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朋心中有些恍惚,他和章明的老婆馬一秋本來算是相識的,而且馬一秋對王朋是充滿尊敬的,可是這一次,當著馬一秋的面,當著法官的面,王朋徹底撕下了自己的偽裝,堂而皇之地撒起了謊。
其實,更令王朋擔心的是,他這樣做算不算做偽證,他知道,自己是在和律師斗,完全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在斗,要是馬一秋把自己的幾天的表現說給章明听,章明要是找到自己,要自己再現一下和張萍的設計,或者是邂逅,自己能不能自圓其說?
王朋知道,自己好像是紙張胡成的一只老虎,經不得他們任何人的推敲和打斗,好在他對于池娜和羅曉寧這邊一只是真心的,盡管他多次強烈地要求自己盡量保持中立的立場,來維護事情的真相不被破壞,可是,他自己還是在利益的驅使下,破壞了真相,雖然只是真相的一角。
王朋不明白,為什麼對如此重大的事情,事情處理的如此輕描淡寫,自己不出庭也就罷了,怎麼著也要派自己信得過的律師來斗一場,可是,章明只派出了自己的老婆,而且,馬一秋在法庭上的表現很不積極,王朋不明白,涉及這麼大一筆錢的案子,章明怎麼就基本上類似于放棄了呢?
同樣不明白的還有池娜,不過,池娜比王朋考慮的要深遠得多,她把小姨和羅曉寧從慶州發來的情況綜合起來考慮,他知道,章明正在慶州干一宗比這個三千萬更大的案子,而且已經到了關鍵時刻,章明已經分身法術了,而且,池娜料定,章明也不願意更多的人知道,他和死去的萬姐那不光彩的一幕。
池娜想,或許還有李東的電話的功勞呢,畢竟他們是把兄弟,畢竟張萍是李小娜的親媽,畢竟李小娜還是李東的親生女兒呢,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呢,這個案子也許就暫時過去了,不過,等到章明騰出手來的時候,他一定不會吃這個啞巴虧的。
從听到媽媽出庭到接走媽媽回家,李小娜經歷了自己來北京之後感情起伏最大的兩天,在這兩天里,她似乎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恍然覺得世間的事竟然如此大起大落,昨天,她的媽媽還有可能被判刑十年,今天,她就把媽媽領回了家,她知道,這中間功勞最大的是池娜,她那張舌頭真的能把死的說成活的,她那個小腦袋簡直就是救世的腦殼,李小娜對自己的這個表妹徹底地敬服了。
對池娜敬服之余,她最想不通的便是自己的媽媽了,她把媽媽安排好,坐下,似乎把媽媽驚魂甫定的樣子穩定下來,給媽媽做了最好吃的飯之後,還是忍不住問了起來。
「媽媽,你能給我講講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嗎?」
「可以呀!這有什麼不能講的?你不是都听到和看到了嗎?你表妹池娜才是我們的親人,她有事我能不出面嗎,再說了,我一個女人在這里有什麼好玩的,就找幾個男人玩玩唄!這幾天是我一輩子當中最開心的時候。」張萍一點沒有沮喪的樣子說。
「啊?媽媽,你可全變了,我要是早知道你這樣,我就放心了,不過,也可能更擔心你了,你都找了什麼樣的男人玩了?」
「你還猜不出來嗎?圍繞著兩個集團的斗爭正在展開著,而且如火如荼地燒起來了!」張萍說。
「一定是王朋唄,你們是昔日的情人了!」
「這個東西是個軟骨頭,不過,軟得可愛,可笑啊,軟也有可愛的時候啊!不過,我告訴你,這個人對池娜可是絕對的忠心!」
「你和王叔是怎麼玩到一起的?你不怕我那個許方阿姨找到你嗎?她可是我的姑姑呀!」李小娜在為媽媽的行為擔心。
「不怕,男人沒有不吃腥的,再說了,他那個媳婦一周時間在學校上班,他一周沒有女人陪,我不是正好填這個空子嗎?這叫雙方的生理需求。三個月前,是他告訴我說,那個萬姐,就是在池娜他們家做保姆的那個山東女人可能和章明有染,我還不相信,他就讓我去跟蹤拍照,我還真是拍到了,可是我一見萬姐那人如此的漂亮,況且又和我年齡相仿,我當時就要求他們以後再玩的時候通知我,以後,萬姐章明和我,我們三人一起玩耍。」
「這些事,王叔知道嗎?」
「我哪能告訴他這個?包括後來的章明要三千萬購買我的那個相機,都是我自己的主意,你別說,池娜這個丫頭真是厲害,她怎麼就能抓住交易來辯護呢,救了我,當然,救了我,就等于救了她自己呀!還有她的公司呀!」
「媽,你現在和王叔還有來往嗎?」
「快了,等會他該來電話了。」張萍自信滿滿地說。
李小娜也像看戲似地看著媽媽幸福的表情,現在的她,覺得只要能讓媽媽高興,她要做什麼都行,她甚至想,要是王叔不來找媽媽,她還要出面幫媽媽約請呢!
在媽媽和姑姑兩邊,她當然更傾向于讓媽媽好。
半小時過去了,一個小時過去了,張萍也沒有等到王朋的電話,李小娜早就等得不耐煩了,她拎起包去上班了。
張萍想了想,覺得也難怪,發生了這麼多事情,自己是順從了王朋的安排,卻又自作主張,惹出了許多的禍事,王朋不見自己也有他的理由,何況他還是總經理呢,好多事要忙呢。
張萍忍不住還是把電話打了過去。
王朋正在一見咖啡店里,對面坐著的是馬一秋。
這是他們第四次見面。
「為什麼把我約在這里見面?」王朋明知故問。
「王老師,你對章明了解嗎?」馬一秋似乎並沒有在意王朋的話,自顧自地說。
「不了解。小時候在一起玩過,那時候太單純,看不出後來的城府和野心。」王朋見到的馬一秋心事重重的樣子,有點于心不忍。
「現在呢?」馬一秋似乎對王朋的話寄予很大的希望,能解決她這個妻子的疑團。
「現在?你們夫妻在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你都不知道?我不過才和章明吃過兩頓飯,你知道的,有一頓飯還打了架!我哪能了解他呢?律師是個神秘的職業,外行人很難了解!」王朋拼命把自己知道的都講給馬一秋听,希望能換來她開心一笑,他知道,彭玲一定在為章明的出軌而生氣。
「萬姐是個什麼人?你認識嗎?」
「我認識啊!是個漂亮的女人,山東人,在宗友厚家當保姆,你們住在一個院里,你會不認識?」王朋看著馬一秋,故作驚訝地說。
「你知道,我是個會計,只對數字敏感,對感情的事,愛情的事,一點都不敏感,近乎麻木。」
「這就對了,怪不得章明在那段時間里那麼有時間,他機會是天天上午九點都能到萬姐那里,連宗友厚的對門鄰居都知道了。」
「他這是為什麼呢?難道說我老了嗎?難道我在他眼里已經沒有魅力了嗎?他海闊天空似的海誓山盟,這麼快就拋到九霄雲外了嗎?」
「你別生氣了,男人都是這個德行!」王朋說著,手機響了,是張萍打來的,王朋看了一眼馬一秋,沒有接電話,把電話掛斷了。
「是情人來的吧,別掛斷呀,讓我也听听你這個男人的甜言蜜語。」
「不是我要傷害你,據我所知,這個人也是章明的姘頭,想起來好可怕呀,一個萬姐已經被他弄死了,現在這個又被他弄進了監獄,難道說這就是他對女人表達愛的方式嗎?」
「什麼?你是說張萍也是章明的姘頭?」
「剛才就是她的電話,你要是有興趣的話,我們可以去見見她!」
「好吧,只怕影響你們倆個的好事!」馬一秋說。
「男女之間,不就是那麼回事嗎?我們都是過來人,誰還不曉得咋的?就是時間和生理的踫撞,心靈和肌體的交匯,畸形愛戀的渴求,異性神秘的探索,還有別的嗎?完事之後,都是一片茫然。」
「你是這樣理解**的?真是精闢!」
三個人約了一個賓館,張萍還以為是王朋自己呢,就在房間里刻意打扮著自己,卻不防,門開處,是馬一秋先出面了,這下,把張萍嚇得要死要死的,她是剛剛從馬一秋的起訴下月兌身的,沒想過剛過了幾個小時,又被馬一秋給盯上了,頓時臉色一陣煞白,身上性感的連衣裙也來不及展示性感了,退縮著往床邊去,嘴里囁嚅著說︰「你怎麼找到這里的,是那個姓王的告訴你的嗎?這個軟骨頭!」
「她不是來傷害你的,你們都是受到傷害的女性,不妨在這里交流一下心得,我給你們當旁听!」王朋從門外閃身進來,反手把門關上了。
「我要是想傷害你的話,法庭上我會那樣消沉嗎?我是想知道,你是怎麼樣把章明搞到手的?」
張萍看了一眼王朋,又看了看馬一秋,確信他們沒有傷害她的意思之後,這才定了定神,說出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來。
「你是說章明和你的第一任丈夫是把兄弟,你說出了這些情況之後,章明還照樣和你尋歡作樂?」馬一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馬一秋正想繼續深挖下去,卻接到了一個電話,無奈,她只好給王朋和張萍打了招呼,一個人匆匆去了公司。
張萍正要如饑似渴地抱上去,卻被王朋一個手勢給擋住了說︰「別來這一套,趕緊把衣服穿好,到鴻賓樓808號房間,那里有人找你有生意要談。」
說完話,王朋轉身走開了,撇下一個傻愣愣的張萍忘記了換衣服就追到門口喊道︰「好你個姓王的,看我收拾你!」
慶州,黃埔大廈。一樓餐廳。
早起和上午,這里都以快餐為主,但到了晚上,這里的重頭戲就上演了,燈紅酒綠之後,各色人等陸續上場,俊男靚女粉墨登場,舞池,包間,卡拉ok,各種洋酒和美女成了這里的搶手貨。
一樓所有的房間都是用來娛樂的,你要是還嫌不安靜的話,可以直接選擇在地下室消遣。
張小紅就在地下室的吧台上坐著,她粉妝艷抹之後,俊俏妖嬈的臉蛋讓從吧台前經過的許多帥哥都忘記了懷里的美人,可是張小紅拒絕了許多人的邀請,直到一個大月復便便的男人出現,她才媚笑著去搭訕,這個男人,大月復便便,就是章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