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盡繁華笑浮生 28重聚

作者 ︰ 蝶舞飛花

轉眼就到了小天昊的百歲宴,一大早大家就起來忙碌著。雖沒有外客,可是秋晚娘家至親就來二十多人,不用說各人還有帶的丫鬟小廝,都要提前一一安排好,還好有慕楓幫忙。還有讓素衣更頭疼的事,朝陽和昕宇、梅如雪昨日也來到雲城,听說恰好天昊百歲宴,竟都要來湊熱鬧。這可害苦了白衣和素衣,想不出妥當的方式安排宴席。白衣早知道了朝陽是太子,畢竟這半年來,凌朝陽興修水利,改進農具,興辦茶廠,開設郵局,件件都是利國利民的好事,凌朝陽的名字早響徹全國,他想不知道都不行。素衣懷疑如果有先進的照相機,怕是朝陽連街都不能上,上街一準造成交通癱瘓,人群擁擠成災。在宴席安排上,白衣和素衣絞盡腦汁也沒有想出好辦法,不好安排與親友一起,他們的身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們名義上是來為小天昊過百歲的,另外設宴好像也不太好。到最後白衣只得提議在素衣的小院單獨擺放一桌,由素衣招呼著。最後素衣折中了一下,自己親自去告訴他們早來,一起好好聚聚,省的到時賓客來了招呼不周。

匆匆吃過早飯,素衣來到大門口,白衣已經在那里了。晨風刮過,帶來的不再是冬日寒風那般刺骨的寒意,微冷中帶些暖意。原來是春天了啊,也是,四季的替換,不是人力所為,不管願不願意,它始終按著已定的路線走下去。抬頭對白衣笑笑︰「大哥,你忙就不用在這兒等了,我等著就行了,反正大家都是熟人。」

「瞧你,又說孩子話了。雖然朝陽自己沒承認身份,我們可以裝糊涂不必行大禮,可是總歸他們身份尊貴,待客起碼的禮貌是要有的,哪能熟不拘禮?你認識這麼一群尊貴的朋友,你性子又懶散不羈,也不知道幸是不幸。」

「你瞧,大哥,他們來了。」

清晨的長街上,早行的人還不多,四個人也沒帶小廝,騎馬而來。朝陽打頭,依舊是一襲紫袍,昕宇一身淡青色勁裝,清揚一身寶藍,梅如雪穿著一身秋香色長袍,四人來到門前跳下馬來,與白衣寒暄慶賀。素衣笑盈盈站在一旁,待他們說完了才開口︰「還是進屋再說吧。一起去看看我家可愛的小寶貝?」

「也好。」都答應著一起向白衣院子走去。

「朝陽,你們與我家親戚都不熟,今天人多,不如我們幾個在我的小院設宴,人少清靜,也好方便我們好好聚聚,說說話。你們看,如何?」素衣征求朝陽意見。

「也好。」朝陽頜首允諾。昕宇也隨之附和。

素衣含笑打量梅如雪,好在這兒男人都是長袍,秋香色穿在男人身上也可以,但沒見過穿的如此出色的。「唉,果然人帥穿啥都好看。如雪,記得第一次見你時白衣飄飄,真是帥啊,不過呢,每次見面都穿白色,感覺是你從沒換過衣服,咋想咋別扭,我都恨不得給你扒下。萬紫千紅才是春嘛。像現在這樣子多好。」

幾個男人面面相覷,扒男人衣服?也就素衣敢說的這麼理直氣壯,偏無半點曖昧。

眾人來到客廳,秋晚抱來天昊,今天特意給小天昊打扮了一通,素衣叫葉媽給做的寶寶服,女敕粉色細棉布,襯得他如白玉琢成的玉人兒。從天昊生下,素衣就設計了許多小衣服讓葉媽給他做,還給他縫制了斗篷式小棉被,類似現代的睡袋。今天秋晚就用了一條錦色斗篷棉被包著天昊。幾人逗弄了一會兒孩子,都送上禮物,無非是金銀珠寶之類的貴重飾物。

「素衣,你帶幾位先去你那里坐吧。外面有慕楓照應著,你就不用管了。」

素衣答應著帶眾人回到自己的小院。春日的暖陽暖暖的照在小院里的花花草草上,金黃的金盞花開的燦爛,火紅的繡球花恣肆的舒展著火一樣的熱力,明明暗暗的綠樹間吊了一個繩結吊床,豎著一架秋千。

朝陽游目四顧,打量著這個再平常不過的小院,這院子的主人卻是個讓人看不透的女子。他總覺得,素衣有著與年齡不符的滄桑,她努力生活卻對人生淡然,她善于經營卻從不把錢財放在心上。他一直感覺素衣好像總超然的看著周圍,淡然的仿佛就不是這世間的人。他不明白,是什麼造就了這樣充滿矛盾的女子,這樣的素衣總是讓他看不透又放不下。從什麼時候開始?從第一次見面?從書信往來?不知道,每次如毛頭小子一般欣喜而焦急的期盼著她的信,即使幾個字,幾句普普通通的問候,也足夠自己咀嚼半日,甜蜜半日。

如雪溫和的看著半年不見的素衣,清揚正在她耳邊說著什麼,自己終究晚了一步。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嫉妒清揚早一步認識素衣,又早一步確定自己的心意,就算素衣沒能明確答應,再去覬覦佳人也非君子所為。不見面,想見面,見了面,又帶著些苦澀。

昕宇自顧自躺上吊床,晃悠著。「素衣,你真會享受。上次來沒見你弄這個,這個簡單吧?給我弄一個。」

素衣笑著︰「每次都恨不得搬空我的東西才好。我怎麼就交了你這麼一個損友?」

「你說這話好沒良心得知你喜歡奇聞異事,枉我辛辛苦苦搜羅各地的新鮮物事給你。」昕宇不滿的控訴,眼神無辜的仿佛受到天大的冤屈。

「是,你冤枉,比竇娥還冤。我錯怪你了,你大人大量,饒過我,好吧?」昕宇不知從哪兒听說素衣走遍寺廟,問素衣,素衣只說是找一些古怪故事作題材,昕宇便幫她在各地搜求。雖然當中沒有有價值的發現,但這份心意難得。

進屋坐下,听雨送上茶,素衣為他們一一斟上。「昕宇,如雪,好久沒要我的茶了,是不是朝陽茶廠制作的更好喝?這也是朝陽送來的。有好茶喝,我自己都不喝自己當初粗制濫造的花茶了。」

「還不是你的功勞?你可真大方,這麼好的點子白白送給朝陽。平時表現的像個小財迷,怎麼沒乘機榨朝陽一筆?」昕宇喝著茶,也不忘逗一下嘴。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錢算什麼?錢是王八蛋,沒有咱再賺。好歹咱現在也一富姐,不差錢」

幾人看著素衣大笑,這個素衣,說的豪放粗俗卻又難叫人駁斥。

「素衣,你最近可又寫了本子?慶生戲班的陳班主托我問呢。說如果有新戲本,一定要留給他,他願意出高價。」如雪一貫溫潤如玉。

「最近寫了一本《西廂記》,寫的是才子佳人,終成眷屬,戲院子會感興趣的,如雪看著去賣個好價錢吧。老規矩,價高者得。」

「素衣就對自己那麼自信?」昕宇撇撇嘴。

不是對自己自信,是對王實甫有信心好不好?雖然戲詞記不牢,給自己改了個似是而非,可是戲文大概還是記得的。「我寫的戲文文采或許不夠,內容卻夠新穎,就憑這一點就足以賣個高價。」

「夠皮厚的,還真沒見過這麼夸自己的。」昕宇翻翻眼皮。

「人嘛,就是要對自己有個準確的定位。過分的謙虛是虛偽。」素衣笑嘻嘻的,也不惱,「我也是有缺點的,怕死,怕繁瑣的禮節規矩,如果各位要小女子大禮參拜的話,我可慘了,不會。」

「誰要你行禮了?怪不得當初抵死不肯讓我說出朝陽的身份,怕行禮啊。」清揚大悟般輕笑。

素衣小聲哼唧︰「誰願意跪來跪去?如果這樣,我才不會把你們當朋友,我可不習慣仰望,我希望自己活的輕松舒坦。」

幾個男人相看苦笑,誰敢要她行禮啊?連她的身邊丫頭對他們都只是態度恭敬,從沒行過跪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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