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時,集市開始喧鬧起來,人聲也開始浮動,遠處傳來了馬鞭的聲音。
「恭迎聖駕,閑雜人等回避!」終于看到一個騎快馬的人揮著長鞭一路奔來,為後面的人開路。
「怎麼回事?」我看這情形肯定是有大人物要來,趕緊轉頭問字畫攤的老板。
「是皇上要來啦,快跪下!」老板此時已經走出了自己的攤位,跪伏在路旁,扯著我的袖子示意我也跟著做。
街上的老老小小全都已經跪在了路的兩旁,個個人都把頭埋得低低的,大氣不敢出。
我跪在地上,頭卻忍不住抬起來張望。我能見到皇上!我能見到嫣兒口中驚為天人的皇上!我不免有些興奮和緊張。
在快馬過後不久,一支浩浩蕩蕩的隊伍就出現了在我眼前。在隊伍的正中央有個八抬大轎,轎身猶如一個大涼亭,從轎頂垂下的帷幔都被系在四角,轎中半臥著一男子,一副慵懶模樣。那應該就是皇上了吧,我心想。
等隊伍走到近處,我才看清了他的臉。刀刻似的五官,高挺的鼻梁,狹長的鳳眼微閉,朱唇輕抿,白色的金龍袍隨意地系著,有種仙家之感。那不是楚商嗎?!我在心里驚呼。
我在這個時空見到楚商了?!他真的是楚商嗎?!他會記得我嗎?!
我此時似乎已經不會思考,忽然直起身子大聲叫了出來︰「楚商!我是江菱啊!楚商!」
周圍的氣氛變得緊張起來,所有人都不敢相信我做了什麼。字畫店的老板此時也悄悄把身子挪開,仿佛怕跟我有任何牽扯。
平時敏感的我如今完全沉浸在我和他的相遇之中,根本沒有意識到我在這視人如草芥,身份大于天的世界里到底做了什麼。
轎中人似乎也听到了聲響,慵懶地睜開了眼楮。濃密的睫毛下,黑色的眸子散發出邪魅的光芒,冷酷如惡魔。這是現代楚商沒有的神色。老天爺居然神奇地將仙家之氣與邪魅的妖氣完美地結合了起來。
直到幾個官兵沖我走了過來,我才終于意識到出事了。
「大膽刁民!竟敢直呼陛下名諱!給我往死里打!」一個官兵拿著長棍對著我叫道,一邊示意其他的官兵。
我感覺一個官兵狠狠地踹了我一腳,我身子一個不穩,臉死死地砸到了地上。
「打!」官兵呼喝著,掄起棍子就狠狠地打在我身上。
本就瘦弱地我感覺到一陣又一陣的疼痛,似乎感覺身體快要斷裂了,背後開始濕濕黏黏,**辣的仿佛要把我的靈魂抽去。我努力地抬起眼看著越來越近的轎中的楚商,他眼神冷酷慵懶,似乎這件事根本沒被他放在心上。
「楚商……」我望著漸行漸遠的隊伍氣若游絲地叫道︰「楚商……我是你最疼愛的抱抱呀……你怎麼能不記得我了呢……」
此刻的我,**上的疼痛似乎已經微不足道,他冷漠的眼神才是讓我心如刀絞的酷刑。我的意識漸漸開始模糊,感覺自己越來越冷。
「哼!我們走!大膽刁民!看你還敢不敢!」那幾個官兵終于還是停下了棍棒,罵罵咧咧地走開了。
周圍沒有人敢過來問候我,任由我被傷痕累累地丟在路中央。
我不想死……迷迷糊糊中,我心里起了這個決心,我不甘心……
「姐姐姐姐!」耳邊傳來嫣兒恐懼而焦急的聲音,「姐姐發生什麼事了,我找了你好久,你怎麼會成這個樣子了!姐姐你別嚇我!姐姐快醒醒!」
我微微睜開眼,用力地說道︰「嫣兒,扶我回去!」
我能感覺到嫣兒的淚水,感覺到她的焦急。她扶著我,步履蹣跚、一步一歇地往雲天小築走。
「早知道姐姐會這樣,我怎樣也不丟姐姐一個人在街上了。」嫣兒帶著哭腔說道。
「這不怪你。」我虛弱地安慰她,「你們陛下名諱是什麼?」
「姐姐你問這個做什麼?」嫣兒好奇地問,轉而低語道,「裕景皇帝的名諱是楚殤。」
「商業的商?」我似乎明白了怎麼回事。
「不是。是‘細算人生事,彭殤共一籌’的那個殤。」嫣兒道。
「嫣兒,姐姐我今日叫了你們皇帝的名諱。」我苦笑。
嫣兒驚訝地望了我一眼,看我不想解釋,也就不問我。我艱難地一步一步地走著,由于挪動,傷口又一次一次地被扯開,鮮血一絲一縷地滲過我的衣服流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