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春英和她的助手並沒有住警察招待所,而是回到了賓館去住,在賓館里,她自然先來看看張萍和張小紅姐妹倆,她敲了敲門,門沒有開,他們就先回到了隔壁自己的房間,過了一會,听見了開門聲,劉春英又過來,見到他們姐妹,就笑著問︰「大姐小紅,你們玩得怎麼樣啊?都去了哪里呀?」
「曾家岩。」
「你們去了曾家岩?抽空我也得去,要不豈不是白來慶州一趟。」
「怎麼?池娜他們的公司的案子沒有辦成嗎?」張萍和張小紅幾乎同時問。
「也不能說沒有辦成,查到了一個女孩叫衛華,可是她並沒有作案動機,倒是有一個人有作案動機,可是沒有直接證據,我們警察也沒有辦法呀?」
「這個人是不是叫章明?」姐妹倆又是異口同聲地問道。
「你們怎麼知道的?我都好奇怪呀!」劉春英確實面露驚異之色。
「我們和章明都打過交道,知道他和三巴湯火鍋店的淵源,這件事,我可以幫你們搞到證據!」張萍突然對劉春英說。
「大姐,你?」
「對,我可以接近章明,你們放心!絕對的!」
「大姐,或許你還不知道吧,有個女人就是從章明那里出來後被弄死了!」
「是誰?」
「萬姐,你們應該認識的!」
「你是說萬姐也來到了慶州?」姐妹倆都瞪大了眼楮,張萍似乎特別地吃驚。
「是呀!不但萬姐來到了慶州,而且,他的兒子,兒媳,還有她的那個老情人都在慶州。」
「他們居家都搬來慶州了,他們要干什麼?」
「他們是為了追查一個叫肖飛的巨額高利貸借款的人才來到慶州的。」
「那個叫肖飛的人找到了嗎?」
「有人見他們就在平正律師事務所。」
「平正律師事務所在哪?」
「就在渝中區,離曾家岩不遠,朝天門廣場邊上,黃埔商務大廈里面。」
「是和章明在一起的嗎?」
「是的,因為他們本來就是合伙人。」
「這就怪了,他們都是這麼成功的人,都是不缺錢的主,干麼要借這麼多高利貸呢?」
「這也是我們目前要解開的謎團。」
「這麼說你們也不知道,你們想知道是嗎?」張萍忽然來了興致。
「當然,這是大案,已經涉及到一條人命,不,涉及到兩條人命,數億財產,我們一定要繼續查下去的。」
「兩條人命?一個是萬姐,還有一個是誰呀?」
「你們沒有發現我的助手吧!」
「怎麼著,她剛來這里就被害了?」
「不是,他回家去祭奠她的叔叔去了,她就是慶州當地人,她的叔叔是個警察,具體說,是個法醫,是因為牽涉到萬姐被侮辱一案,她的叔叔盧友生給萬姐做了尸檢,就被人給暗害了!」
「啊,太恐怖了!有點像在听故事,這些都是真的嗎?」張小紅問道。
「都是真的,你們不知道的還多著呢,你們猜,我在這里遇到了誰?」
「羅家二少,羅曉寧。」
「他來慶州干什麼?」張小紅心里問道,卻沒有說出來。
「看來這個羅曉寧早已和萬姐的兒子取得了聯系,我們今天就按照羅曉寧的思路去了一趟七星崗派出所,我們雖然沒有抓到龔壯壯,卻發現慶州警局的好多事和北京的做法確實不同。」
「這個龔壯壯是干什麼的,他犯了什麼事?」
「你們在這嘉陵江和長江的交匯處看到一處最高的建築了嗎?那就是強子會所,是這一塊富人消費的樂園,那強子會所的老板叫龔剛強,這個龔壯壯就是他的兒子,本來在七星崗派出所做合同民警,在派出所內涉嫌了萬姐,致使萬姐含羞自殺。」
「哦,萬姐是自殺的?」張萍問道。
「她被人從章明的那個辦公室弄出來的時候,還沒有一點事,誰知道那兩個送她到派出所的人,到了派出所里,把她給**了,然後又給那個龔壯壯了,她忍辱不過,撞牆自盡了!」
「另外兩個人抓住了嗎?」張萍又問道。
「慶州警局目前正在一場運動上,好像是回到了**那個時代一樣,好多警察都在批評和自我批評,沒有幾個人敢專心去辦案,所以,這些案子都在那里擱著呢!」
「看來我是一定要出馬了,為了萬姐和她的兒子,為了池娜和她的公司,我張萍不出馬還等什麼呢?」
幾個人正說著,听得敲門聲,劉春英開門一看,見是蘆薈回來了,就說︰「不是讓你明天回來嗎?為什麼不多陪陪你的親人。」
「我也是不放心你和兩位姐姐,你們知道嗎?目前的慶州可是和前幾年不同了,我到叔叔家里,他的幾個法醫的同事告訴我了許多的情況,我想還是及早告訴你比較好,怕你們冒冒失失做出決定會吃虧的。」
「你說,都是什麼情況?」劉春英忙問。
「龔壯壯的爹叫龔剛強,是慶州黑社會的老大,販毒殺人,壟斷建築業和其他高利益產業已經好幾年了,他和市局的副局長謝婷是情人關系,這個謝婷副局長還是我那個被害的嬸嬸的堂佷女呢!」
「啊?黑社會的老大和副局長是情人,這不是錢權交易嗎?」張小紅插話說。
「這個謝婷是個四十多歲的女人,行為不檢點,听說早年就和市長尹干有一腿,才被一級一級提拔上來的,這市長和黑社會的老大共用一個女人,你說,老百姓還能看到太陽嗎?」
「這不嗎?前兩天,書記發話了,把謝婷給雙規了!慶州亂套了,強子會所也給貼上封條了,警察都沒有出面,都是武警完成的,听說,慶州的警察都和這幫人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所以,來書記在警察大廳召開會議,讓警察們檢舉揭發,批評和自我批評呢!」
「那個市長呢?」張小紅問。
「市長照樣做市長啊!」蘆薈說,「我看呀,這雙規副局長的事就已經不合程序了,要是再把市長也給雙規了,這也太不合路數了,我估計呀,書記要犯錯誤!」
「不會吧,抓壞人也犯錯誤?」張小紅問道。
「抓壞人是警察的事,抓壞官是檢察院和紀委的事,不能在沒有證據的情況直接抓人,不然的話,是好抓不好放!」劉春英說,「看來我們的行動還真得慎之又慎啊!」
「領導,你們要采取什麼行動啊?」蘆薈問。
「大姐說,她要去平正律師事務所,直接和章明交手,不但能抓住章明,還可以幫助萬姐的兒子把肖飛也抓住,能抓住的話當然好了,要是出點意外,回去可無法給池娜交代了。」
「是呀!在目前這麼亂的背景下,我們還是不動為好,萬姐的死不正說明了這一點嗎?」蘆薈說。
「哎,蘆薈,你對平正律師事務所熟悉嗎?」
「我在老家的時候,就知道有這麼一家律師事務所,不過那個時候也是听人東說一句西講一句的,都說這家事務所是一心給那些有錢有勢的人辯護的,還听說,好像有一個人是我高中時候一個同學的叔父開的事務所,都沒有去細問過,反正,這家事務所的名聲,在老百姓中間是不太好。」
「那他們是怎麼和北京的章明和肖飛掛靠的呢?你這兩天就先利用你以前的關系,把這個關系給解開,好不好?」
「沒問題,領導就放心吧!」
幾個人說完,就道了晚安,各自睡覺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氣突然放亮了,堅強的霞光把昨日的陰霾吹得干干淨淨的,太陽從早起就變得十分強大,似乎身體里無盡的能量能把任何抵擋它的力量融化掉。
張小紅一起床就不見了大姐,以為她在洗手間洗漱,就沒有著急起床,眯了一會,又睡過去十幾分鐘,醒來依然不見姐姐,聯想到昨晚大姐的話,張小紅充滿了對大姐的關心,她知道,大姐一定是去了平正律師事務所了,但願她到了那里能一切順利。
張小紅一想到萬姐的事,就忐忑不安起來,要是大姐在這里出了事,那自己可真是有口說不清了,李小娜和許建軍追問起來,池娜也追問起來,說自己怎麼不和大姐一起,自己該怎麼向這些小輩們解釋呢,他想來想去,突然想到一個人,或許,這個人能幫助自己呢?
張小紅毫不猶豫地撥通了羅曉寧的電話。
听完張小紅的敘說,羅曉寧也覺得事情嚴重,因為他知道,從此時掌握的情況來看,章明和肖飛,還有孫方平,他們所犯的事已經足以構成犯罪了,他們的罪行要是放到太陽底下暴曬,一會兒就被無情的太陽給烤焦的,怕的是,真的把他們的犯罪證據給烤焦了,他們辦案的依據都沒有了,該怎麼辦呢?
羅曉寧先給王艷發出了指令,要她密切注意張萍的情況,然後給霍文琦和霍剛指令,隨時在樓梯口和一口出口待命,要是遇到突發情況,一定要全力解救人質。
八點,是上班開始的時間,平正律師事務所的門口便準時打開了,衛華按時坐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前,她接到了劉春英的短信,要她密切關注一個中年女人的動向,必要時要出手相救,衛華不知道劉春英所說的女人是誰,但她進門時覺得一陣香風飄過,轉眼看到了一個半老徐娘,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正扭捏著腰肢朝章明的辦公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