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紅從來沒有見過誰在她面前流血,也不會想到羅曉寧會用這種方式來表白他對自己的感情,當那把刀子戳進羅曉寧肉里的時候,張小紅才明白,世界這麼大,原來真正關心她愛護她的男人,不是別人,而是眼前這個修長帥氣的小男孩。
「誰讓你這樣的?你傻呀!」張小紅見此情景,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她一下子上去抱住羅曉寧的流血的胳膊,一時卻不知如何是好,連忙哭著說,「我也沒有急救的方子,你倒是說呀,該如何辦呀,我們趕緊去醫院吧!」
所幸賓館旁邊就有一個小型醫院,張小紅拉著羅曉寧進去,醫生急忙替他們把刀拔下來,止血,包扎,很快地完成了,不過,因為流出了很多血,醫生建議住院幾天,觀察觀察。
羅曉寧本來不想住院,耐不住張小紅反復真切的勸說,也正好享受一下這來之不易的二人世界,羅曉寧就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看著張小紅忙前忙後的身影,心里才覺得甜蜜原來是用鮮血換來的。
到了夜間,只有他們一個病號住院,小院雖然臨街,卻被一幢建築和嘈雜隔開了,靜悄悄的院子里只能听到他們兩個人的心跳。
「你自己說,你是不是有點傻?」張小紅把香蕉剝去了皮,放在羅曉寧的嘴邊,親昵地說。
「我一直都很傻,我自己知道,可是你不知道啊,我只有用這種方式來把我的傻再演繹一邊,能夠讓你知道我的傻,我別說流血,就是小命丟掉都值了!」羅曉寧說完,拿著張小紅的手,把一根香蕉咬了一口,便推到張小紅的身邊,讓她也吃香蕉。
「哎呀,你讓我怎麼說你呢?」張小紅說著,又把手放到羅曉寧的嘴邊,示意他把這根香蕉吃光。
羅曉寧從來沒有這樣被人過,半躺著身子,張口又吃了剩下的香蕉,之前貧窮,吃不起香蕉,後來掙錢了,卻沒有時間和心情去吃香蕉,現在好,受傷在床,養傷住院,鮮血喚醒了沉睡的愛情,他可以在愛人的懷抱里吃香蕉了,香蕉真好吃啊,羅曉寧覺得自己此時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你知道嗎?我又懷孕了!」
「知道,沒關系,懷孕了,就生下來,我來當這個爸爸,不出力,享現成的,多好的美事啊!」
「不,我一定要拿掉他,就在你的血濺出來的瞬間,我已經決定了,既然你這麼痴情不改地戀著我,我張小紅也豁出去了,管他什麼**亂理,我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我不能再讓愛我的人這樣消瘦下去,我要用我的愛,我的呵護回饋給我的愛人,張小紅要開始新的生活了!」
「小紅,能不能听我說一句,我知道,我們羅家人在我之前都是你的夢魘,我想從我開始把夢魘移開,把美好呈現出來,展示在你的眼前,我要用我的愛,把你之前受到的所有傷害都給找補回來,你看好嗎?」
羅曉寧伸出那個沒有受傷的胳膊,把張小紅攬在自己的胸前,張小紅陶醉在這個小男人的懷抱里,覺得此時這個世界上只有他們兩個人存在。張小紅的眼楮濕潤了,歲月的無情和命運的坎坷讓她受盡了男人的虐待,從被羅厚國的,到被張雄十年的冷遇,還有十年里張大寶不近人情的狂野,她每一步都在承受著來自男人的傷害,現在好了,她終于找到了屬于自己避風的港灣,就在幾天前,他還幻想在章明的光環里不願意出來,現在知道被章明利用了,甚至被章明拋棄了之後,羅曉寧的愛護才顯得那麼彌足珍貴,那麼萬金難買。
「我是受了章明的欺騙,被他利用了,我要是早知道他這是在做假證,我才不會听信他的一番鬼話呢,不過,我還是有點不明白,你為什麼不讓我把孩子打掉呢?」
「小紅,你的痛苦生活結束了,這個孩子或許就是你幸福生活開始的一個標志,我知道,一個女人的情感世界里,欣喜和痛恨是兩種難以抹去的感情,如今,你剛和張雄離婚,又剛下定決心把張大寶交給我母親去撫養,痛恨已經慢慢地走遠了,而懷孕的孩子是你一段情感生活的結晶,是你開心生活的寫照,我又來到你的生活中,這些是你欣喜的元素,我認為,欣喜的元素越多越好,何必要扼殺一個生命呢?」
「是啊,和張雄離婚,把大寶托付給你媽媽,我是把自己解月兌出來了,正因為這段時間里的空虛和寂寞,我才有了和章明交好的一段時間,沒想到竟然懷上了他的孩子。但我知道,你好像和章明是對頭,我不想讓他的孩子出現在我們兩個面前,成為我們感情的障礙!」
「不會的,一個女人一輩子有多少次懷孕的機會我不知道,但我猜得懷孕一次就是一次情感的升華,而要把這個孩子拿掉卻要女人受很多的苦,我不願意你再受苦了,所以,我建議你把孩子生下來。」
「可是你以後怎麼面對你的媽媽,大嫂和大哥,還有張大寶呢?」
「那些事你就不用再考慮了,總會有好的解決辦法的,我想要是我媽媽知道了我們的真情,她一定會同意的!」
這一夜,張小紅就在羅曉寧的胳膊圈護下睡了個安穩覺。
法院執行庭的人去執行章明的徒刑時,倒沒有遇到什麼麻煩,不過,事情過去不久,法院的院長就接到了市長尹干的電話,很快,來書記也打電話問詢情況,恆培太也打來電話問詢情況,院長在極短時間內接到這三巨頭打來的電話,而且詢問的都是同一人,便感覺有些蹊蹺。
證人張小紅的案子給落實了之後,曹林便去查一個人,他一直覺得奇怪,張小紅的基因比對怎麼會和同琳娜的父母相符呢,除非是比對員也被章明收買了,那就太可怕了。
他秘密地調來了那個比對員齊天舒的電話通話記錄,沒有找到章明的通話記錄,倒是找到了一個很熟悉的電話號碼,那個號碼正是他的頂頭上司恆培太的,他豆大的汗珠子從額頭上慢慢地滲出來了。
按說領導詢問比對員情況,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可是曹林想到了羅曉寧的話,想到了那個被羅曉寧說成是日本間諜的女人,想到了那個女人那里也出現的局長的電話,他的汗毛眼里寒流就開始涌動了,難道說,局長真有什麼貓膩?不應該呀,一起來到這里不到一年時間,他沒有那麼高的道行和日本間諜扯在一起呀!
听局里的秘書說,局長接見過章明一行人,听說局長的佷子和章明是戰友,又是同學,他要是想幫著章明的話,這事就難說了,不,我還是先查查齊天舒吧!
齊天舒不在。
同一個辦公室的人告訴他,齊天舒今天休息。
曹林來到齊天舒家里,他的女兒開門來,對曹林說︰「爸爸從早起到現在還沒有起床呢,媽媽去加班了,我去幫你們叫門吧!」
曹林覺得事情不妙,就急忙去叫門,門沒有開,曹林就用力把門踹開,見到齊天舒已經七竅流血死在床上了。
曹林忙向局里報告了情況,偵查人員馬上趕到了齊天舒家。勘察和尸檢報告說,他是被人毒殺的,中毒死亡時間應該是昨晚十點左右。
曹林馬上意識到一個問題,這是誰在暗中給章明善後!
是誰呢?
查出昨晚和齊天舒在一起的人,就能鎖定凶手了!
昨天是周五,齊天舒的老婆回憶說,齊天舒告訴她,在六點多他要回家的時候,接到了一個電話,他說,電話里要他去一個地方,大家都在那里玩。
按照齊天舒的通話記錄很快就查到了這個電話,這是一個公用電話,說明對方早就做好了安排,來到藍天鵝娛樂中心調查,當班經理告訴他說,齊天舒約好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到來的時候,好像沒人在意,後來翻查錄像,才找到一個帶著禮帽和面紗的女人,曹林找到衛華,讓她辨認,衛華一眼就認出了那個女人,正是波凌芳。
接到曹林的電話,羅曉寧就趕緊從醫院里出來了,他臨走前,安排張小紅說︰「你先在這里住著,我讓安全局的人給我們找間房子,估計在慶州還要待一段時間呢,等我回來,我們就搬過去!」
「干麼住人家的房子呢,我們又不缺少錢,自己住最高檔的房子也沒有問題,我有的是錢!」
「不是錢的問題,是安全問題!你明白嗎?」
「好吧,我听你的!你要小心啊,手臂!」羅曉寧晃了晃手臂,給張小紅似乎在說,不用擔心,沒問題。
听曹林說又查到了波凌芳的行蹤,羅曉寧非常興奮,他拉著曹林的手說︰「看來我們要聯手了,這次決不能再讓這個日本女人逃月兌。」可是,他們趕到那座別墅里去找人的時候,波凌芳早就不在那里了,這個女人又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從拘留所里被放出來以後,張萍就覺得身子板似乎要出問題,因為女婿許建軍要出差,她沒有敢說出來,怕孩子們為自己擔心,等李小娜去上班之後,張萍一個人來到了醫院。
她的小月復酸脹疼痛,她先掛了內科的號,結果由內科醫生轉到了外科,先後被檢查了血常規,尿常規,B超等項目,結果竟然沒有被一聲查出什麼病,只在血常規的材料上顯示,有一項嗜中性數據較高,可能引發了發燒,正好她覺得自己卻是發燒,便听從醫生的建議去輸液。
一直到晚上七點四十多,還不見媽媽回來,李小娜只好給媽媽打電話,在醫院門口接到了她,看到她臉上顯得十分的疲憊,平時筆直的身板也佝僂著,知道媽媽的病不是一時半時能看好的,便領著媽媽先回家。
「媽媽,明天,我給你去看醫生,別看外科了,你這應該是泌尿科,還發燒呢,哎,這可耽誤不得,咱先回家,你想吃點啥,我去幫你弄來。」
「什麼都不想吃,你別替我費心了,我就是怕麻煩你們,才不告訴你們的!」
直到很晚的時候,王朋打來的詢問電話,她的心情才好起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