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揚果然早早來了,只帶了一個車夫,先去告訴白衣一聲說要接素衣出去,要去準備出行的東西,白衣自是應允。來到素衣的小院,素衣已經把听雨支出去了。清揚和車夫快速把離夜搬上車,匆忙離開林家。
走出大門,素衣放下心了,對離夜說︰「路清揚大夫,昨夜就是他給你處理的傷口。」
離夜動容︰「清風堂的老板?清風醫館的老板?」
素衣詫異看看清揚︰「你這麼有名?刺客都認識你?」
清揚低低一笑︰「真是不關心你夫婿。你的夫婿怎麼會一般?那樣配不上我的素衣。」
素衣紅了臉︰「誰是你的?不羞。」說著打了個哈欠。
清揚讓她倚在懷里,「困了睡吧。到了我叫你。」
素衣也不客氣,依靠著閉上眼楮,不一會,細細的呼聲響起。清揚抱緊她,讓她睡的更舒服一些。清揚轉過頭,冷厲的眼楮盯著離夜︰「素衣是個心軟的人,我不是。我不管你是為誰殺人,記住,別惹到我頭上。」放緩了口氣,「素衣要救你我就救你,在醫館里會有人照顧你,你什麼不用擔心,傷好了隨時可以走,我不會留難你。」
離夜神色晦澀,看看剛才還笑的溫柔的冷漠男子,看著熟睡的素衣,對清揚說︰「你不用防備我,我不會對你不利的,我答應過她。」
清揚不快的冷哼一聲,再不理睬離夜。到了醫館,吩咐人搬動離夜進病房,安排了可靠地大夫看診,自己抱著素衣來到後院自己的房間,把素衣放到床上。又出來看了一下離夜,囑咐有關人員保守秘密,不可亂說。回到房間,看著素衣恬靜的睡顏,上床擁著素衣睡了過去。昨夜兩人幾乎沒睡,這一覺睡得可真香。
中午時分,素衣餓醒了,早飯就沒吃了。清揚還在睡,素衣靜靜看著面前這張俊美的臉,這才叫秀色可餐呢。忍不住伸手撫模著他的眉眼,嘴里嘟囔著︰「真打擊人,一張臉比女人還要俊,就不能平凡點,也叫人有點安全感。」
戳戳這兒,捏捏那兒,玩的不亦樂乎,不防備眼前的人睜開明亮的眼楮,一個大大的笑容出現在臉上。素衣羞澀的笑笑,收回指頭。清揚摟她入懷,下巴擱在她頭上,滿足的說︰「素衣,有你真好。我以為我這一生不會有幸福的機會了,謝謝你讓我的心活過來,謝謝你讓我體會到幸福的滋味。」
素衣無言的抱緊他,可憐的清揚,因為童年的不幸竟然懷疑自已一生會得不到幸福。他那可惡的父親做下那麼殘忍的事,竟然影響到清揚的人生觀,太可惡了,如果清揚不幸福,她一輩子都會恨他,雖然沒見過面。「清揚,我會盡力,為了我們的未來。」
肚子「咕咕」響了一聲,素衣不爭氣的紅了臉,清揚坐起來,出去吩咐人擺飯,親自端進洗漱水讓素衣洗漱,想著好添幾個丫鬟了,要不就一群爺們。素衣來了還真不方便。等回來了就要著手辦了。
兩人都餓了,一起美美的用過午飯。吃過飯,清揚看著賬目,素衣坐在椅子上看一本雜記。偶爾兩人對視一眼,笑笑,又各去忙碌,這一刻,說不出的溫馨,這才是家的感覺啊。清揚臉上帶著滿足的笑意,安心處理手頭的事情。
屋子外艷陽高照,陽光透過窗子照在屋內安靜的兩人身上。素衣握著書,長長地睫毛垂下蓋住眼簾,看起來那般恬靜。清揚從沒發覺書房像今天這般叫人看著舒心,只是因為有了她,一切都不同了。
「在看什麼呢?」處理完賬務的清揚來到素衣身邊。
「找了一本雜記翻翻,忙完了?」素衣低下頭避開他灼熱的眼神。
「嗯。」清揚從身後抱住她,讓她靠在他結實的胸膛上,「素衣,我想要一個家,有你有我,然後,我們生一堆漂亮的孩子,好不好?」
「你以為我是豬吶,還一堆。」素衣翻翻白眼,「我這麼平凡,要是隨了我,哪兒會漂亮?」
「我們的孩子一定很漂亮。我們一起看著他們長大,再成家生一堆孩子給我們看管,或許那個時候我們已經白發蒼蒼了。」
美好的結局,就怕是一場虛幻。素衣苦笑,自己可以那麼幸福嗎?不可以,不可以忘形,在一切沒有確定之前不能就這樣一頭栽進去。自己的問題未解決,退一步說,就算是自己走不了了,可是又會和清揚相守一生嗎?前世奉行一夫一妻制,還擋不了男人包*女乃、找小三,在這個妻妾共存的年代,當激情被歲月磨盡,誰又能保證男人不明目張膽的出軌?那時的自己華年不再,也會和大多數這個時代的女子一樣忍氣吞聲,只是將愛意換成怨念?還是拋開多年的相濡以沫毫不留情的離開?不怪素衣執拗,只怪這個時代容許男人光明正大的背叛。不是所有的努力都能圓滿,有些事不是光靠努力就能有個美好的結果。都說人定勝天,誰見過?那不過是用來安慰絕望的心靈,給他們一個掙扎下去的借口。坐以待斃,也不是自己的人生態度。「一切,等塵埃落定再說吧。我不想給了你希望再給你傷心。我自己也是,不想在品嘗了幸福之後再陷入黑暗和絕望。」如果不曾擁有過是不是到最後傷口終會淺些?
「別怕,素衣,你能來到這兒讓我遇上證明我們有緣分,老天爺不會那麼殘忍,給了我們機會再分開我們。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素衣。」清揚抱住她,安慰著。
不,不要他體會到自己那種恐懼,就像一個人在黑夜里點著一盞燈,不知什麼時候就會有一陣風撲滅。而如今,自己就是他手心的那盞燈,縱使千般小心,也會有護不住的一刻。難掩心中悲涼,怕清揚看出來,轉移話題。「清揚,後天就走了,要不,還是慕楓陪我好了,你不用去了,你手頭的事情那麼多。」
清揚不悅︰「就算要有人留下,那個人也不該是我吧?別以為我看不出慕楓的心思。」
「他能有什麼心思?亂吃醋。瞧瞧你自己,周圍還不是一堆桃花?我要吃醋早酸死了。」
「誰叫我這麼出色?也就你看不到。」清揚涎著臉自夸。
「是,臉皮這麼厚的清揚只有我一人看得到。真該叫你的桃花們看看,平時清冷如謫仙一般的路神醫背地里也如頑童一般無賴。」
清揚捏捏她的臉,「別想丟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