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是一家破舊的古董旅店。一嬌始終堅持這樣的看法。盡管旅店經理帶著他們倆像走迷宮一樣在里面穿梭了十分鐘還沒看到他們的獎品門上的貓眼兒。盡管這里的走廊天花板高如天穹。盡管這里的地板軟如鵝毛。盡管這里的牆壁上——如果這琳瑯滿目的畫作、瓷器不是贗品——的裝飾雄偉得可以向大不列顛顛博物館吹鼻子瞪眼楮蹺二郎腿。
一嬌始終堅信這只是一家被市里什麼城市規劃局定性為城市的毒瘡傷疤,三番四次勒令拆遷的釘子小旅館。
是的,一定是這樣。
只因為這里是鬼屋,她被鬼掩眼了才看到這里的金碧輝煌。或者因為她通過了多啦A夢的時空隧道,來到了中古世紀的美麗城堡,眼前才這樣的雄偉壯闊。或者因為她現在根本是在做夢,她的肉身正躺在花瓶家的海邊別墅里的絲綢大床上呢。
只是這樣而已,是的!
「一一,今晚我們——」一聲甜膩膩的叫喚把一嬌的注意力引回來。眼前是一切冒著香煙的紅薯。它在輝煌的燈光下晃悠著,像很欠扁地說︰「有種就咬我啊!」
一嬌把上下頷骨張開180°+1°,把那欠咬的紅薯裹住,恨恨地咀嚼。
嗯,入口即化,所到之處,香味四溢。喉嚨、鼻腔眼楮、耳朵……似乎全都擁有了原本只應舌尖擁有的天賜味覺。
那甜而不膩、松軟而不黏牙,把她所有感官潛藏的活力都喚醒了。
管他什麼鬼屋多啦A夢中世紀城堡百日黃粱夢,先吃了再說。
一嬌拿起刀叉筷子湯勺三管齊下,與眼前的紅薯系列大餐鳴鼓開戰。
終于,酒足飯飽的一嬌捧著蛤蟆肚子倒在沙發上,老響打了個飽嗝。
這時她才注意到還有解凌人這號monke,只見他腳尖相對,扭著手指,喃喃有詞,一張關公臉︰「只有一張床……」
一嬌這時才注意到周圍的環境。
中世紀kingsize,聊齋式的仙境裝修。一嬌終于承認這小破古董旅店的內里與它的大門完全不符。
不遠處的一張kingsize的大床在那里擺著婀娜的睡姿。
一嬌伸伸懶腰撲向大床,「一起睡吧。」
「什——什麼?」解凌人結巴。
「叫你和我一起睡。」一嬌一下子把他拉到床上。
「一一,雖然知道這事兒遲早得發生,可現在我還沒準備好呢。」解凌人抱著雙臂遮住前胸,委屈得像個林黛玉似的。
「睡哪用得著準備。」一嬌拉上被子安安分分地閉上眼楮。
就這樣!?解凌人雖有些許失望,但仍如臨大赦,側身看著旁邊佳人的睡顏。
「看什麼看,再看就收費了啊。」一嬌用被子蒙上頭。
兩人安心閉上了眼楮。
安靜苟延殘喘一分鐘就仙逝了。
被窩里傳出對話。
「小人,我怎麼突然有種被捉奸在床的感覺?」
「就是啊。」
被子慢慢爬下來,兩只好奇的頭顱冒出來。
一嬌露出八顆小虎牙,招招小手。「晚上好,親愛的老公!」
浪漫的燭影盈盈中,冰冷的身影慵懶地靠在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