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又來了。」這次古玉帶著一個只有一層的食盒過來。食盒是褐色的,大概也就20厘米吧。上面的蓋子連著食盒的盒身,是一朵開的分外燦爛的瑩白色的***,鮮艷欲滴的綠色梗。
在如此寒冷的冬天,當真有點與環境不協調。不是***難看,主要是那茉莉太像真的了,讓人即使近看,也會產生錯覺。
肩上扛著一件被子,是銀粉色的絲綢制,在黃豆大的燈光中,可以清晰的看見它的反射光。
粉中透著銀,銀中帶著粉。無遺可以說,粉色當真是屬于暖色系的顏色,在黑暗中,這簇的粉,當真給紅衣帶來了絲暖流。
紅衣的嘴角不自覺的向上彎了彎,但是又強制拉了下來,努力的繃緊了一張臉。
「看樣子,你開始回流了。」古玉眨巴眨巴眼道。
不過還真是傲嬌也,用得著,這麼快就把臉給崩起來嗎?
笑一笑,十年少;愁一愁,白了頭。
「其實,我知道你為什麼愛緊繃著一張臉了。主要是……」古玉喜滋滋的點頭說道︰「傲嬌是其一,其二嘛,應該就是,你是面癱吧。」
「你就承認你是面癱吧,我不會鄙視你的。真的。」古玉努力的把眼楮睜大,努力營造出星星眼的感覺。
紅衣一口氣提不上來,憋得臉通紅。
「你還是真經不起激,知道什麼是激將法嗎?咯,就是這樣。」古玉邊說邊把扛在肩上的粉色被子拿下來︰「真特麼的冷啊。」
她將被子壘在紅衣的身上,然後笨拙的讓大紅色變成粉紅色。
‘你這是干嘛?’起先紅衣面帶疑色,隨著古玉的進一步動作,就知道她的目的。
紅衣出奇的憤慨,他以目示意,強烈的譴責古玉的這種‘救人不就到底,送佛不送到西’的行為。
古玉風淡雲輕的無視之。
結果,是以紅衣的眼楮瞪疼瞪酸為止。
此局,古玉勝。紅衣,血槽清零。
古玉蹲累了,拉過銀粉色被子的一角,坐下。
「你動不了的,即使動的了,你現在的力氣根本不夠用。還是放棄吧。」古玉看到紅衣想要移動身體,把被子卷走︰「此舉,無異于螳臂當車。」
「唉,你也別瞪我了,剛剛不是才瞪過我嗎?眼神,要能殺人的話,現在我就不能跟你說話了。」古玉緊了緊身上梅花紋紗袍。
在梅花的簇擁下,縮著個腦袋的活像個鵪鶉。還是剛從蛋殼里出來的那種。
「哎,你這人怎麼這麼具有傲骨呢?」古玉撓了撓頭︰「雖然說,我們以前一直提倡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什麼的寧可餓死,不可吃嗟來之食。」
「但是,你想想哦,你如果真的碎了,真的餓死了,你還怎麼實現你偉大的抱負,如何實現你的雄心壯志呢?」古玉搓了搓自己的雙手,妄圖摩擦生熱。
如果古玉知道紅衣的職業,知道他的抱負,雄心壯志的話,嗯……嗯……她也許,不,是一定就不會說出這一番話了。
未來的她撓心撓肺的,真心是後悔今日的舉動。
本著,大家同愛雛菊,你還邀請過我去你家賞菊,就是露水之情,能勸一句,也算是一句。
她哪里知道,紅衣是喜歡雛菊,為什麼喜歡雛菊呢?因為雛菊好養活;它怎麼的好養活呢?埋雛菊的泥土下的肥料是一具具的所謂的正派人士,與自己有仇的,自己看不爽的,得罪自己……
紅衣垂下雙眸,黑暗中的他顯得很是安靜,就像是小小的京巴狗,惹人憐惜。
「其實,紅衣,雖然我不知道,你是什麼身份的?」古玉頓了頓,清了清嗓子︰「但是,我從你身上的氣質,(主要還是你穿的衣服,雖然全是大紅色,風騷也就算了,一看就是四川特供的天府之紗,特供啊,特供啊,一般人買不到,買不到。古玉在自己內心狂叫)還是能夠看出你非常人。」
「你……望氣。」紅衣斷斷續續的問道,多了些急切與渴望。
古玉無語望青天,為什麼會扯到望氣上呢,我又不是神棍。
你還真當我是範曾啊,看看你頭上的氣體,還真能看出龍虎之形,五彩繽紛嗎?!丫的,即使,我帶了高倍顯微鏡,也木有辦法啊!
「我不會望氣。」古玉坦白直白的兩手一攤︰「真的!!你瞧瞧我這炯炯有神的大眼楮。」
咕~~(╯﹏╰)b,紅衣撇開了頭,嫌棄的嘴角下拉。
「喂……好吧。」古玉收回自己的手,往袖子籠口套,籠口處繞著雲紋。
古玉有些困惱的皺了皺眉,兩頰的肉肉在寒冷的冬天,顯得干燥。
‘緊接著要怎麼勸呢?唉,長這麼大,就寫檢討寫的比較多。沒經驗啊——勸人。’古玉扯了扯嘴角。
「我也懂得身居高位的人,對他人的不信任。這種安全防範意識,大家都是有的。世界上最不會背叛自己的人,除了自己還是自己。」古玉感同身受的點頭︰「如果可以的話,最好要讓自己掌握主動權,而不是,被動挨打。」
「好吧,這些其實都可以體諒的。」古玉冷的站起來跺跺腳,黑色小蠻錦靴一上一下,在黃豆大的燈光下,照射在牆上的活像僵尸一蹦一跳。
「關鍵是,親啊,你要弄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而不是,以卵擊石。最後,自討苦吃。」古玉停了下來,站在地上,影子拉的老長︰「人要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覺悟。並不是威武不能屈,貧賤不能移,富貴不能yin,這就是傲骨。你是來求我師傅的,請你做足你的姿態。或者你要學學勾踐的臥薪嘗膽,笑到最後,才是真的笑。」
「我相信我說的夠多了,你自己好生領悟一下,別在做傻事了。徒增煩惱。」古玉面色凝重,語重心長道。
她打開她帶來的食盒︰「你現在還吃不了東西,我帶了枸杞,黨參,沙參泡的白酒,你喝點,保保暖。」
古玉拿出個翡翠嵌紅寶紋的酒壺,用壺嘴對著紅衣的嘴︰「你慢點喝,沒人跟你搶,不過,可憐見的,你今晚還要在這里呆一個晚上。不知道會不會凍著?」
關鍵最後,你的爛攤子還是壓在我身上。古玉恨恨的在心里道。
紅衣的嗓子冒著青煙,那白酒猶如天山上的甘露,源源不斷的留下,一路貧脊的山路瞬時春暖花開。
「我走了,你好好想想罷。」古玉拎著已經空了的酒東倒西歪的走了,留下了一盞黃豆大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