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每每見到霽月,他就會想起陸冉,他的小妹,相處之後他看到了霽月與陸冉的截然不同,她活得誠懇,坦然,性子也平易近人的溫婉,哪里像他家的那不著四六的丫頭。
其實或許連段天年都不知道,霽月有時候也很可愛。
至于如何可愛,他偏不告訴老段,讓他自己干著急去吧以後。
他與段天年同齡,關系也微妙。
他同段天年在陸軍一路升到上校,風生水起,又深信不疑的跟著他放棄一切打起天下。在他眼中段天年在軍政界他風采盡顯,垮商界又談笑風生,他對段天年與霽月生活了然清楚,他很一副看樂子心態,想看看老段這回與這女人究竟能鬧騰出什麼來。
這些年過去了,他還是總鬧不清他這兄弟和霽月倆人看對方,到底是什麼。
「陸南?」
霽月的叫聲將他拉回現實,他看著霽月一身粉色毛裙端著水果盤走過來,忙抬手接過果盤。
「還沒謝你呢,那天送我們去機場。」
「你就甭跟我客氣了,我們段總有事抽不開身,誰叫全公司我最閑。」他打趣著說。
霽月笑︰「那是他信你。」
霽月忙著整理花草,陸南見狀也走到書房去繼續和段天年討論年底斥資的事。
書房門開關間,段天年抬頭望了眼走進來的陸南。
他不著痕跡透過逐漸縮小的門風,瞥道的坐在沙發上的霽月。
她手里正拿著一個隻果,靜靜的削皮,溫文爾雅,又沉靜美好,似乎與霽曦南轅北轍,與菱茉截然不同,又不似汪琳娜熱情妖艷,她像是一朵靜靜開在水池里的睡蓮,慢慢含苞欲放,悄悄開花成型,再慢慢落敗花期,如不仔細尋找像是就要埋沒在池水里。
霽月拿著隻果小心削著。
陸南來送機,讓她記起第一次去北京,記憶的匣子忽然打開,如潮水飛快地沖進她的腦子里。
那一年在尚家老宅子,霽曦興奮的拉著她去自己房間。
她看見桌上擺放的霽曦兒時相片,驚鴻一瞥,全身神經仿若過電,僵硬看著那幾人,歡歌笑語蕩在臉上,他們勾肩搭背,映襯著老北京的灰色胡同矮牆,是怎樣一種和諧歡樂,而她拾在手上,滿心瘡痍,徒然就掉下淚來。
那一次,嚇得才見面的霽曦不該如何是好,幸好,那時段天年也在,幸好他及時遏制了霽曦的亂叫,泰然的安慰霽曦她的姐姐只是驚喜過度情緒不穩定。
書房門打開,段天年和陸南走出來,霽月的隻果才削了一半,她站起身子,問︰「要走嗎?」
段天年轉頭,細長深邃的眼停在她手中只削了半個的隻果上,停頓了半秒,點頭︰「嗯。」
出了門,陸南思量著開口︰「要不我去接天驕?」
段天年余光輕瞥,露出鋒利神光,頓時讓陸南將沒說完的話噎回肚子。
段天年這一走就是半個月沒再回來。
霽月在這一段時間也將家里的東西收拾的整整齊齊,要帶走的,不帶走的,都被她裝進箱子,且還要在箱子外用墨黑的碳素筆涂涂抹抹寫上東西名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