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前肖凡對自己說的話又漸漸在耳畔清晰起來。
那天她將頭放在肖凡腿上,兩人在花園里曬太陽。
她問肖凡,既然不愛,為什麼要和雪妖結婚。這樣的婚姻,對于三個人都是一場折磨。
肖凡告訴她。其實他並不想結婚的。甚至從來沒有想過會步入這一場婚姻。那天晚上喝醉之後把雪妖當成是宋未,差點發生關系,他一直很愧疚。對于兩個女孩子都是。他從沒想過辜負宋未,也一直將雪嬌當做是親妹妹一樣。可是,竟然發生這樣的烏龍。
他想給宋未一個解釋,可是宋未竟然不聲不響獨自離開醫院走了。他急得昏了頭,到處尋找,幾乎要將整個城市翻遍了。可是,仍舊沒有宋未的蹤影。後來派出去打听的線人說宋未去了貴州一個叫做凱里的地方。他立刻就馬不停蹄地跟了去。可是到那里人家又告訴他宋未已經走了。他又馬上趕回來媲。
他原以為堵在宋未家門口就肯定能過等到宋未的。不料宋未卻不在家。宋未的母親接待了他,讓他進屋坐。他當時很緊張,因為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宋未的母親,盡管之前听宋未說母親一直反對他們倆的事情,可是,他還是盡量要給伯母留下一個好印象。
然而,事並不如人意。宋未的母親告訴他,宋未從小和劉彪是青梅竹馬,並且早已經訂下了婚約,將在不久之後就完婚丫。
肖凡很失落,也很氣憤,他不曾想到自己竟然被蒙在鼓里這麼久。可是,他還是選擇相信宋未的,那是他的未未,不是別人的。他不能隨便听信旁人的話而冤枉和誤會了她。
然而,經過醫院的時候,他徹底呆住了。他看見了宋未在劉彪的攙扶之下從婦產科的樓那邊走了出來,他躲在花園旁的樹後面,可還是清晰地听見了他們的對話。「確定要生下來嗎?」「嗯,我定了主意不會改變的。」然後,他無意中瞥見了宋未手中的化驗單。「宮內早孕」四個字在陽光下格外地刺眼和奪目。于是他徹底死了心。他以為劉彪和宋未連孩子都有了,那麼宋未母親的話自然也就是真的了吧。
他回到柳家等待判決。柳父說既然他和雪嬌事情也發生了,不如就早日完婚吧。他說好。柳父又說先訂婚,再到國外去完婚,順便度度蜜月,完了之後再在美國那邊培訓和熟悉一下集團業務,他說好。事到如今,他已經不想再抗爭了。
于是,他就這樣和雪妖結了婚,出了國。並且在心里一直以為曾經屬于他的宋未,應該也和另一個男人步入了婚姻殿堂,並且過上了幸福生活吧。
他當時給宋未講完這些,宋未流了淚。她一直罵他傻,她說那個孩子是我們的小憶憶啊你知不知道你個笨蛋!他說是,我是笨蛋。所以當舞會那晚他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後才會那麼如同晴天霹靂。所以在這段時間里才會一直跟自己過不去,他無法原諒自己,宋未說她能夠體會那種心情,她也不能原諒三年前不肯給肖凡解釋機會的自己。
原來這幾年來兜兜轉轉,他們都生活在自己構造的世界里。他以為她已經嫁作人婦,相夫教子;她以為他早已移情別戀,新婚燕爾。
到頭來,才發現,他們都錯了。錯在當初不夠理智的愛,錯在明明那麼相愛卻不肯給對方一個交流和解釋的機會。
所以注定受這幾年來相思的痛苦和折磨。
肖凡捧著宋未的臉笑。宋未也笑。在這陽光明媚的夏天,他們一定要開開心心地笑出來,彌補這幾年來心里的痛和流過的淚。
鳳凰花都開好了。如火如荼。
然而,這樣熱烈的盛放,它的花語叫做「離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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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的飯菜是宋未做好之後送到醫院來。經過了幾天了磨練,宋未都發現自己的手藝長進了許多。
肖凡每天在醫院自然是呆不住的。
病房里配套設施很齊全。有沙發躺椅,還有陪同家屬住的看護床,書桌上有些著名的書籍,還有一台電腦可供娛樂和辦公。
宋未晚上睡看護床,偶爾也用醫院的電腦碼碼字。雖然是醫院的電腦,卻還是比宋未自家的電腦價格貴多了。所以宋未這幾天的日子並不辛苦,反倒比在家還滋潤。
有時候肖凡會叫杜瞳將文件或者合同什麼的拿到醫院來批閱和簽署。不得不承認,並不是人人都能夠坐上副總裁這一席位的。宋未就看在眼里。生病住院都撈不到一個清閑,每天打針吃藥輸液完了,就要抽出大把大把時間來辦公。有錢人比這些普通的人忙多了,所以才說一分耕耘一分收獲嘛,你付出多少辛苦勞作就獲得多少,上天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
每次肖凡在做正事的時候是不能夠打擾的。所以宋未就用這個時間碼碼字,雖然效率不高,但至少這幾天也沒拖欠出版社稿子。
還有一架鋼琴放在角落。是肖凡叫人布置的。有時候他會叫宋未彈奏給他听。看文件看得煩悶的時候,听听鋼琴曲會漸漸舒展皺了許久的眉頭。
或者有時候,他也會起身和宋未坐在一起彈奏。他不是什麼大病,走動走動還是可以的。
說實話,他和宋未能夠四手聯彈的機會並不多。過去在他家的時候有彈過,那是他第一次驚嘆宋未如此精湛的琴藝。還有在學校的文藝演出的時候也彈過,那次彈的是月光曲,不過那次是他獨奏,宋未跳得獨舞。那次他們的節目獲得了一等獎。再然後就是上一次舞會,雖然當時彼此心有芥蒂,不過配合得還算是天衣無縫。
所以,住院的這段日子,倒是他和宋未難得的共處時光,也是他們合奏最多的時候。
護士每次到病房來,看到兩個如痴如醉沉浸在音樂幻象的世界身影,都會不忍心打擾,痴痴地站在門口等,往往等到最後,自己也入了迷,忘記了自己是來打針的。
——16床,該打針了。
護士總算是反應過來了。敲了敲門,笑眯眯地說。
16床是肖凡的床號。16也是宋未最鐘愛的數字。因為她就是這個年齡愛上肖凡的。
肖凡轉過身,很不情願地哦了一聲,才緩緩走到床上去坐著。
——會疼嗎?
宋未問。
——女士說笑了。我們醫院的護士都是經過專業訓練的,技術一流,也會將帶給病人的疼痛減輕到最小化。
護士笑著說,背書一樣。
宋未點點頭。
——誰說不痛了,昨天就很痛。
肖凡卻說道。眼楮里哀怨得頓時起了一層漣漪,變戲法似的。像個小孩子。
——啊?
宋未和護士都不約而同地看著他。覺得一個大男人害怕打針著實可笑得讓人難以置信。
——你別胡鬧。
宋未瞪了肖凡一眼。
——有麻藥嗎?
肖凡假裝沒看見宋未示意過來的眼神,轉過頭去問護士。
——有是有……可沒有听說打針,打針還要上麻藥的……
護士怯怯地說,病人就是上帝,這是醫院的宗旨,她不敢違背。所以病人提出的要求只要合理都應該盡量滿足的。
可是,這個大男人,打個針還要上麻藥,真是讓人費解。
她臉憋得通紅,明顯的故意刁難,誰叫她是新來的呢,沒什麼經驗,遇到這樣的情況,正遲疑著要不要去拿麻藥。
——你上麻藥針比打這針還痛呢!你倒是寧願多挨一針?
宋未發了話,看著這個小護士被肖凡為難,她有些討厭這個男人故意刁難新人護士。
——就是就是啊,打麻藥還得多一針呢,還不如忍一忍把這一針挨過去就好了。
護士像是遇到了救星。都說IVP病房的人難伺候,要求詭異的很,以前倒是有听說過把自家的大床搬過來的,或者非要打開窗就能看到月亮這樣的無理要求。可是今天這個病人的要求著實奇怪。
——哦。
肖凡好像很失望。
——那就打吧。
宋未示意護士道。
護士點點頭,朝宋未投來感激之情的目光。
——那你們,有不用打針就上的麻藥嗎?
肖凡邊翻閱著雜志,在護士已經舉起針的時候,又突然來一句。
這下宋未徹底想一拳頭打爆肖凡的頭了。想想又覺得這做法有些殘忍,還是算了。
——肖少爺,肖總,你到底要鬧哪樣?
宋未忍著脾氣,雙手叉腰對他說。
——我要麻藥。
肖凡抬起頭看她,滿眼的無辜。好像是兩個女人在蠻不講理欺負他似的。
——那好,我給你麻藥!
宋未咬牙切齒地說。
——我來負責麻藥,你打你的針。
宋未轉身對護士說。
護士雖然滿是不解,但還是點點頭。
——啊!
就在護士將針扎進去的時候,肖凡叫了一聲。不過他這不是痛苦地叫,而是幸福地叫。
因為在護士將針扎進去的同時,宋未用雙唇堵住了肖凡那張喋喋不休的嘴。
本打算就這樣堵住他的嘴,不再讓他提那些莫名其妙刁難人的要求的。可是嘴唇一奉獻上去,才知道自己原來上了當,落進了肖凡早就布好的陷阱里。有句話說,叫你有來無回。宋未深深體會到了,當她想要抽離自己的嘴唇時,卻發現嘴唇被肖凡緊緊含住了,輾轉吮/吸,越來越熾熱,越來越柔軟……
護士也意識到了,到底是個不到二十歲的小女孩,臉不由得就刷地紅了。
于是趕緊打完自己的針,偷偷溜出了病房。嘴角不經就羞澀的笑了。這是她第一次伺候VIP病房的病人,卻不得不佩服這個16床高超的演技和手法。雖然是被捉弄了一次,還是值得的。于是掩了門,留下兩個纏綿的影子,還在原地糾纏。——————————————————————————————————————————————————————————————————————————————————————————————————————
PS︰這章字數好像有點多哈~~
感謝淡淡語小妞的月票和花花~~麼麼愛你╭(╯3╰)╮
唔,醫院的戲份有點多了,爭取快點進入後面的情節。這本文目前還不會完結哈,還有很多匪夷所思的情節木有解釋清楚難道你們木有看出來~~~☉﹏☉b~~~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