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姐是個什麼人?
你能給她一個準確的評價嗎?不能!因為她空長了一個漂亮的臉蛋,卻生在農村,且沒有接受太多的教育,又沒有顯赫的家庭背景,所以,她的命運就在老公霍全鐵死了之後,一再地改變,雖然,她也想試圖左右自己的命運,然而,在這樣的中國,在這樣的時代,在這樣的世俗觀念里,大多數成功的男人都用獵艷的眼光去圈點那些青春靚麗的小姑娘了,哪里還有人願意給她幸福?
霍剛勾過她,逗過她,那是對她的尊顏的刻意侵犯;章明探望過她,拜訪過她,甚至和她共枕過,卻不是在用自己的愛情恩賜她,至多不過是拿她當一盤野菜,品嘗了兩口之後,就扔到一邊去了;兒子的事害了她,把她害的沒有一點喘息的機會,她只好選擇了一條死路!
萬姐死了!
就在七星崗派出所里,就在光天化日之下的派出所被那兩個所謂的保安**之後,又被一個警察用膠帶沾上嘴巴之後,又一次**了,萬姐想到了章明的無情,想到了追在兒子身後索債的長隊,想到了池娜給她的那個可以救命的電話,她撥打了那個電話之後,就在派出所的牆壁上撞牆自殺了,頭發散亂著,衣衫凌亂著,著,她死了!
她沒有想到自己要客死在慶州,但她確確實實不願意再看到被老家人圍攻和毆打,她在臨死之前想到了張小紅提醒過的那幾句話,她知道,她對張小紅還不夠了解,那應該是個很有遠見的女人,可是,她沒有機會再去了解了,被三個男人在派出所里**了,被自己的兒子的債務問題無處再躲了,被幾個無情的男人拋棄了,這些已經傷透了萬姐的心,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值得她萬姐留戀的呢?
從黃埔商務大廈往西走,不遠處就是煙草大廈,過了煙草大廈不遠,就是著名的朝天門廣場,在廣場的盡頭,就是著名的港五碼頭,然後再往前走,你看到的就是浩大寬淼的水面了,這里就是江水的交匯處。
自從染上高利貸之後,霍文琦就對金錢的看法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之前,在場里上班,每個月一千多塊錢,剛剛夠妻子和他一起吃飯的,妻子是個愛時尚的女人,市場因為珠寶首飾和化妝品和他吵架,甚至還敢接受其他男人的禮物,因為霍文琦那時沒有錢,所以,也只好對妻子放寬要求。可是突然有錢了之後,金錢就成了他的孫子,連老婆也成了給孫子打掃垃圾的人,他荒誕地認為,他的大堆大堆面對鈔票的命運會一直持續下去,他扔掉法拉利,再買勞斯萊斯,他想著,不久,他就是香港的李嘉誠,美國的比爾蓋茨了。
然而,肖飛的出現就像一場夢魘一樣,巨額的借貸讓他高興地放松了警惕,他甚至沒有按照常規一樣派幾個人去調查肖飛,只知道霍剛說他和縣里第一建築公司有合作,不久,這五個億就成了掀翻霍文琦和村子里所有人夢想的魔咒,資金鏈條一旦斷裂,匪夷所思馬上接踵而至,討債的人蜂擁而來,就像一群群蝕骨的螞蟻,驅之不散,揮之不去,霍文琦听了妻子的話,只好亡命天涯,一邊躲那些債主,一邊去找那些借款的人。
沒想到跟著媽媽和叔叔,陰差陽錯地就來到了慶州。
慶州是個好地方啊!可是這里卻成了萬姐的墳墓!
霍文琦的第一印象,因為這里有山有水,而且他特別喜歡朝天門廣場這個地方,眼前有著巨開闊的水面,而且這個廣場的名字起得有意思,朝天門,好!他可是不知道好在哪里,只是隱約地感覺到說中了自己的心情一樣。
昨天和村長叔叔分手後,霍文琦跟著一個去找章明的人到了一個地方,轉了好多個彎,他仔細一瞧,竟然是個公安局,他嚇得屁滾尿流地跑開了,是因為他害怕自己高利貸的事一旦被人告發,那遲早也要進去,他對公安局心存忌憚。
他有坐車原路返回,這次他沒有上樓去找王艷,而是信步走到廣場上溜達,他的心情似乎要好起來的時候,突然,有個人拍了他的肩膀,他以為是債主找到了他,嚇得頭也不敢回地拼命地跑。
可是沒有人追過來,他一口氣跑了三十米,停下來,四周看了看,沒有見到一個可能熟悉他認識他的人,這才又在廣場上溜達起來。
他的左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這次他沒有跑,而是頭也不回地問道︰「是叔叔嗎?是不是有什麼消息了?」
「是有消息了,不過不是你叔叔,而是你的媽媽!」一個聲音不高,但是很有分量地在告訴他。
霍文琦見是一個不認識的年輕人,說出他媽媽的事情,就十分吃驚地說︰「你是誰?你怎麼知道我媽媽的事?」
「別問我是誰?我既然知道你媽媽的事,對你來說應該是好事,你知道嗎?你媽媽在派出所里被人**了,她羞愧難當,撞牆自殺了!」
「什麼?自殺了?你是怎麼知道的?」
「自然是你媽媽在臨死前告訴我的,你想想,這樣的事情,他們派出所會通知我嗎?」
「媽媽!媽媽!」霍文琦馬上大喊兩聲,雙膝跪在地上,喊聲引來了幾個圍觀的人,只見那個年輕人對大家說,「他的媽媽什麼罪都沒有犯,就是想找到一個討債的人,被人給弄到七星崗派出所里去,在派出所里,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三人**,被迫撞牆自殺!」
周圍听到的人都非常吃驚,圍觀的人也越聚越多,「求求你,別說了,給我媽媽留點面子吧!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去派出所呀,先找到你媽媽的尸體,向派出所討說法呀!」
「對,對,去派出所討說法,太無法無天了,走,我們隨你一起去!」圍觀來的好多人,有的甚至用手攙扶著霍文琦,大家一起來到派出所。
一見圍攏過來這麼多人,派出所里頓時熱鬧起來,大家七嘴八舌地議論,要替霍文琦找到他的媽媽。
一听是找萬姐的,一個所長模樣的人上前給大家說︰「她不知是因為什麼事想不開,撞牆自殺了,我們已經把她送到醫院去搶救了!」
「送到了哪家醫院?說?」
「是,是,市人民醫院!」
「走,到市人民醫院去!」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大家都跟著他去了市人民醫院,連那個霍文琦也被人流卷帶著走失了。
只有一個年輕人在派出所院子里沒有走,那個所長模樣的人也沒有在意他,就連忙對屋里的幾個人說︰「剛帽,蟋蟀,你們幾個趕緊地,找一輛車,把那個女人的尸體送到醫院去,就給他們說是在路上撿到的尸體,給送到醫院里去,讓他們存放在太平間。」
「貓哥,這行嗎?多麻煩,扔到江里多好啊!」
「不行!要是這幫人到醫院里不見尸體,他們還會回來鬧事的,只要把尸體放到了醫院的太平間里,就和我們無關了,快去!」
見一輛吉普車開出來,那個年輕人也從派出所里出來了,他先在路上上了一輛出租,然後打了兩個電話,就在那輛吉普車來到一個僻靜的路段上的時候,前面一輛灰色的雪佛蘭車擋住了去路,剛帽和蟋蟀從車上下來,不問青紅皂白上去就要去打人,嘴里還說︰「活膩歪了,沒看看什麼車,連警車都敢攔!」
兩個人都還沒有弄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就覺得背後有人暗算,腦袋一蒙就被人放倒在地上了。
三個人把車里的萬姐的尸體給弄下來,雪佛蘭汽車就消失了。
剛帽和蟋蟀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派出所的院子里了,他們是被陣哄哄鬧鬧的吵鬧聲給驚醒的,貓哥正在瞪著眼楮問他們兩個︰「尸體呢?」
「尸體在車里呀!」
貓哥朝蟋蟀臉上打了一巴掌說︰「找找去,在哪里?找不回來,我就把你們兩個交給這幫人!」
剛帽和蟋蟀去車里尋找,哪里還有萬姐的尸體的影子!只見那個貓哥走到大家面前說︰「鄉親們,靜一靜!听我說,這兩個人接到醫院的通知,說是尸體要交換我們派出所,通過我們去法醫那里驗明死因的,可是,這兩個人在執行任務過程中被人暗算了,他們失職,我們一定會嚴辦的,現在,只能等著我們查明案子之後再給大家一個交代了!大家先散了吧!我們一定會給大家一個說法的!」
往往返返,已經把霍文琦折騰得夠嗆,貓哥把其他人驅散之後,留下霍文琦說︰「小伙子,你是死者什麼人啊,怎麼到了這里呀?」
霍文琦不敢交代過深的事情,只好把自己的媽媽來找章明的事說了一下。
貓哥又問道︰「那麼,出現了這樣的事情,你準備怎麼辦呢?」
「希望你們公安局依法辦理,找出凶手,給我媽報仇!」
「好,我們會盡快辦理案子,給你一個交代的,不過,在此期間,你不要和社會上閑雜人等來往,以免得他們借此鬧事,你認得那些簇擁著你鬧事的那些人嗎?」
「我不認識,我在這里人生地不熟的,一個人也不認識。」
「那你是怎麼知道你媽媽的事情的?」
「我突然想起來了,有一個人通知了我,可是我不認識他呀!」
「你說一下你的暫住址和你的電話,方便我們有什麼事找你聯系。對了,你剛才說的這個人是個什麼樣的人?」
「是個青年人,眉清目秀的,挺英俊的!」
貓哥腦海一過電影,忽然想起來大家走後留下的一個人,似乎剛好是霍文琦說到的那個人,貓哥不敢怠慢,馬上撥通了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