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剛強案再次開庭,吸引了更多的媒體和听眾,旁听的人把法庭都站滿了,連走道都被擠得水泄不通的,法庭外面還圍著太多的人,擠擠嚷嚷的,法警增加了好幾十個,現場維持秩序的人,只靠保安已經無濟于事了。
鑒于關注事態的人越來越多,法庭只好在外面掛起一個直播實況的電子屏幕,在外面的人也好觀看到法庭的實況,法庭外的觀眾情緒也被緩解了好多。
龔曉燕坐在原告席上,旁邊是章明,章明的身後坐著他的三個助手,衛華緊挨著章明,身邊一個大包,兩個男律師也在身邊坐著。
羅曉寧就坐在第二排,他緊挨著檢察官,他密切關注著法庭上的任何動靜。在他身邊坐著的就是曹林,曹林的心情非常緊張,他希望羅曉寧說的話真的,直到現在,他們還沒有找到充足的證據來證明同琳娜是假的,要是這個同琳娜是真的話,那麼他這個刑警隊長的差事可以上交了,面對全市的父老鄉親,警察丟不起這人呢!
檢察官們照樣宣讀了他們的起訴材料,大家都知道,法庭審判的焦點肯定還是在證人同琳娜身上,果然,法官宣布,請原告方證人出庭,同琳娜出現了,是從一個旁門里出來的,這好像是有人精心的安排一樣。
檢察官質疑證人的真實身份,向法庭提出身份驗證要求,同琳娜出示了自己的身份證,檢察官又提出基因驗證,法警采集了同琳娜的血液,現場做DNA鑒定,不多時,結果出來了,法警宣布,通過DNA鑒定,結果證明法庭上的證人血液和同琳娜父母相符,證人資格成立。
這簡直就是個晴天霹靂!
這個霹靂一下子打蒙了兩個人,一個是羅曉寧,一個是曹林。
太多的疑問讓他們納悶了,這死了的人怎麼可能復活呢?棺材里的人和同琳娜的父母的血液鑒定也符合呀!難道說章明又克隆了一個同琳娜出來?
只見檢察官站起身來向同琳娜質疑道︰「請證人把自身基本情況和父母家庭情況向法庭做出陳述。」
這些情況早已被張小紅背的滾瓜爛熟,她如數家珍地一般地把這些情況背了一遍,突然,檢察官接到一個紙條,是羅曉寧遞過來的,上面寫道︰你認識張大寶嗎?你知道張大寶出事了嗎?
檢察官看不懂,扭頭看看羅曉寧,以為他在搞惡作劇,羅曉寧對警察管做個鬼臉,示意向張小紅提問。檢察官毫無自信地問道︰「請問證人,你認識張大寶嗎?你知道張大寶出事了嗎?」
突然听到這個問題,張小紅被一下子問蒙了,也問道她的痛處了,她看著檢察官,似乎要從她臉上得到答案,她的表情非常地奇怪,既驚愕又惶恐,所以一時說不上話來。
只听章明說道︰「抗議,起訴方提問的問題和法庭案件無關!」
還沒有等法官發話,起訴人馬上說道︰「這個問題正是法庭證人必須回答的問題,只有這個問題才能搞清楚證人是不是真的,這是和案件密切相關的問題,請法官支持我問下去!」
「同意起訴方繼續詢問!」法官的話,讓章明覺得有些意外,昨天他分明到法院院長家去了,還送過去一箱中華煙,怎麼今天的主審法官像是忘記了一樣呢?
「請證人回答,你認識張大寶嗎?張大寶出事了你知道嗎?」公訴人重復著這句話,對張小紅來說,就像重復著一聲聲爆響的火雷,每一聲響都震得她心靈發抖,極度震顫,她怎麼能忘記自己的兒子呢,那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啊!她出了什麼事呢?難道說,這個孩子又惹事了?我該怎麼辦呢?
張小紅好像被針扎著一樣,疼痛而又惶恐,她已經無暇看章明的眼色了,只好在听了公訴人第三次問詢的聲音後說道︰「我認識張大寶,請問他出了什麼事?」
「請證人向法庭說明,你和張大寶之間是什麼關系?為什麼要關心他出事不出事?」
「我是張大寶的媽媽,我叫張小紅。請問他出了什麼事?」
「他打人行凶了,差點出人命!請問你還願意為龔剛強的案子出庭作證嗎?」
「我不再作證了,請讓我見見我的兒子!我要看看我的兒子!」
法官宣布,涉嫌做偽證的證人已經不再同意作證,請原告繼續出示證據。
章明看著張小紅被帶出時的樣子,也好像猛然醒悟一樣,啊,是張小紅,看著那樣面熟,果然是她,怪不得那段日子很愜意,原來真的是她,可是,她竟然在這個時候反水了,這不是要我的命嗎?!
章明只好以尋找新的證據為由,申請法庭延期開庭。
從法庭上退下來的公訴人,緊緊握住羅曉寧的手說︰「羅同志,真是辛苦你了,我們要謝謝你,是你替我們維護了正義,我們要代表慶州市民謝謝你!」
「不客氣。」說完羅曉寧就轉身走了。因為他接到了嫂子的電話,嫂子在電話里問他,是不是他提出的問題,羅曉寧只好承認說︰「對不起了,嫂子,我不是想和你作對,不過那個問題確實是我提出的,因為我了解張小紅,我討厭章明這正做法,看來小弟我不能幫上你了!」
「我不怪你,畢竟是他們作惡太多,也算咎由自取吧,我想問你,你說的張大寶出事了是什麼意思?張大寶怎麼會傷到人呢?」
「是大哥打來電話告訴我,說那個張大寶實在是不好對付,在那里和貢生打了,把貢生的鼻梁都打斷了,和一雄打,把一雄的腿打骨折了,他竟然還打你的兒子,差點要了我小佷的命!」
「啊,真的嗎?」龔曉燕一听,嚇了一大跳,馬上把電話掛了,給羅曉清掛過去,自己則直接去機場,急著回深圳了。
曹林一直在觀察張小紅,也在觀察著羅曉寧,他見羅曉寧給公訴人遞交了一個紙條,還不知道是什麼內容,听到公訴人問了一個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還覺得意外呢,卻使法庭上的形勢急轉直下,他便暗暗地給羅曉寧豎起了大拇指。
法庭追究張小紅作偽證的罪行,張小紅此時也顧不得許多了,就把自己如何接近章明,以及章明如何和自己拍拖的事一五一十都交代出來了,張小紅特別交代了章明讓他頂替證人同琳娜的事,雖然她沒有像章明說明自己的真是身份,但張小紅相信,其實章明早就猜出了她是誰,章明讓她頂替證人是早有預謀的,她不過是章明找到的一個證人而已,當然,還有關鍵的一條,她和死掉的那個同琳娜長的很像,連同琳娜的父母都以為女兒又活過來了呢。
根據張小紅的交代,檢察院講章明告上了法庭,罪名是故意用假證人欺騙法庭,妄圖混淆黑白,擾亂視听,法庭判處章明一年零六個月的監禁。
執行人把章明控制起來之後,章明辯解道︰「龔剛強要翻供,和我沒有關系,你們可以去朝監控錄像,那不是我去做的,一定是有人冒著我的名字去做的,你們要給我主持公道;張小紅要做偽證,是處心積慮的,她是在故意陷害我,而且她從來沒有給我說過她的真是身份,還說自己是同琳娜,我聯系到龔剛強的案子,以為是警察辦錯了案子,才請她當證人的,你們不要冤枉我,我沒有罪!」
警察院的人調出了拘留所的監控錄像,根據錄像材料找到了衛華,衛華一听檢察官說道的章明的說法,立即把章明給她的整理好的問話記錄拿出來說︰「幾位檢察官,我衛華,一個小小的律師,跟著章明大律師打工,哪里有那麼大的本事,去拘留所見當事人,再說了當事人是龔曉燕,也不是龔剛強,我所有的提問筆錄都是章明律師設計好,讓我去問的,我這里還有他給我安排工作時的錄音,你們都听听吧!」
章明本想把衛華也牽涉進來,把水混得更渾,也順便懲罰一下那些對他有歪心的人,可是,沒有想到這個小丫頭把什麼都留了底,把自己撇得干干淨淨的,章明的夢鄉落空了,只好自己去坐牢。
檢察官去找張小紅,審定她確實有故意做假證的過錯,就判她入獄服刑六個月,可是找到張小紅的時候,張小紅正在洗手間里吐呢,檢察官們只好帶她去醫院檢查,一檢查,壞了,發現她懷孕了,懷疑的人不能入獄服刑的,檢察官們只好放了她,但同時告訴她說︰「你犯了做偽證罪,本應入獄服刑六個月,但鑒于你身懷有孕,我們暫不執行,等你妊娠結束,完成生育,再執行這六個月的監禁,請你在這段時間里不要外出,有事出行,一定要告知我們。」
一听說自己懷孕了,張小紅有點哭笑不得,沒想到自己離婚之後,這麼快就懷孕了,看來自己和張雄真的是沒有孩子的緣分啊,生了一個張大寶是羅厚國的,現在又懷上了一個章明的孩子,哎,這是命嗎?
孩子?想到孩子,她自然又想到張大寶,雖然已經說過自己不再要這個孩子了,可那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啊!自己是他的法定監護人,他出了事,自己能撇得清嗎?哎,這個不爭氣的孩子啊,我該怎麼辦呢?
張小紅正在猶豫,忽然听到了敲門聲,開門一看,確是羅曉寧,她看了一眼羅曉寧,問道︰「我明白了,原來提出這個問題的是你!我就猜想,是誰這麼了解我呢,拿我的孩子說事!」
「難道說你真的願意為章明做假證嗎?難道你不知道我嫂子的哥哥是龔剛強嗎?難道你真的不知道張大寶出事了嗎?」
「你哪有那麼多難道啊?我做假證,是為了章明好,也是為了你嫂子好,你這麼做是為了誰好?」
「我這麼做是為了還法律一個公道,不是為了哪個人好!要說為了哪個人好,那個人就是你!」
「讓我得到六個月的徒刑,這就是為了我好嗎?」
「你這是故意做假證未遂,從輕發落,要是假證成立,造成後果,那就不是六個月的監禁了,你明白嗎?」
「我不明白。我告訴你,張大寶是你們羅家的人,我今後不再管了,他要是打了你嫂子的大兒子,那是中國人打日本人,他要是打了二兒子,那是給王朋提醒,他要是打了你佷子,那是你們羅家內部問題,都和我無關,你明白嗎?」
「我明白,可是你明白我的心嗎?我一直在擔心你!」
「擔心我?我不值得你擔心,你還是別貓哭耗子假慈悲了!」
「貓哭耗子?哎呀,看來,我非得把心掏出來你才信啊!」羅曉寧說著就拿出一把刀子對著自己的胳膊扎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