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汐 第五十六章 敵不過曾經

作者 ︰ 塵念緣萍

只希望,分手之後的戀人,若再見面,視線中的對方不是純粹的陌生人,至少,兩顆心曾經相互貼近。

五月的南方,潮濕悶熱,地板上,玻璃上沾著水珠,衣服總是不干,房間里彌漫著發霉的味道,即便女生的房間總是混合著各種香味,依然遮掩不了這種氣味。這是回南天的召喚。

落汐在家里還從沒遇到過這種天氣,也沒見過陽光曝曬下的太陽雨,潮濕悶熱弄得身上黏糊糊的,每天洗完澡後才能享受絲絲清涼和舒爽。

落汐一進宿舍,房間里的溫度比外面低很多,涼意迎面而來,落汐沒留意就猛吸了一口冷氣。畫瑾開了空調,房間里的干爽讓毛孔里滲汗的落汐頓時不那麼胸悶了。

落汐小心翼翼放下手里的兩盆小植物。畫瑾坐在床上抱著膝蓋哭,滿地都是一團團紙巾。

落汐也上了自己的床,面對著畫瑾坐著,靜靜地听著她的抽泣,一句話也不說。

「落汐,你回來了。」畫瑾抬起頭,紅腫的雙眼讓人覺得很心疼,她帶著哭腔,聲音不像平常那樣輕靈。

「嗯。」

「落汐,我失戀了。」

「嗯,我猜出來了。」落汐很淡然地點點頭。她知道,女生也可以很堅強,如果有東西可以擊碎女生的心,那一定是愛情。眼前的畫瑾,如同一年前的落汐。當落汐被韓慕黎拒絕,她也哭得天旋地轉。

「我該怎麼辦?我真的接受不了,真的••••••」畫瑾一激動,一股熱流涌出眼楮。「我沒想到,他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我一個人。」

「落汐,你知道嗎,我還能清晰地記得他對我表白那天他說的每一句話。」

「想必你還是在乎陸皓宇的,對嗎?」。落汐試探著畫瑾的態度,她輕聲問畫瑾。

「我當然在乎,我記得和他在一起的所有情節,記得他承諾一輩子對我好。我們還討論過我們的蜜月之旅,甚至以後結婚的新房布置。我還記得他說只要我開心,他就心滿意足。」畫瑾哭得喘不上氣,她深吸一口氣,「我想不到,我們那麼好,現在會變成這樣,這樣陌生。」

「落汐,我真的好難受,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落汐搖搖頭,「說實話,我不知道。」

「求求你,落汐,幫幫我好不好?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

「我記得你們還沒在一起的時候,我就問過你,你對他是喜歡還是感動,你還記得吧。」

「我記得,記得。」

「愛情,是兩個人的事情。真正的愛情是追不到的,它是兩顆心的自然吸引,是金風玉露的一瞥。不需要太多的繁雜,只需要一個眼神,一個笑容就足夠。」

「那你說,我和他之間,是真正的愛情嗎?」。畫瑾急切地想知道落汐的看法,在她心里,落汐近乎是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靈魂,也許只有她,才能看看穿世間的愛情。

「我覺得,或許愛情從未產生,或許愛情正在消亡。」

「那我怎麼辦?以前他在的時候,我從沒覺得什麼。今天他丟下我一個人走的時候,我才知道他有多重要。落汐,我該怎麼辦?怎麼辦?」

「如果你真的喜歡他,就別強求,如果他是你的,他會回來找你;如果他沒有,那就祝福他吧。」

「可,可是,我現在真的離不開他。」

「不離開,也並不意味著一定要擁有,不是嗎?」。

「那皓宇他還會在我身邊嗎?」。

「當然在,而且你的愛情也在。」

「啊,真的嗎?快說快說!」畫瑾睜大眼看著落汐,沒覺到眼眶里噙了許久的淚又滑落肌膚。

落汐沉吟了十幾秒,她的表情很復雜,像是無奈,也像是心疼。

「這個我也不知道,你要自己想了。」

「啊?你騙我,落汐,都這時候了你還拿我開玩笑。我眼都哭腫了,快買點水果安慰一下我!」畫瑾的性格里沒有那麼多傷感的因素,她的情緒只能持續一時,並不能延續春夏之交。

其實,落汐故意瞞著畫瑾。她所說的方法,雖然保留了愛情,卻是近乎殘酷地冷凍愛情,不會再熾烈,也不會再隨心而動。它只是靜靜地躺在一個冰棺里。

落汐的愛情,就是一個人的愛情。或許也是藏在許多女生心里的愛情。她們會關注那個人的近況,不自覺地打听心里的那個男生。可是,一群人聚在一起的時候,她們只會靜靜地看著他和別的女生歡談,自己連上去寒暄的勇氣都沒。若是偶然想見,她們會低著頭走過,等到擦肩而過,再回頭看著那個人離開自己的視線。

也許,韓慕黎佔據著落汐的世界,雖算不上全部,但是有關愛情的部分,都打上了他的烙印。在生活中,他們卻又是不折不扣的陌生人,他們的交集,停留在高中同學,一個很容易隨著時間被淡忘的印記。而從不曾萌發的種子,和落汐買來的小盆植物一樣,只帶著一個人的情感。

畫瑾累了,躺下就睡了。悶熱的天氣里躺在空調房蓋著被子睡覺,是最舒服的體驗。落汐坐在床上,看著畫瑾睡覺。

落汐想起以前畫瑾問過她為什麼那麼喜歡寫文章,她回答的是興趣愛好。其實,現在的畫瑾應該能明白,文字的世界里,才會有令人憧憬的完美的愛情。陸皓宇會緊緊抱著畫瑾,抱的她喊太緊了,而不是轉身離開。

不過,文字太美好,許多時候美麗的情節永遠都不會出現在現實的生活里。如此,落汐猜畫瑾會慢慢放下陸皓宇,會和另外一個男生戀愛,愛情輾轉多次,最後會和一個合適的男生結婚。那落汐自己呢?她沒想過,也不想再去想。

如果命運給落汐安排了一條與其他女生相同的路走下去。未來的一天,落汐挽著丈夫的手漫步,遇上曾經相戀的男生,她會不會對自己的丈夫說︰「這是我曾經愛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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