重而又有刺激,很不錯。他喜歡。
「切,」央未也坐了下來,沒好氣地嘟囔︰「還是我的‘血腥瑪麗’最好、最純正、最合人心了。」
我唇邊的笑意淡了些。我沒有錯過央未眼中那一抹稍縱即逝的異樣之色。希望央未不會是……
我咬了下唇,卻是伸出了舌尖,細細地舌忝了舌忝溢在唇角的酒液,「阿步還沒來嗎?」
空氣中,渲染著幾分惑人心的氣氛。
夏令別開了眼楮,冬寅和央未他們也沒有抬眼正視我。這倒並不是因為他們不尊重我,而是——
我雖然年紀小,容貌也遮掩了些,但是那渾然天成的風華絕代卻是掩不住的。看多了,小心沉溺其中,不能自拔。
包括本身就是龍章鳳姿的他們也一樣,不例外。
夏令接過冬寅的酒,「沒有,是你來早了。」然後品嘗著手中有著「法國葡萄酒皇後」美稱的波爾多酒。
波光流轉,她那好看的眼角眉梢也染上了絲愜意。嗯,口感果然還是記憶中的柔順細致,「酒中皇後」的那風情萬種的氣質在她舌尖緩緩漫開,是一種很適合她的酒呢。
「哦,」我話鋒一轉︰「今天你們的樂隊還沒上台表演吧?」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夏令就來氣,「本來央未這個死人妖演完了之後就是我們上了,但在我們上台時我們臨時貝斯手卻不見了,好巧不巧地就看到臨陣月兌逃的某人往這個包廂里來了。所以,我們就知道是英理你提前到了。哼,最討厭的是,千里央未也不告訴我們,如果不是我的眼楮尖利,就被他給瞞過了啦。還有我們樂隊的貝斯手,也就是更知啦,到現在都還回來,一連三個月,貝斯手都是讓別人來代的,搞得我們都沒有什麼心情!這次還撇下我們,和英理你單獨相處,真是沒有集體意識。不過還好,我們樂隊是一個星期才演一次的,不然還真的會嘔、死、人吶!」
末了,夏令還沒勁兒地白了白眼,嫌棄之味,十足。要是天天對著那張人妖臉,還不如天天看著塊白豆腐強呢。居然還想獨自佔了英理?真是不可原諒!英理可不是你一個人的,哼!
不過,話說回來,更知也真是的,三個月了,那個女人真有那麼好?哼,她看著她倒是挺討厭的,沒有半點好感!如果更知回來還是之前的那副落魄樣,她一定會好好揍揍他,讓他醒醒腦。哼,他的那幾根懶骨頭,如果不再舒活舒活,就都要發霉長蘑菇了。
我和冬寅好整以暇地听著夏令的抱怨,不置可否。
但央未一听,倒是急了,雙眸眯起,「哎,夏令你個臭丫頭給我說清楚,你這什麼意思啊,嫌棄嗎?你以為我愛來幫你們,要不是看在你和我都是同事的份上,你以為我稀罕?哼!好心倒是當了驢肝肺了!」
如果不是大家一起幫小英理做事,如果不是這個樂隊對小英理來說有很大的意義,他會這麼好心厚著臉皮來幫這個愛和他抬杠的小丫頭?別忘了,他和她可是一直都是不對頭,是名符其實的相看兩厭煩的呢。
但,他們走的可不是歡喜冤家的路線啊,他和她也根本就不來電!要知道當初,他可是因為一杯「血腥瑪麗」而和她結了梁子的。
等等……
「夏令,你……」央未的腦海里忽然閃現了什麼,他盯著夏令右臉上的那朵嬌俏的櫻花花飾,「你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
「啊?」夏令聞言,很不文雅地被酒水給嗆著了。她艱難地咳了兩聲,雙頰上飛上了紅雲。但,這不是害羞,而是被氣的。
聞言,我探詢的目光在央未和夏令之間來回游移,眸光有些幽冷了。
他們……平常的打打鬧鬧還是可以的,但是,不管怎麼樣,辦公室戀情的話,我還是不提倡的。如果他們真的……那怎麼招兒,也得等我大事辦成,放手無名之後……才行!
思及此,我的目光又有了些暗澀。因為,在那時候,也是我全心墮入地獄,變成一只吸血鬼的時候了。
我輕側面頰,瞥見了冬寅。他倒是沒有被酒水給嗆著了。呵,不愧是做哥哥的,他的修養確實是要比夏令好,也比夏令沉著,只是看向央未的眼光,復雜了許多。
我的唇邊綻起一朵舒心的笑靨,如花。宦海沉浮,在官場上能站得住腳的人物必定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城府深深的、心思也不被旁人所知的高才。
冬寅這幾年在官場上這幾年磨練的不錯,是政界的新寵呢。
「什麼?笑話!」夏令嬌喝一聲,「千里央未你腦子被驢踢了吧!自作多情!異想天開!少毀我清譽,在這里!」
她和千里央未?
簡直就是笑話!
夏令只覺得她那額角上的青筋一抽,但隨之便是嗤之以鼻,對著空氣翻了個白眼。哼,作為一個優秀的調酒師,有著調酒師的傲骨和傲氣,千里央未這個不合格的調酒師所給她帶來的失敗屈辱是她永遠也過不去的坎兒。他們兩個是因為酒而結下梁子的,屬于互掐類型,她怎麼可能會喜歡上眼前這只男不男女不女的人妖呢?又不是腦子進水了。
什麼嘛!狗屁不通!除了自家哥哥之外,她就只圍繞著英理來轉了。而千里央未又偏偏和她來搶英理,真是討厭至極!喜歡他?哼,她沒吃他的肉,飲他的血來泄憤,就已經算是很不錯了。還有……
思及此,她的面色沉郁下來了。還有……所有敢亂把他們扯在一塊的人,全數拖出去,喂狗!
央未笑了笑,「那就好。」
他那白皙的手指撐著玉般的容顏,額前幾縷墨綠的發絲順勢飄下,擋住晶亮眸子里泛起的冷光。
「我可是心有所屬了呢。」所以呢,閑雜人等,通通滾邊站去!
夏令呼出胸中郁悶的濁氣,恢復了情緒的她這次可是連看都懶得再看一眼央未,只是優雅地將縴長的左腿輕搭在右腿之上,輕啜著杯中紅酒。
我的視線游移至了不多話的冬寅身上。他的面色沉郁,和平常一樣,而眼,則是古井無波。忽然——
「來了。」這音色不若一般男子的低沉,倒也像是如山中深泉般的清冽。
冬寅開了口。
我們抬眼,向著那一扇大玻璃看去。喧囂繁華之中,有一處身影顯得特別突兀。黑白相間的格子襯衣,外加深色牛仔,簡單地裁了一身長玉立的剪影,秀挺的鼻上架著一細邊金色眼鏡,氣質儒雅,風度翩翩。但那眼鏡鏡片間或反射出的冷光,卻是讓你有些心悸,總感覺他會在算計著你什麼,卻又不得而知。
有一種人,不管你在什麼情境下,都能一眼認出。阿步就是這樣的人。他有這樣的氣場。
阿步來了。
晴空步。我「無名」中的比狐狸還狐狸的「金影」。專管各金融信息股市商情,縱橫金融界的知名經濟師。「無名」那擅長扮豬吃老虎的「魑」名前文的堅實黃金搭檔。
忽然之間,我又想到昨天遇見的那一群血氣方剛的少年們。
雖然他們在同齡人中可能是讓同輩所折服的驕子。但,放眼社會,放眼世界,他們就不值一提了。
因為他們沒有足夠的閱歷,也見識不到社會所隱秘著的諸多黑暗,只是一味的單純天真著,空白如一張白紙般。所以,縱使是——再天才,在我眼里,也不過是溫室里的花朵,沒有什麼能力的小貓三兩只,而已。因而,我昨日才會那麼地不給他們面子。
對于弱者的話,確實是不需要留太多的情面的!
或許,我這也是對他們的一種幫助,也說不定。優勝劣汰,適者生存。這,本就是自然界的法則,而已。
這,根本就沒有什麼公不公平的。同情心,反正在我身上也不會是泛濫成災。
我不會同情他們,而他們也不需要我的同情吧。不然,哼,就是在丟幸村的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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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遲來的一章,理虧的賴樹抱頭奉上……
友友們,表pia偶啊,大人有大量,高抬貴手,賴樹不是故意拖延的,抱歉啊,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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