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壯壯還不到十八歲,到七星崗派出所當合同警察都是貓哥的事,原來這個前任七星崗派出所所長貓哥呀,原名叫毛疙瘩,曾經因為其母和尹干的一次艷遇,把退伍在家沒有安置的毛疙瘩給安排到派出所去了,陰差陽錯地做了所長之後,為了迎合當地黑社會大哥龔剛強的心,就主動把不滿十八歲的龔壯壯給弄到派出所去上班了,殊不知這個龔壯壯不學無術,在龔剛強的圈子里學到的就是打打殺殺和玩弄女性,再加上很早就被黃碟蠱惑,故而,見到朱子安和旺旺帶著一個頗有幾分姿色的女人進了派出所之後,就尾隨在他們之後,本來龔壯壯是可以先下手的,因為朱子安和旺旺都是龔剛強的手下,自然對小少爺不敢得罪,然而龔壯壯考慮到在派出所里,自己不能在他人面前做出這樣的事來,他等到朱子安和旺旺完事後,才又去欺辱萬姐。
曹林把這些事都查清楚了,去追捕龔壯壯的人沒有在龔剛強家里發現龔壯壯,此時的龔剛強已經被書記直接指揮的武警給抓起來了,這事,連身為公安局長的恆培太都沒有通知,恆培太心里憋氣,可對市委書記,他能說什麼呢?
龔曉燕接到大姐的電話之後,就知道大哥自作自受的日子不遠了,她從小就和大哥不和,她對大哥的凶狠霸道特別反感,所以,即便她在北京上一個專科學校,她都不願意听從大哥給她的安排去省城讀大學,她堅信,只要和大哥龔剛強聯系起來的人,將來都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
爸爸和媽媽早已被大哥氣死了,龔曉燕不願意回來,可是,大姐的話,她能不听嗎?大姐是幫助過自己的人,大姐讓她回來一段時間,給大哥二哥和大姐的事找一找律師,不怕花錢,只要能把事擺平,不進監獄,花多少錢都沒有關系,大姐還提別強調,可以不可憐大哥,他犯事太多,可是一定要想法子救出大哥的兒子壯壯,那可是龔家唯一的骨血。
龔曉燕一回到慶州,就找到了平正律師事務所,因為她自己覺得自己和平正律師事務所似乎還有點關聯,好像听高中同學蔣小婉說過,她的大哥蔣方平開著一家律師事務所,蔣小婉把龔曉燕領到事務所之後,龔曉燕和蔣方平談了許久,蔣方平還是不敢輕易接手這個案子,一味地推辭說︰「曉燕妹子,你是小婉的同學,又是好姐妹,我要是能幫你們的忙,我一定會不遺余力的,但現在這事,你知道嗎,你們家能保證你一個沒有事的人就算是好事了,你知道你大哥的事有多大嗎?縣長書記被他呼來喚去的,有多少警察和政府工作人員被他落下說更是無法統計,我的意思是,你要是能保證你自己不受牽連,趕緊回到你的深圳去,听說小妹在那邊混得也不錯,何必趟這趟渾水呢?」
「方平哥,我和小婉在上學的時候,就听說你的事情了,對你是仰慕已久,那時候,我們不知道什麼叫律師,也不知道你們干什麼,現在,我們知道了,你也是靠這個來掙錢養家的,為什麼不接手這個案子呢?我知道你為我好,可是,我要是走了,你知道,我大哥再不好,也是我的親大哥吧,還有我大姐,二哥他們呢!我要是走了,連一個人幫他們請律師都沒有,大哥,我們請你不為別的,就是不被冤枉罷了,再說,我可以給你非常優厚的報酬!只要你開個價!」
「妹子,真不是大哥不幫助你,實在是這件案子在慶州,它太大了,大的連官場官員一鍋煮了,不瞞妹子說,我們干這行,也有難言之隱,你知道嗎?我們收了客戶的錢,就要給客戶辦理到一定程度,可是,你家大哥這個案子,我實在是一點轍都沒有,你沒有想想,這是來書記直接抓的案子,誰敢捅這個馬蜂窩!」
「我沒有想請方平哥去捅馬蜂窩,我只是想,在法庭上,能夠有一個人替我們大哥二哥和大姐說說話而已,我們不是和法律過不去,更不是和政府,和法庭過不去,只是行使自己的辯護權利而已,再者,我們也沒有要求方平哥你一定要給我打到一個什麼程度,我知道我大哥的錯,但還有我二哥呢,還有我大姐呢,我不能看著他們不管呢!?」
「曉燕妹子,看你誠懇的樣子,大哥我給你支一招吧,你有錢,我們都知道,你就不如請別的律師,多出酬金,說不定真能弄到意想不到的結果呢?」
「請別的律師?你都不願意接手,難道別的律師敢接手嗎?再說,他們勝訴的可能性多大,我干嘛不相信你呢?」
「妹子,你不知吧,多大的地方,多大的律師,多大的官場,多大的排場,多大的規矩,多大的余地,律師行也有潛規則!」
「大哥,照你的說法,慶州的律師別指望了,是嗎?」
「當然是,慶州本地的律師都得看著來書記的面子吃飯呢,誰還敢去接手這個案子!」
「那麼,我請什麼地方的律師行呢?成都的?雲南的?貴州的?」龔曉燕實在不知道這事該怎麼辦。
「不好使啊,這些地方的都不好使!」
「大哥,你就明白說吧,那個地方的律師好使?」
「北京。書記再大,也是地方官,北京來的律師背景深厚,金佛面前三分薄面,我估計北京律師接手可能還有回旋的余地。」
「你是這行里的人,這潭水你都趟了十來年了,你就給我推薦北京來的律師唄,挑最有實力的,咱不缺少錢,你給我推薦,我給你推薦費,貳萬元,你看怎麼樣?」
「妹子,咱們這關系,還錢不錢的,多外氣呀!不過,這兩萬元錢,我確實得給你推薦一位貨真價實的律師,才對得起你出這錢!」
「方平哥,你手底下有這樣的律師嗎?這事可是及早下手好!」
「有,我推薦的人保證讓你放心,我明天領你去見他,你把你的要求和酬金給他說說,看看他是什麼態度,你可是要給我記好了,人家可都是大手筆,听說他剛剛在北京出手了一座小山,淨賺三個億!」
「沒事,你可以先給他說,只要他接手這個案子,我先給他一萬元的見面費,要是他著手搜集證據並且可以給我一個說法的話,我可以預付一個億的定金!」
「妹子,你是巾幗讓須眉汗顏啊!」
龔曉燕第二次去見章明的時候,章明卻突然提高了價碼,說是要把這個案子坐實了,按照無罪釋放的終極目的去辦理的話,龔曉燕至少要先支付兩個億的酬金。龔曉燕怕是蔣方平和章明合伙騙取自己的錢,就打了一個折,停頓了一下,說要給家人商量之後再定。
龔曉燕下樓來,在門口被一個人撞了一下,她沒有在意,想著自己的心事該不該給章明這筆錢,不成想,那人卻好不識趣,再次撞了一下龔曉燕,龔曉燕這才杏眼圓睜,要發火氣,抬頭來看,卻看見是羅曉寧正在給她使眼色。
「曉寧,你怎麼會在這里?」龔曉燕還要說什麼,卻被羅曉寧一個噤聲的手勢打斷,龔曉燕急忙往四周看了又看,也沒有發現什麼,就悄悄地跟在羅曉寧的後面,來到一家飯店里,找個清靜的地方坐下,羅曉寧四周看了看沒有跟上來陌生人,這才對嫂子說︰「嫂子,你怎麼會在這里?」
羅曉寧一听龔曉燕的話,才知道這個重大的案子里,主犯竟然是嫂子的大哥,他想了一會,對大嫂說︰「龔剛強的案子事關重大,任何人也不會讓自己卷入這個案件中來的,慶州市委已經吹響了想警察和**宣戰的號子,公檢法系統的工作人員都戰戰兢兢的,惡人總要為自己的惡行付出代價的,我勸嫂嫂還是趕緊回到深圳去吧,不然的話,你有可能也被卷進來。」
「我都多少年沒有和我大哥他們聯系了,我怎麼會卷入這個案子來呢,再說了,他們是我的親人,我能在這個時候看著他們被送進監獄而置之不理嗎?」
「嫂子,這案子有多大,你自己肯定想像不到,但有一件事,我希望嫂子你不要卷進來,一旦你替你家佷子龔壯壯藏匿,你就會犯窩藏罪,現在,警察正到處抓他呢!」
「壯壯?他一個孩子,能犯什麼事?」
「嫂子,你還不知道吧,龔壯壯涉嫌罪,受害人已經在被他侮辱之後自殺了,就死在派出所里,龔壯壯也是在派出所里女人的,他還沒犯事嗎?嫂子,還要多大的事才算事啊!嫂子,我勸你,在這件事上,你千萬不要煩糊涂,你見到了龔壯壯,一定要把他送交派出所或者公安局,你明白嗎?」
「好的,我會的。那我先回去看看,看看龔壯壯是不是在。」
龔曉燕听了羅曉寧的話,才知道自己這一回可能是真的不能袖手旁觀了,要是真的龔壯壯在她家里,她該如何是好呢?她急急忙忙地往家里趕,這個家是她的爸爸媽媽留給她的老宅,老宅里好久沒有住人了,一片荒涼,庭院里長起來的好高的野草,這兩天,龔曉燕抽空才拔掉一片,她開了門,見屋子里亂成一片,知道肯定是有人來過了,四周警覺地看看,悄悄地問︰「壯壯,是你嗎?還在嗎?」
「姑姑,我是壯壯,我在這里。」龔曉燕順著聲音找過去,在院子里的野草里,龔壯壯躺在那里,已經有兩天沒有吃上飯了,龔曉燕跑上前去,一把把龔壯壯給拉起來說︰「孩子,你這是怎麼了?」
「姑姑,我回家去找我爸爸媽媽,可是,家都給人封了,我去找二叔和大姑,他們也都不見了蹤影,我听到有人要來抓我,我就偷偷地跑到這里來了。」
「孩子,別怕,有小姑呢!」
「小姑,我不想去坐牢,你把我帶走吧!」
「咱們不去坐牢,咱們不去坐牢。」龔曉燕說著話,把龔壯壯給弄到屋里,讓他稍微休息一會,自己出門去買些吃的。
等到她回來的時候,見到曹林領著幾個警察已經等在院子里了,龔壯壯被考上了銬子,見龔曉燕回來,著急上前哭著說︰「小姑,救我!」
曹林上前攔住龔曉燕說︰「你涉嫌包庇和窩藏嫌疑犯,跟我們到警局去一趟。」
這時,忽然從門外走進來了羅曉寧,他一見曹林,就笑著對他說︰「曹隊長,大嫂剛剛到家,看是否有他佷子龔壯壯的消息,她是要讓孩子吃了東西之後才帶他去自首的。我可以作證。」
「是這樣嗎?龔曉燕?」
「是的,我到家還不到十分鐘,見他這樣,去給他買些東西吃,然後領著去自首的。」
「好,那我們還差點誤會你了,我們走吧!」
龔曉燕沒有告訴羅曉寧要給章明他們巨額資金要請律師辯護的事,眼看著佷子也被帶走了,龔曉燕決定這個官司要好好打下去了。
蘆薈回來告訴劉春英有關平正律師事務所的事,劉春英听完,忽然想起來張小紅的大姐的事,就忙打電話問道︰「張小紅,你在哪里呢?你大姐他到底在哪里呀?」
「在章明的辦公室里,還沒有出來呢,估計她這一趟還真會有收獲呢?」
「不會出現意外吧!要不我們進去一趟,順便看衛華那里有沒有新發現!」
「好。」幾個人說著就來到了張小紅的身邊,一起奔電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