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衣不安的走來走去，怎麼辦？
叫醒白衣？慕楓？素衣想了又想，回到桌子邊提筆寫下一行字︰「傷，血，熱，速來，勿驚動家人。」出去拿過清揚送的鴿子，把字條綁在鴿子腿上，放飛鴿子。字條沒有落款，內容含糊不清，就算落到別人手里也不怕。
素衣做不了什麼，默默地坐在桌子前。忽然听到傳來鴿子的咕咕聲，素衣大喜，打開窗子，鴿子飛進來停在桌子上，黑黑的眼珠轉動著，咕咕叫個不停。素衣解開它腿上綁著的字條，清揚的筆跡，只有兩個字︰「就來。」一顆心頓時放了下去，把鴿子放回籠子里，回到屋子里等待。
不大一會兒工夫，清揚輕輕敲敲窗子，在外面低聲叫，「素衣。」
素衣趕快去開開門，把他讓進來，關上門。一進門，清揚就緊張的拉著素衣上下打量︰「哪兒受傷了？」
素衣悄聲說︰「不是我。」
拉著清揚來到沙發坐下，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細細講給他听。她認為既已把清揚當做正在交往的男友，就該坦誠，不能讓他誤會自己與別的男人有曖昧不清的關系，不能讓他為了這些痛苦，試想，誰願意在女友的房間里看到其他男人？至于離夜，反正清揚來了，他再多等一會又何妨？比起離夜，她更不願意清揚對自己有所誤會。「當時情況緊急，我只好把他藏進床上，沒想到他受傷了，已經昏迷不醒了。畢竟是一條人命，我無法漠視。清揚，我只好找你來。」
看著素衣有些忐忑的神色，清揚釋然，她是在乎他啊，要不怎麼會放著昏迷不醒的病人不管，先忙著解釋事情的起因。「有我呢，別怕，先去看看吧。」
清揚和素衣來到床前，素衣鉤起帳子，「穿著深色衣服，看不出血跡，也不知道傷在哪里。」
清揚上前檢查，素衣到桌子前坐下。過了一會兒，清揚叫她︰「素衣端過蠟燭來，看不清。」
素衣答應著過去,清揚已經把離夜的上衣月兌了，素衣舉過蠟燭一照，差點扔掉蠟台。天呀，這是具人體嗎？上面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疤，有新有舊，一條猙獰的傷口從左肩至右胸口斜斜劃過，皮肉外翻著，白骨宛然可見。素衣哆嗦著，強忍著胃部翻滾的痙攣，不讓自己吐出來。清揚用酒清洗著傷口邊的血污，昏迷中的離夜默然不覺。素衣看著清揚為離夜的小傷口涂抹藥物，忍不住問︰「清揚，他會沒事嗎？」。
清揚說︰「別處的傷口倒沒什麼，就怕胸口的這個傷口，太深了，怕是不容易愈合，通常這樣的病人生存下去的可能很少。只能盡人事，听天命了。」
素衣心頭蒼涼，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要離開人世嗎？二十幾歲，青春正好，卻要死在親人都不知道的地方。素衣沖動的抓住清揚的衣襟︰「如果有辦法讓傷口快速愈合，會不會生的希望大些？」
清揚抬起頭︰「素衣有辦法加快傷口愈合嗎？」。
「我也不確定，試過才知道啊。」素衣定定神，「清揚，你有沒有听說過，可以把傷口縫合起來這樣子就愈合的快些。」
「怎麼縫合？用什麼縫合？」清揚疑惑的問。
「用新鮮的羊牛腸衣，或者煮過的線吧，我記得是這樣。」
這麼晚了，取牛羊腸衣是不可能了，用普通線煮沸消毒將就用一下吧。素衣搬出煮茶的爐子，放上水、線，點上煮起來。很快水沸騰了素衣用烈酒把手消過毒，把縫衣針放在蠟燭上燒紅又冷卻，撈出消過毒的線穿過縫衣針，讓清揚也用烈酒給手消毒，把針遞給清揚︰「你來縫吧，我照明。」咽口唾沫，「我怕，這終究不是縫衣服。」
清揚接過針，笨拙的縫合著傷口。也虧離夜昏迷不醒，要不鐵針穿肉的疼也不知受不受得了。清揚一向淡定自如的臉上竟有了亮晶晶的汗水。素衣用帕子給他擦著，免得汗水迷住雙眼。傷口太長，縫了好久才縫好。清揚直起腰喘口氣，又給他涂上藥。素衣端過水，清揚洗干淨沾滿血跡的雙手。收拾完了，兩人來到外間，素衣為他泡上茶︰「喝杯茶歇息一下，好歹也是一手術。」
「手術？」
「呃，書上是這樣說的，用器械把人體上的傷口縫合，或者把人體上的病灶切除，呃，這一類救治。」
「哦，那麼傷口的線咋辦？」清揚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
「傷口愈合後拆去唄。清揚，我就那麼一說，你就把他當小白鼠來做實驗了？我又不專業，你倒是相信我。」
「反正他的傷情嚴重，活不活下去只能看他的造化了，試一試說不準有希望呢，素衣的見解一向精準。我用你提供的法子做成酒精，給傷口消毒效果不錯。那樣的法子把水同酒分割開來，也只有素衣想得出。」
素衣顏︰「清揚又笑話我。我不過看過的雜書多，記下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也就是了。」
「在你看來也許用途不大，可用在病人身上，卻是關系到生死攸關。不過，素衣，線要幾日拆下最好？」
「傷在胸口，縫合線大概七八天後拆線效果最好，不過也要視情況而定，說不準。」
清揚戲謔的看著她︰「這也是書上說的嗎？」。
素衣臉一紅，不滿的嘟起嘴︰「是啊，不然我怎麼知道。」
清揚看著她的囧樣子，低低的笑了。「哪本書教人這些？不如給我瞧瞧，也長點見識。」
素衣無賴的眨眨眼說︰「沒有了，可能丟了，找不到了。」我就是說謊，又能奈我何。
素衣對清揚說；「又出了這麼一檔子事，也不知能不能照常出發。」一想到這個，心底就有些郁悶，好不容易說服白衣肯放自己出去，要是再耽擱怕是又有什麼變故，那樣自己太虧了。
清揚說︰「這樣吧，明天我帶車來接走他，做得隱蔽點，不讓人看見就是。放在醫館里，有大夫照顧他，我們照常出發。可好？」
素衣大喜︰「好極了，什麼都解決了，幸虧有你，清揚。」
清揚寵溺的笑笑，低頭喝茶。
37擦槍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