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盡繁華笑浮生 20往事

作者 ︰ 蝶舞飛花

閑來無事,素衣又設計了幾款新樣子,既然決定開店,就盡力做到最好吧。在一邊屋子做衣服的听雪放下手中活計,走過來為素衣斟上茶︰「歇會吧,小姐。」

「我不累,倒是你,別累著。」素衣笑笑,做到沙發上,「你也坐下喝杯茶,我們聊聊。」

「聊什麼,我又沒有小姐懂的那麼多。」

「妄自菲薄,听雪針線出眾,這可是我及不上的。听雪,我要開一家成衣店,你想不想去店里做?」

「我可以做什麼啊?」

「你可以管著請來的繡娘,你會看我畫的圖紙,可以指導裁剪。听雪,你不會一輩子待在我身邊做個丫鬟。我希望你以後的日子會更好。掌握一門手藝,就算做不到繁華富貴,最起碼可保衣食無憂。我把你當做姐妹,總得為你打算一下。」

「小姐,我不想離開小姐,听雪無父無母,無處可去。」听雪紅了眼楮。

「傻丫頭,那是我開的店,你晚上還是回來,再說白天我也可能去店里吶。听雪,你終會成親生子,我希望有一天你即使不靠男人也一樣過的很好,免得傷心之余還得操心生計。人生本多變故,多做防範總是不吃虧的。只希望你能幸福,別像我。」

「小姐也可以再找個好男人啊,我看慕楓少爺,清揚少爺都很喜歡你。大少爺也願意養著你,你為何執意要開鋪子?」

素衣苦笑︰「哪能事事靠人,如果有一天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又將如何生存?所以人還是靠自己最好,在有人可以倚靠時也不可掉以輕心。」

「那好吧,我就去鋪子里,不過小姐不能扔下我不管。」

「好了,在沒有一個翩翩少年郎求娶之前,你還是我的。」

「小姐就會笑話人不和你說了。我和葉媽昨兒晚上做好了清揚少爺的衣服,今天清揚少爺怎麼還沒來,我還想讓他試試,看看有沒有要改的地方。」

可真是說曹操,曹操到,話沒落韻,一個晴朗的話音傳來︰「今天有點事來的晚了些,听雪都知道找找,素衣你這個壞心丫頭就不知道想我一下,真受傷。」進來捂著心口做出西施捧心狀坐在素衣對面。

「誰要你天天來報到了?那麼閑?」素衣翻翻白眼,真敗給他了,一個大男人天天扮可憐。

「天天來給你免費奴役還不好?」听雪笑嘻嘻的接話。

「壞了,我家听雪也學壞了。」素衣作痛不欲生狀。

「跟小姐學的啊,我拿衣服給清揚少爺。」

「今日怎麼昕宇沒跟來蹭吃蹭喝?」

「素衣,朝陽讓我求你件事。」清揚苦著臉。

「有那麼夸張?能幫上我一定幫。」

「素衣答應了?就知道素衣最好說話。」清揚大喜。

「你還沒說啥事呢。」

「就是我把你給我的《陽關三疊》給一個朋友看了,朋友想來討教你一番,提過幾次了。」

「討教談不上,認識一個朋友也是好事,互相切磋一下。就這事?」

「素衣,我必須告訴這其中的關系,牽扯到朝陽和我的來歷。」清揚頓了一下,「別打斷我,素衣,我保證以後我們不會有任何改變,包括朝陽,我們相處起來絕不會因為彼此的身份變得不同。」

「我的母親出身于一個小有資產的農家,自小喜歡習武,我外公外婆疼愛她,就請了一個武師專門教她習武,武師有一個兒子與她同年,兩人一起習武一起玩耍,慢慢的長大,如果不是後來遇到我父親,也許他們會成親生子會成為一對平凡而幸福的夫妻。可是,在一個偶然的機會,我父親見到了我母親,一見驚為天人。我母親少不更事,就一頭栽了進去,兩人成了親,有了我。可是我祖父祖母不能容忍一個對兒子前途毫無幫助的媳婦,平時毫不掩飾的讓我母親難堪,為了父親,母親忍氣吞聲。後來祖父祖母做主為父親又娶了平妻,那個女人很得父親歡心,再後來,那個口蜜月復劍的女人設了一個套,我可憐的母親成了一個眾人眼中的**女人,被父親打斷雙腿,又沒有得到救治,終于死去了。那一年,我八歲,我記得很清楚,黑黑的屋子,母親血淋淋的雙腿•••••••」聲音顫抖,眼角閃著淚光。

原來男人的眼淚能讓人如此的心疼,素衣坐過去,握住他的手︰「別說了,清揚,都過去了。」

「那麼拙劣的圈套,我的好父親——楚勝雲竟然沒看出來,竟讓人生生打斷我母親雙腿。素衣,為什麼?」

「因為不夠愛,或者已經不愛,不愛的人做什麼都是錯的。你母親為什麼不離開?她還有你啊。從一開始你父親再娶就離開,何至于送掉命,讓你親眼目睹她的離去淪為無母的孩子。」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是啊,我母親有你的勇氣,現在也許什麼都不一樣了。臨死前我母親已經後悔了,後悔不該一意孤行的嫁給楚勝雲。許多年了,我再沒回京城,听說楚勝雲又陸續納了幾房妾室,互相爭斗的厲害,幾個兒女死的死,傷的傷,剩下的沒有爭氣的,前幾日還讓朝陽勸說我回去承爵,我豈能如他的意,哼,我自是拒絕了。」

「天理恢恢,總算報應不爽。從來後院爭斗慘烈甚于戰場。只不過男人為了家國天下,而女人卻是為了一個男人可有可無的那一點愛寵,有意思麼?女人不把自己當人,男人卻樂在其中。」

「我母親死前告訴我,我是父親的孩子,我不可以為她報仇,不可以弒父。她知道父親不會善待我,讓我去找他的師兄,那個武師的兒子,他後來成了我義父,請他代為照顧我。後來我逃出去找到我的義父,一直就是義父照顧我,為了我,義父一生未娶。去年義父去世了,我又成了孤苦一人。義父把他半生闖下的清風堂留給了我,我自己在各地開了醫館。你知道,沒有上位者扶持,守住這些產業也不易,還好,朝陽和昕宇暗地里一直幫我。朝陽的母親是皇後,」看看素衣,素衣不語,意料中的,「他母後去世後,他雖名為太子,事實上步履維艱。良妃所出的五皇子,淑妃所出的二皇子,一直虎視眈眈,想取代他。朝陽不是貪戀權勢,而是在他的位置上不能退,如果他退下,支持他的人要面對的就是腥風血雨,二皇子和五皇子都不是善類。」

也是,史上哪一個廢太子有好結局?退無可退,也只得迎風而上。素衣看著清揚,「需要我做什麼?我會幫你,但是,我不希望我的家人卷入,我希望我的家人快快樂樂平平安安。」

清揚說了梅如雪的事︰「本來,送信給他,以為他會在文會前一二天趕來就是,沒想到他早早過來了。本來吧,早來對朝陽只有好處,正好結交,沒想到他老想見作出譜子的人,沒辦法,朝陽叫我來找你去見他。」

素衣申吟一下,果然有報應啊。看吧,抄襲出麻煩了。還得客串一把才女?「在哪里?我去見他有用嗎?你知道我是個愛銀子勝過名聲的,梅如雪目無下塵,清高多才,你確定我和他會談得來?怕是連共同的話題也不容易找到。」

「看把你愁得,鼻子眉毛都擠到一起了,有那麼難過嗎?」。清揚看著她糾結的表情,心情莫名好起來,「梅如雪是老虎?素衣這麼怕見。」

「怕啥,去就去」怕啥,權作去見明星,「大不了被鄙視庸俗,反正本就是俗人一個。」

在屋子外等著的听雪一逮著空閑趕緊進來,「小姐,給清揚少爺的衣服。」

「不用試了吧?听雪的手藝那是一流的,太麻煩了。」素衣嫌麻煩。

「我不怕麻煩。」清揚笑嘻嘻的接過衣服,走進里屋去換。素衣長嘆,真是只孔雀男,這麼喜歡新衣服。

「可惜沒見到慕楓少爺穿我做的新衣服。」

素衣盯著听雪,在她臉上見到一抹可疑的嫣紅,賊兮兮的笑著問︰「咦,我家听雪動心了?誰?慕楓?」

「別瞎說,小姐,我只是個丫頭,怎麼配得上慕楓少爺?」听雪幽幽的說,「再說,他一顆心全在小姐身上。」

「听雪,如果兩個人真正相愛,身份不是問題。因為困難時是咱們幫了他一把,他對我有了不一樣的感情也無可厚非,是感激多于異性之愛。時間長了,他會理清的。何況,小姐我可不想匆匆再嫁,說不準一生不嫁呢。不過,听雪,你要吃虧的。愛情,歷來是誰先動心誰就是輸家,我不想你受傷。」

清揚換好衣服出來,「哇,帥哥啊,完美的闡釋。真不枉我的衣服。」素衣圍著清揚打著轉,像看著一堆銀子,「好,我們會成功。」

清揚哭笑不得︰「素衣,你看到的是衣服不是我。」

「還不一樣,好衣服得由適合它的人才能穿出最佳效果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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