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我媽媽什麼時候回來呢?」楠寶坐在門口搖搖木馬上,晃呀晃,他手里拿著一張漂亮糖紙,揚起手,透過糖紙看天空,孩子眼里的天空就變成五顏六色的丫!
小家伙像發現新大陸,高興得急聲喊人,「阿姨阿姨,快來看,天空好多顏色!」
女孩從店里出來,看到孩子天真的模樣,笑起來,「楠寶真乖,你媽媽出去送束花就回來了,糖糖吃完阿姨這里還有。」說著,又遞了幾顆糖給他。
小家伙直直看著她手里的糖,最終還是搖頭,「媽媽說了,一天只能吃兩顆。」
女孩眼中一陣心疼,這麼懂事的孩子,怎麼會有個狼心狗肺拋妻棄子的爸爸!
「楠寶——」
女孩抬頭,就看見顧念宜慌慌張張回來,臉上還蒙著毛巾。
「顧小姐,你……?」
顧念宜趕緊扯下毛巾,「我沒事,謝謝你幫我照看楠寶!」
女孩擺手,「我們也算鄰居,互相幫助是應該的,遠親不如近鄰嘛。」女孩是顧念宜花店旁邊禮品店的。
「何況楠寶這麼招人喜歡,我喜歡跟孩子待一起!」模模楠寶頭頂媲。
「楠寶也喜歡阿姨,但是楠寶最喜歡媽媽!」小家伙跑過去跑住媽媽大腿。
顧念宜蹲子,「楠寶先乖乖在旁邊坐一起,媽媽關了門帶你回家!」
女孩疑惑看著她,「出什麼事了嗎?這麼早就關店門。」
顧念宜一臉的不安,神色也是慌亂的,勉強著微笑。
「沒什麼,就是……想帶楠寶去醫院看看,孩子這兩天病情又有點反復。」
「哦,那你趕緊帶孩子去,需要幫忙就開口啊!」
「謝謝!」
顧念宜收拾東西的時候,不時的打翻花筒,搞得小小的花店一片狼籍。
女孩從來沒見過這麼驚慌失措的顧念宜,感覺她在害怕什麼,卻不知道,到底是什麼讓她怕成這樣!
過去,「我來幫你收拾吧,你快帶孩子去醫院。」
顧念宜定了定神,「那謝謝你了!」
「快去吧!」
顧念宜抱起孩子就匆匆往公交車站走,他們住在比較偏遠的郊區平房。
安全上了公交車,顧念宜忐忑的心還是安放不下來,不安地回頭四處張望,沒有發現……那個人,才稍稍舒了口氣。
只是她沒注意到,拐角處停的那輛黑色賓利,男人森冷泛著寒光的眸透過車窗玻璃牢牢鎖定那母子兩。折射進來的光華映在他英氣逼人的臉上,幽幽暗暗,面色陰沉得厲害,眉宇間的凌厲異常人。
啟動車,跟上去。
「媽媽!」楠寶仰頭望她。
「嗯?」
「我不要去醫院!」
「好,我們今天不去醫院,但是楠寶要乖乖喝藥。」
小家伙小眉毛皺成一團,「可是好苦……」
她心疼地抱緊孩子,親親,「媽媽知道苦,可是,楠寶要乖乖喝藥,病才能好。病好了,以後就再也不用喝苦藥了。」
「哦——」小家伙還是一臉的不願意。
車到站,他們下車。
因為還要走很長一條巷子才到住的位置,她並沒有放孩子下地。
楠寶在她懷里扭了扭,「媽媽,楠寶長大了,可以自己走。」
她親親小家伙,「楠寶真乖。」放他下來。
「我先走,我先走……」小家伙攔著她不準走。
「楠寶先走,然後,楠寶叫媽媽走,媽媽才能走!」小家伙最喜歡媽媽陪他玩游戲,可是這種機會一般很少,因為媽媽很忙很忙……
「好,媽媽听楠寶命令!」顧念宜看著兒子,一臉的歉疚。
小家伙邁開小腿往前跑,跑出一段距離,雙手捂成小喇叭,「媽媽開始走吧,但是楠寶喊停,媽媽要停下來哦!」
「好——」
就這樣,長長的一條巷子,小家伙一步也沒要媽媽抱,自己走回家的。
賀振南的車進不了巷子,只是將車停在路邊,點了根煙,盯著幽深陰暗的巷子,不知所想。
安全到家,顧念宜懸著的心終于落下來。
「楠寶晚上想吃什麼?」邊洗手,邊問。
沒有回應。
「楠寶?」
依舊沒有回應,心下預感不好,慌忙出來,楠寶窩在床上,嘴唇發紫,這是憋氣的癥狀。
「楠寶,你不要嚇媽媽,楠寶跟媽媽說話……」掐孩子仁中,人工呼呼,掐足底。
「咳咳……」孩子劇烈咳了幾聲,緩過氣來。
「媽媽,楠寶好難受……」孩子虛弱的聲音。
她眼淚啪啪掉下來,抱緊孩子,「楠寶不怕,媽媽在,有媽媽在……來,媽媽喂楠寶喝藥,喝完藥,楠寶就不會這麼難受了。」擦了淚,趕緊沖好藥,端過來喂孩子喝下。
抱起孩子,拍著哄他睡著,輕輕放上床。
拉出床底放的大箱子,打開,拿出一張存折,看著上面的數字,眼底是絕望……她已經很努力很努力賺錢了,可孩子的手術費還差了一大半。
她不怕吃苦,可她等得起,孩子已經等不起了!醫生也跟她說,孩子一兩歲的時候做心漏手術是最好的,時間拖得越久,孩子越危險!
不行,一定要盡快籌齊手術費,不管用什麼辦法,一定要盡快給楠寶做手術!
她咬牙,下定什麼決心似的。
放好存折,抱起孩子,敲開隔壁的門,他們隔壁住的是一個孤寡老女乃女乃,顧念宜經常幫忙照顧,老人家過意不去,她晚上要上夜班,老人家就幫她看孩子。
「小顧啊,你這是……?」
「周女乃女乃,我現在有急事要出去,楠寶我放您屋里睡,您幫我看著點,有事給我打電話。」
「好。」老人家看她一臉的著急,問她︰「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顧念宜安置好孩子,握著老人家的手,「勞煩您受累,孩子有什麼不良反應,馬上給我打電話!」
老人家直點頭,「我知道,孩子在我這兒你放心,倒是你自己要當心身子!」
「我會的,那我先走了。」
老人家看著她急匆匆的背影,無奈長嘆一口氣,多好的孩子,怎麼老天他就不開眼!唉——
賀振南的車一直停在巷子口路邊,表情依舊陰沉得看不出所想。
顧念宜匆匆從巷子出來,沒有注意到他,攔了出租車,急急走了。
賀振南掐滅指尖的煙,跟上去。
到達目的地,賀振南看著顧念宜進去夜總會,唇邊掀起鄙夷孤度。
這個女人還真是不忘本!
眸色深沉,開了車門,邁開長腿下車,他倒要看看這個女人能下賤到什麼程度!
「經理,我願意上台跳舞,也可以跟你簽合同,但是,我要先拿到全額薪酬!」燈光昏暗的總經理辦公室里,顧念宜站得筆真。
經理拿下嘴里叼的雪茄,磕了磕,「你想拿多少?」
「五十萬!」
經理笑起來,「你倒是敢開口!」
「經理,我真的等這筆錢救命,請您行個方便,我絕對……」
「打住!」經理扔了雪茄,起身,「來我這兒的人,個個都有數不清的難處,我要個個都行方便,我還要不要做生意,還要不要賺錢了!」
「我……」
「你先听我說完!」經理慢慢走近她,「顧小姐,顧大小姐,只要你點個頭,要多少錢沒有,何苦要在這里求人!那個吳老板,到現在還念著你,你要是認他做干爹,那……」
「夠了!」顧念宜收緊拳,「就當我今天沒來過,打擾了,告辭!」轉身要走。
「站住!」經理攔住她,「你可想清楚了!這吳老板看中的女人,沒有幾個能逃得月兌的,與其到時被逼就範,還不如乖乖听話,五十萬,在他那里根本就不算錢!」聲音軟和下來,懷柔利誘,「小顧啊!你放心,吳老板那麼大年紀了,他做不了……什麼,他就是要個順眼的人陪他聊聊天,喝喝酒!你要實在不願意,要不這樣,吳老板馬上就過來,你陪他喝一杯,說清楚,我再幫你打個圓場,這樣,你也好,我的這個場子也好,就不會惹麻煩了,那些個老板我是得罪不起的,你要幫我這個忙,那五十萬我借給你!」
顧念宜怔在原地,如果只是喝一杯酒,她忍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借到手術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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