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汐 第十六章 大學,我來了

作者 ︰ 塵念緣萍

女孩因愛上一個人長大,男孩因失去一個人長大。

八月的最後幾天,落汐的生活很平靜,她依舊教孩子們彈琴,回家的時候會幫媽媽做一些家務,她在爸媽面前的話都不多。她喜歡晚上給墨雪打電話,兩個人一直聊到很久,每次都是墨雪在電話那邊睡著。落汐意猶未盡,輕聲說句「晚安」然後掛掉電話。她久久難以入眠,不只是因為天氣轉涼,還是因為其他。

她睡覺的時候,喜歡把窗簾拉開,讓柔柔的月光敷在臉上,讓亮瑩瑩的眼眸中映出一輪圓月。

落汐會在心中一個幽靜的角落裝著慕黎的點點滴滴,也許大多是高中時的記憶,或許,那也是這一生對他的記憶。

一個漫長的假期,最後的幾天會顯得特別快。高三畢業生,會把高中的那些應試知識忘掉,會在心中騰出更多的地方放下那時的歡樂與情誼。

轉眼間,開學的日子就到了。像是小學,初中,高中開學一樣。落汐的心中忐忑多于興奮,以前,身邊有墨雪在她身邊。現在,她要獨自到離家很遠的地方面對新的生活。

不過,我想,落汐已經長大了。至少她懂得,眼淚應該為值得的人值得的事而流。這段時間,多是秋高氣爽的日子,很少有秋雨綿綿的陰雨天。若是雨天,落汐的眼淚也會跟著流個不停的。

飛機是10點35分起飛,落汐和媽媽一早就辦好了登機手續,坐在那里,落汐的手心不停地出汗,額頭也是冰涼的。

「落汐,別緊張,到了大學過幾天就習慣了。你從小一開學就是這樣,時間長了還不是也挺喜歡上學的。」媽媽知道落汐心里緊張,畢竟,她第一次要離家到很遠的地方上學。

「嗯,媽我知道了。」

落汐整理了一下放在腿上的白色的小背包,那是墨雪送給她的,墨雪也有一個一樣的。她們兩個出去的時候,別人有時會以為她們是姐妹。可惜墨雪到了最南端的海南省上學,不能再陪著落汐。

終于等到登機,落汐背上小背包,跟著媽媽登機。落汐上一次乘飛機還是很小的時候,那次飛機中途遇上很強的氣流,左右搖晃,把落汐嚇得半死。所以,她很少乘飛機。

落汐更喜歡坐火車,她會一直看著窗外的風景,看一天都不會覺得疲憊。落汐覺得,那才是旅途的意義,目的地也許不如路途中的花草動人。

飛機在跑道上快速滑行,有強烈的抖動,落汐緊緊握著坐在旁邊的媽**手,說實話,她心里一定是很害怕的。

直到飛機在高空平飛,落汐看了看窗外澄淨的高空雲,她才放心。她額頭上的汗滴被頭頂上的冷氣吹得涼絲絲的。

落汐要跨越一千多公里,到南方的一個挺大的城市上學。;落汐不知道,她和慕黎是同一所大學,不過,她的校區在城市的南邊,慕黎的校區在北邊。要想見面,必須穿過整個不算小的市區。

不過,現在來說,落汐最感興趣的就是大學是什麼樣子的。在她的印象中,高中老師描述的大學是很美好的,可是,越美好的東西,落汐越害怕得到。因為,當她能觸模到的時候,一定不如當初想象的那麼美好。

「在想什麼?」

「嗯,沒什麼。在想大學生活是什麼樣子的。」

「我最近發現你總是心事重重的,而且,開始注意自己的裝扮了。」

「是嗎,那可能是受墨雪的影響吧。她很喜歡打扮自己的。」

「落汐啊,你現在也長大了,也可以有自己的世界了。不過,有什麼話還是可以和媽媽說。我能給你些建議啊。」

「嗯,知道了。」

不論何時,即便她和家人鬧矛盾,落汐也會對爸媽保持應有的禮貌。不過,這也是因為家里缺乏溫馨的結果。

落汐只是渴望自己喜歡的人能給她一點安全感,她也還是個孩子,她也希望有人能寵著她,能在深夜里不厭煩地听她說說心里話。

自從喜歡上了慕黎,落汐就知道。對一個人的情感,有時候不能表現出來。表達出來,是一段難走的道路,會傷害自己,也會傷害等在路的盡頭的人。

人生由不同的階段構成,也許,韓慕黎就此停留在落汐的高中的記憶中,會帶到大學,但是不會永遠停駐在她心里最喜歡的人那個位置。

總會有人能替代他,也總會有一個人心甘情願照顧落汐。那時候的情感,或許是最合適的。但是,許多年之後,當他們回憶起這段時光。他們都會感嘆,彼此失去了一個自己喜歡的和喜歡自己的人。

這次飛行很平穩,落汐一直懸著的心稍微安放了一些。以後的某一天,會有一個男生坐在她的旁邊,握著她的手,讓她不要害怕。

兩個小時的飛行很快就要到了,大學的生活等待著落汐。她一定會適應的,曾經,在高中軍訓的時候,別人拍下的落汐笑著擦汗的瞬間,獲得了攝影比賽的一等獎。更何況,從喜歡一個人開始,她就變得成熟了。

只希望,當落汐與媽媽分別時,她能把眼淚含在眼眶中,不要流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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