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衣依舊換上男裝,與清揚共乘一騎。幾日不出門,街上變化好大,行人沿著街道兩邊行走,留下路中間給車馬走。「有權就是好啊,下道命令,什麼都解決了。」酸溜溜地。
「這都是你的主意,現在實施了,不好麼?」清揚在耳邊低笑,熱熱的氣息讓素衣耳朵都紅了,心狂跳。
「清揚,對不起啊,我以前不知道你有過那樣痛苦的經歷,我只以為你來歷必定不凡,所以私心的光為自己打算,不想听你的過去,不想在你面前卑躬屈膝。我不是同情你,清揚,我真的為你感到心痛。」回過頭,真摯地看著他。
清揚不自禁收緊了手臂,素衣不安的扭動,「別動,讓我抱一下,抱一下就好。」
語氣中有乞求,有心酸,素衣不禁心軟下來,不再掙扎,任他靜靜地把自己圈在懷中。「有你在,真好,素衣。」喃喃的一遍一遍的叫著素衣的名字。
「清揚,我們可以是朋友,我很抱歉,給不了你除了朋友以外的任何情感。」
「不用說了,素衣,你別管我,我自己想對你好。我義父說過,因為不爭他後悔了一輩子。我不要後悔,我要對我喜歡的人明明白白的表明自己的感情,你接不接收都不要緊。我喜歡你,是我的事,喜不喜歡我,是你的事,是不相干的兩件事。」
「別對我太好,清揚,我會愛上你的。」素衣哽咽著,如果自己不是更想回現代的家,與清揚相伴一生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好像自己越來越貪戀他了,貪戀他給與的關愛。從什麼時候起,自己的視線總在不經意間找尋他的影子?從什麼時候起,自己喜歡對著他說些口不應心的話?一驚,他已經在不知不覺間進入自己的心里了嗎?他提議騎馬自己不曾拒絕,是不是潛意識里也渴望著兩人近距離的接觸?只是孤單久了,想有個肩膀靠一下,一定是這樣的,一定是。不停地說服自己。
「素衣,我會等到你愛上我,我等你。」清揚心情大好,摟緊素衣,加快速度。
原來帥哥都喜歡白衣啊。素衣痴痴地望著梅如雪,白衣飄飄,袖底生風,烏發用一個白玉簪挽住,眉似遠山,目如寒星,面若冠玉,五官不是很精致,可是長在一起就連最挑剔的人也挑不出半分不足,目光流轉出清泉神韻,讓任何世間齷齪羞見。素衣突然有了自慚形穢的感覺,自己怎麼好意思用順手盜版來的東西褻瀆這個高雅不俗的男子?
清揚見到素衣的花痴樣子,不由想起第一次見面,伸手捉住她的小手,伏在她耳邊低低說︰「素衣,如雪比清揚好看麼?」
「好像還是清揚好看些。」沒有拉回視線,只是下意識的回答。
清揚眉眼間盡是笑意︰「別看了,回去我讓你看,再看我就吃醋了。」
素衣醒悟,羞紅了臉,狠狠瞪清揚一眼,明知道自己對帥哥不免疫,偏不早提醒自己。妖孽的杜昕宇在一旁大笑她的失態。鄙視自己,守著這麼多美男,也沒能審美疲勞,竟然看帥哥看到發呆,無語。
朝陽從屋子里出來,「都進屋坐吧,別傻站著了。」
五人進屋子坐下,就有僕人端上茶水。朝陽溫和的說︰「如雪,這茶就是素衣制作的,那支譜子就是她給清揚的。」
到底是年紀仿佛的年輕人,很快找到了共同的話題。氣氛融洽起來,梅如雪也不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樣子,開始和素衣清揚探討起音律,梅如雪和清揚是真正高手,素衣借助現代知識,倒也不讓二人專美于前。昕宇不耐煩听,早走了出去,朝陽淺笑著陪同,素衣不禁同情,當個政客真不容易,明明不感興趣,還要勉強自己听著。很快大家熟稔起來,梅如雪問素衣︰「素衣,听昕宇說你唱過一支很好听的歌,可以唱給我听嗎?」。
「有什麼不可以,只要不怕耳朵被荼毒。」素衣爽快的答應,開口唱了起來,清揚取出簫和著。唱罷,梅如雪擊掌贊嘆︰「好歌,素衣好才能」
顏接受︰「不過是無聊時作了自娛,哪有什麼才能?素衣俗氣得很,不怕如雪笑話,素衣最喜歡做生意掙錢,素衣的心願就是掙足夠花的銀子,然後踏遍天下名川秀水。」
如雪瞪目,這麼好的曲子是玩出來的?顯然那二人早習慣這樣的素衣,朝陽笑著︰「素衣到京城的時候別忘了告訴我,我可以提供食宿。」
素衣調皮一笑︰「要免費的噢。」
清揚寵溺的捏捏她的鼻子︰「小財迷。」
「有便宜不佔白不佔,你以為我傻呀。」一副「我不傻,快表揚我吧」的狗腿樣子。
三人齊笑,梅如雪突然明白了為什麼昕宇每天都念叨多少遍素衣,這樣的素衣少有人不喜歡吧?「素衣還作過哪些曲子?」
素衣只好又唱了首《滄海一聲笑》,《荷塘月色》,梅如雪大為贊嘆︰「這滄海一聲笑氣勢奪人,竟不似女兒所作。真叫人生出萬丈豪情。」
本來就不是女子所作,你們逼我抄襲,素衣在心中月復誹不停。「清揚,你吹化蝶那一部分,昨兒我做了一曲,準備放在折子戲中,唱給你們听听。」
說了要幫朝陽留住梅如雪,先吊吊他的胃口,透露一點《梁祝》給他,開始和著簫聲曼聲唱︰「碧草青青花盛開,彩蝶雙雙久徘徊••••••」
「如雪,給點建議?我和清揚準備在文會上要奏的片段,想一鳴驚人,恕不透露許多。」
梅如雪驚嘆萬分,這一片段足可窺全豹︰「優美纏綿,真期待听到你們的全部。」
「會的,在文會上。」素衣知道自己成功了,得意的笑了,「如雪,我剛開了家成衣店,免費給你做一件新衣服,你一定在文會上穿出來,給我做個宣傳啊。」
「這丫頭,主意打到如雪頭上了。」朝陽笑著指責她。
素衣不以為然︰「多好的模特,不用才叫暴斂天物,是不是,如雪?」繼續自己的宣傳,「我一定設計出最適合你的,你看不好可以不穿。我家听雪手藝一流,做的絕對和你心意,朝陽,找尺子用一下,咱說干就干,先量一下尺寸。」
「這丫頭,」朝陽搖頭,「我的新衣服還是跟昕宇沾光,听說是昕宇死皮賴臉要的,怎麼差距這麼大?厚此薄彼啊。」
「當時不就是開玩笑麼?朝陽什麼時候學會記仇了?什麼好東西沒先給朝陽大哥?唉,人心不古啊。」嘆息著,又逗得三人大笑。
朝陽正色對著素衣︰「你來的時候發現街上的變化了嗎?怎麼樣?」
「還不錯,你手腳好快。」
「我讓方笑儒先在雲城試試,可行我再提議在全國實行,短短幾天,成效立顯。這都是素衣的功勞,素衣生為女兒身實是可惜,要不然必定成就一番事業。」
「打住,朝陽,就算我是男子,像我這麼懶散的人如果入仕,又疏于禮數,有幾顆腦袋夠砍?你不計較,不代表都不計較。這天下是屬于勤奮男人的,留給你們操心去吧。」
朝陽搖搖頭︰「素衣,在我們面前不用做任何改變,以前怎樣就怎樣。我還怕素衣怪我們一開始隱瞞身份呢。」
「哪能,誰沒有隱私。何況朝陽身份特殊,有防人之意無可厚非。」
「謝謝你能理解。我在雲城這一段時間過得真輕松,有清揚,有昕宇,有素衣,又有了如雪,真的,在京城步步小心,好長時間沒能如此放松了。」
素衣同情的看著他,「高處不勝寒,站在頂端得到的多必定付出的也多。」
「素衣說的好,不在其中,誰又知其中的滋味?兄弟的算計,身邊的人也不敢全信,不敢流露自己的感情,怕父皇多心。累啊,所以我躲了出來。」
「躲避也不是辦法,總會找到解決法子的。」清揚安慰他。
「這樣活著也太累了,我這樣過的才逍遙,我做不來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梅如雪慶幸。
「老兄,你以為別人都有你的運氣?如果生在貧寒家庭,衣食無繼,哪有心情風花雪月?再如朝陽,一生下就在一個特殊的位子上,他倒是想不入爭斗,可能麼?所以你運氣好嘛,惜福吧只是別炫耀,別饞他們。」如雪只得點頭,覺得她說的很對。
看到朝陽情緒有些低落,素衣安慰他︰「凡事都有解決之道,我听清揚說當今皇帝聖明,必會明察秋毫。」想起康熙時的九龍奪嫡,從其可見歷代帝位之爭的慘烈程度,最後還是四四爭到了,等等,四四,「朝陽大哥,我听到好像誰說過,不爭即爭,別人爭得再激烈,朝陽不如一如既往的辦好差事,一心打理公事,當今皇帝不糊涂,他會把天下交給可靠的人。」
「不爭即爭,好,素衣,你竟有如此膽識。」朝陽兩眼燃起熾熱的烈焰。
清揚不安的把素衣拉近︰「朋友妻,不可欺。我警告你,離素衣遠點。」宣告性的圈住她,「素衣是我的,是我的。」
「我不是東西,怎麼就成你的了?」三人听了她的話啼笑皆非,緊張的氣氛隨之松弛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