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盡繁華笑浮生 正文 4月兒

作者 ︰ 蝶舞飛花

4月兒

回到林家已經四天了。大嫂王秋晚會盡量來陪她,可她到底有無數的家務要安排,所以素衣還是一個人的時候多。她發現本尊的有些記憶還在,比如繡花,現代的自己縫衣針都不會拿,可是現在一看到繡棚腦子里就自動出現怎樣繡法;提起筆就知道字該怎樣寫,一手漂亮的字體便被素衣堂而皇之的竊用。素衣大部分的時間用于翻閱各種書籍,好在以前本尊也是愛書之人,留下很多的書籍札記供她了解所處的時代。還有唧唧喳喳的听雪也提供了素衣以前的生活和許多這個時代的信息。唉,唉,這悠悠的嘆息聲是自己發出的嗎?什麼時候竟然愛上了憂郁?不行,的找點事情做才好。素衣決定先出去轉轉,權作考察市場,而後再做打算。雖然白衣給她的吃穿用度是最好的,可是素衣還是想靠自己,畢竟與他有兄妹關系的只是這具身體,靈魂早已換了,他沒有責任一直照顧自己。得賺錢啊,就算只是一個游戲,沒有游戲幣也玩不下去。

「听雪,給我找一件男裝來,你也找一件,我們出去走走。」

「小姐,你以前經常男裝出去啊。我去找出來,我以為小姐變了性子呢。」

在听雪的幫助下,一個翩翩少年出現了,「小姐扮起來比以前更像男人,用小姐的話說,就是更瀟灑。」听雪歪著頭看著小姐,總覺得現在的小姐和以前有些不同

「叫少爺,走了。」用扇柄輕敲她的頭。

告訴大嫂一聲,大嫂吩咐車夫李伯送她。在听雪的指引下,來到最繁華的街口停下。下了車,素衣對李伯說︰「李伯,你不必跟著了。你先回去吧,我和听雪自己回去。」

看著街道兩邊的店鋪,看著穿著古裝來來去去的人,只有在古裝電視劇才有的情景就這樣撲面而來。沒有一絲的熟悉,陌生的叫人恐慌。「我在看別人做戲,還是為別人在演?」一股濃濃的辛酸襲上心頭,從來不會想到會這樣躑躕于異世的街頭。要是這只是出一次差•一次旅游就好了,再次回到家時,媽媽仍會幫她卸下行裝,為她拂去輕塵和疲勞••••••就當自己一個人的旅游吧,不是每個人都有這種機會的,不是麼?閉閉眼,再睜開時一片清明,再不見一絲陰翳。

和听雪看了許許多多間鋪子後,兩腿如灌了鉛般再也走不動了,還好穿到這個女人不用裹小腳的地方,要不更慘。

「听雪,我們找地方歇歇腳,再吃點東西。」

「好啊,小姐,前面是買雲吞的張老頭的攤子,你最喜歡吃的,我們去那兒吧。」

來到攤子上坐下,只有幾張小桌子,小凳子,收拾的很干淨。干巴巴的張老漢正守在熱氣騰騰的鍋邊忙著。

「張老伯,來兩碗雞絲雲吞。」听雪熟稔的很,看起來沒來少吃。

「好 。」

很快熱騰騰的雲吞端了上來,一看叫人食欲大振。素衣和听雪慢慢的吃著,感到有一道視線正落在她們身上,看過去,是一個四五歲的女孩,滿臉灰塵,只一雙眼楮如墨玉般干淨,小女孩盯著素衣手中的雲吞,喏動了一下小嘴。大概是個小乞兒吧,看著也可憐。

「張伯,再來一碗雞絲雲吞。」素衣放下筷子,對著這麼一個孩子實在吃不下去。「過來坐下吧,小家伙。我請你吃雲吞。」

「我不叫小家伙,我叫慕月。」小家伙磨磨蹭蹭的過來坐下。「我哥哥叫我月兒,大哥哥也可以這樣叫我。」

素衣笑了,好有趣的小東西。「听雪,幫她洗洗手和臉,我要請月兒吃雲吞,吃東西之前要洗手,對不對呀,月兒?」

洗過臉再看,呀,真是個漂亮的小美眉。靈動的眼楮如墨玉般清澈,臉可能因為營養跟不上不是如別的小孩子那麼肉肉的,可另有一種叫人憐惜的模樣。素衣推給她剛端上的熱騰騰的雲吞,「吃吧,吃完了早回去別讓家人惦記著。」

「月兒可不可以帶回去和哥哥一起吃?哥哥好久沒吃飯了。」目光熱切的盯著素衣。

「你吃吧,哥哥的還有。」素衣嘆口氣,不忍拒絕。「你先吃,一會兒再給你買許多好吃的帶給哥哥。好不好?」

「謝謝大哥哥。」即使很餓,吃的很快,月兒吃相還是很文雅,看起來曾經受過良好的教養。唉,到哪都有可憐人哪。這麼小的孩子,誰知道遭受過多少委屈,身後又有多少辛酸的故事。

待吃完了,素衣在附近的點心鋪里給她買了幾種點心,又給她買了幾個包子。「拿好回家吧,別再一個人跑出來了,遇到壞人拐走你就再也見不到爹娘了。」素衣疼愛的模了模她的頭。

「我沒有爹娘。」月兒大眼楮里盡是淚。

「對不起,月兒。是我說錯話了。」素衣蹲把她的小身軀抱在懷里。「吶,我告訴你一個秘密,我是個大姐姐,姐姐也沒有爹娘了。告訴姐姐你住在哪里,姐姐送你回去。」

「就在那邊。」小手指向一條窄窄的小巷,幽幽的都看不清人,看起來該是貧民區。沿著小巷向前走了不多時,在一座破破爛爛的院落前,月兒停住了,「姐姐,我和哥哥就住在這兒。」

素衣打量了一下,說是院落,連牆都沒有,只用籬笆隔著,草屋很舊,土坯,好像隨時要倒塌掉,在現代絕對要列入危房的。這樣的房子不進也罷,好怕人。「月兒,我要走了,以後姐姐再來看你。」

「姐姐。哥哥兩天沒起床,沒吃東西了,我叫不醒哥哥,我好怕,姐姐是好人,幫我叫醒哥哥吧。哥哥不醒,沒人管月兒。」月兒啜泣著,拉住素衣的衣服不放。

「好吧,我和你一起去看哥哥。」對著月兒乞求的眼神,素衣沒法不心軟。

牽著月兒的小手來到屋里,屋里的光線很暗,大白天的都看不清人。住了一會兒才適應過來。屋子里空蕩蕩的,用家徒四壁來形容毫不為過,靠南的一個土炕上躺著一個人,應該是月兒的哥哥了,身上蓋著黑乎乎的一團東西,不能稱之為被子吧。就著小窗透過的光線,素衣看到炕上的男子有十八九二十歲的樣子,臉上是不正常的紅,大概是高燒吧。躊躇了一下,素衣伸出手覆上他的額頭,果然,燙的嚇人。定定神,吩咐听雪︰「趕緊去請個大夫,如果不肯來多給錢。」听雪答應著去了。

「月兒,哥哥這樣子多久了?」

「不知道,哥哥兩天都沒醒了。」

素衣嘆了口氣,月兒自己還是個需要人照顧的孩子,又怎麼會懂的照顧生病的哥哥。素衣打來一盆涼水,用浸過水的帕子給他覆在額頭上,記得自己發燒的時候媽媽就這樣做的。叫月兒端來一碗水,沒有干淨的棉花,只得把自己的帕子洗淨,沾著水給他潤著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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