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見證過他們的愛…… 第三十三章 董氏夢中囈語心聲 長工屋里瞎扯瘋情

作者 ︰ 天上一口

()靜靜地立在風里,董芷蘭面對紛紛落下的一片片飄零、孤單和無助枯葉,眼楮模糊了。她仿佛把整個身心都交給了這無情的秋風,任由靈魂像風中的枯葉一樣隨處飄蕩……她想,此時此刻,我是風中的哪一片葉子呢?做一片風里的葉子有多好!樹葉在終究是要離開大樹的……可是,風里的等待,無不是一種煎熬啊!

在薛三的面前,董芷蘭感到自己的自慚形穢。除了翟家給她的養尊處優的生活和翟家「太太」的虛名以外,她其實什麼也沒有,什麼也不是。

她沒有薛三的正義和善良,沒有他那份執著和堅持,在她身上反映的只是虛偽,以及受其支配下的懦弱和隱忍;她甚至覺得自己不如豆花,豆花有薛三在深愛著,而自己只是翟忠石的一個女人,一架讓他對她失去了興趣的生育機器。

所有的一切都讓她逐漸明了,她的所謂的尊嚴,僅僅是她心里的一種奢望。

她覺得她的心已經死去了,只剩下一副毫無價值的麻木的軀殼在苟延殘喘。

薛三,你怎麼啦?你為什麼要以最惡的心去揣測姚小紅?你為何要為了你所愛的人而在沒有充分根據的情況下,把所有的罪惡都強加給一個可憐的妓女?

董芷蘭的胡思亂想,差不多到了讓她一會兒笑一會兒哭的程度——如果真如我所想的,那麼,豆花的出走或是死了(假使她真的已經死了),那就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了!原來我在哥哥面前欲挺身而出做個擔當的努力,現在想來自己當時是多麼的幼稚可笑,哈哈哈!所有的煩惱,不都是我的自作多情,多余的麼?豆花她,跟我一點關系也沒有!

「哈哈哈!豆花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了!薛三說的,是薛三說的!哈哈哈!」董芷蘭的狂笑聲似原始森林里某個角落驀然竄出的一頭野獸在囂叫,讓翟忠石心驚膽戰,毛骨悚然。

「你?你怎麼啦!?」驚出了一身冷汗的翟忠石,用力使勁推著董芷蘭,「你醒醒,醒醒啊,什麼薛三薛四的……」

「嗨嗨!嗨!薛三說的,狠毒的女人,妓女……」

「你,你胡說八道的究竟是些什麼?啊!」翟忠石披衣坐起,模著火柴點著了桌子上的泡子燈。

他看了看董芷蘭,心頭不禁掠過一陣伴著心跳的驚恐︰剛剛還狂笑不止,胡說八道的,怎麼一下子又打起了呼嚕,睡過去了?

他靜靜地看著她,心里不免頓生一股愛憐。昔日容光煥發,百媚嬌態的董芷蘭,再難找尋見她的影子。

她是得什麼病了?

她在夢里還在哭泣嗎?一起一伏沉沉的鼾聲,明明是在告訴他,她心中藏著多少怨恨和委屈,她都只能在夢里發泄。

她眼角邊的兩道晶瑩的淚水,一直流淌到耳根邊,滲透到繡花枕上……

芷蘭,我知道你為豆花的事在受著折磨和煎熬。

其實,我早就知道你去南凹找你哥哥就是懇求他答應你做個擔當。可是你是否明白,你如果真的那樣做了,翟家的名聲和你哥哥的仕途豈不都因為你的沖動而毀了?我知道你在恨我,恨我的虛偽,恨我對寇家不人道,可是,我面前哪有第二條道可以走?

鼻子一酸,翟忠石不由地滾落下幾滴眼淚來。

世間的事往往如此,當你感到人事已經到了再也無法挽回的時刻,你或許會在哪一天的那一刻,從某一個拐角處突然發現它其實存在很多珍貴的閃光點,只不過原來都因為你所強調種種的客觀原因而被你疏忽了;可是,當你有所覺悟,想著去珍惜它時,一切卻都已經為時已晚。這時,無論你再做怎樣的努力,它都只能在你內心的深處給你留下一個無可奈何花落去的遺憾,一切是那樣的刻骨銘心,淒慘和淒美。

人,為什麼不試著去珍惜今天的一切,而要待到傷感之時才一邊揮淚一邊後悔呢?

面對成天瘋瘋癲癲,嬉笑怒罵一刻不休的董芷蘭,翟忠石似乎對人生有了更深的思考。

董芷蘭真的瘋了。

人們不相信,翟家這樣一位好太太竟然會瘋掉!

四合院東側長工雜院內,休工回來的長工們吃飽喝足了,海闊天空瞎扯的話題,除了女人還是女人。

這幾天,他們自然把董芷蘭作為了他們肆意談論和意婬的對象。

「擦!看她那模樣,要真能給我們每人都睡上一會……呵呵,那身段,那翹臀……擦,瘋了也那樣叫人看了就忘不掉。」

「怎麼就瘋了那?可惜啊!興許是豆花那小妖精陰魂不散,纏上她了。」

「薛三那小子!喝!我一直就看他不是個好鳥。他在哪弄來一堆死人骨頭,硬要冒充豆花,多惡心吶!叫我好幾天做夢都怕再想豆花那妖精了,惡心死了。這小子,再怎麼樣也不能用這樣缺德的手段訛詐人家麼,我看他,就是一個十足的賴皮!」

「哈哈,瞧你這模樣!還夢里想豆花呢?人家薛三那,早就在廚房里跟她搞上了。沒了豆花那小妖精,薛三那小子難道不難受?我看呀,別說是提來一包裹死人骨頭了,逼慌了,他什麼事不敢干?」

「呵呵,想不到,這瘋婆子也真夠騷勁的,瘋了,也月兌得精光光的,白女敕女敕的……呵呵呵!哈哈哈!」

「是不是都瘋啦?她瘋了,你們也瘋了?盡說些瘋話,當心給忠石听了去……擦,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這種事放在心里想想不就得了,還說出來!你們說說,那天看了,誰沒有那個痴想?呵呵。」

「听說,翟忠石早就把她鎖進一個漆黑的房間里,地上灑些亂草,任她一個人成天在里邊瘋,不管不問了。」

「這家伙!我看就不是個什麼好東西!弄成現在這個樣,還不全都是他造下的孽。他管她瘋不瘋,瘋掉了一個還有一個麼……」

「我看那,也是翟家的報應到了。寇家老頭死了才幾天吶?這不,那婆娘就瘋了。寇家父女兩個冤死鬼都找上門來啦!那個瘋婆娘月兌光衣服往外跑,你們說是為什麼?听說那是豆花的鬼魂附體了,她來找薛三那小子的啦,不僅是男人難受,女的也同樣難受麼,哈哈哈……」

哈哈!哈哈,呵呵……

「嗨,我說,我們還是都留點口德吧,不要再拿死了的人說笑了。翟忠石這家伙明明理虧,還對人家那麼橫,一口咬死要跟人家要什麼證據。死無對證麼,能讓死人開口說話?有幾畝田地,有幾個臭錢怎麼著啦?就橫啦,還不都是這個世道在撐著他們這些人!所以麼,話又要說回來了,寇老頭就是個大傻瓜,明知道忠石這家伙在縣里有個當縣長的舅老爺子,還跟他打人命官司,硬要把雞蛋往石頭上砸,輸了怪誰呢?」

「呃咳!呃咳!」

不知是誰,提高嗓門這樣干咳了兩聲。

瞬時,長工屋里鴉雀無聲了。大家都不約而同地朝門開處望過去,原來進來的是祈六。

祈六伸手朝門外的方向指了指,示意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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