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撒謊的管家
從張府回來,俊溢等人就進入書房,好像在安排什麼事情。
俊溢用指節輕輕地叩打著桌面,雖是很輕,可在安靜的書房里卻能輕易的听到。追影和冰姬站在兩旁什麼話也沒說,安靜的等待著爺的安排,他們都知道爺現在正在想事情呢。
敲擊桌面的聲音一下子戛然而止,只听到冷冷的一句話,「追影,今晚給我好好盯著張炳,冰姬就去盯著吳梅。」
兩人領命退下。
書房里這才真正安靜了。俊溢拿過一本大書,輕輕打開,里面的梔子已經變黃、變干了,綠葉也沒了往日的生機,變得異常脆弱,仿佛你一踫它,它就會破碎。
已經好幾天沒有去見紫伊了,不知道她現在在干什麼呢?最近一早一晚天氣變化,她會不會感染風寒呢?一想到自己那天的失態,俊溢就很擔心,他擔心那個丫頭生氣,擔心她還為情王的事苦惱。原本打算去看看她的,但是他怕到時候看到的是,紫伊沒有他的日子也很開心,怕看到她和情王一起開心的樣子。請原諒他的膽小,請再給他一些時間,他會試著接受現實,他會衷心祝福他們的,只是,不是現在。
穆府。
「小姐,今天情王又派人送來了一些補品,還問你身體好些了沒?」
這幾天小姐總是稱病對情王避而不見,雖然她打心里很贊成小姐這樣做,可是看見小姐不開心,她也不開心。
見小姐並未說話,小葵夢又說︰「奴婢讓人收了補品,畢竟是王爺送的,退回的話,怕惹王爺生氣。奴婢說小姐身體還未痊愈,不能親自上門答謝之類的話。」
「嗯,我知道了。」紫伊簡單的說了幾個字,又沉默了。
「小姐,要不奴婢去楚府給楚公子說說吧,讓他開導開導小姐?」小葵夢知道,小姐不想說的,自己再怎麼問,她也不會說,但是楚公子就不同了,小姐有什麼事情都找他說。
紫伊馬上回過頭,說︰「不許去。」說完覺得自己反應過激了,然後又解釋道,「我心里鬧得慌,誰也不想見,也不想見溢哥哥。」
小葵夢看到小姐這樣仿佛明白了,小姐也許是生楚公子的氣了。楚公子也是的,以前惹小姐生氣,他馬上就會來哄了,這次怎麼幾天了都不見他來呢。難道他還不知道自己惹到小姐了?嗯,改天我找追影那塊木頭問問,畢竟他經常在楚公子的身邊,應該知道些什麼的。
紫伊呆呆的看著盆中的梔子,它已經開了十幾朵花了。誰說她不想見溢哥哥呢,只是她怕自己再見到他,卻不知道說什麼,她更怕看到溢哥哥受傷的眼神,所以寧願自己獨自傷心也沒去再找他。可她不知道的是,即使她不去找他,他也很受傷,很難過啊。
今晚月黑風高,很適合隱藏秘密,也很適合偷听秘密。不知道追影和冰姬會有什麼樣的進展呢?
追影潛入張炳的院子,到了天黑便看到了早上的小六子前去找他,張炳見他來並不是很意外,只是偷偷的讓他進了屋,然後馬上關上門。
「張總管,你不用緊張,我來的路上都看過了,沒有人。」小六子邊說邊走到座位上,拿過木桌上的茶,悠閑的喝著,仿佛他是主子一樣。
「說吧,你要多少銀兩?」張炳見他這樣,也不氣惱,只是背對著他說。
「總管就是總管,比我們這些下人耿直多了。我要的也不多,一口價一千兩。」小六子伸出右手食指,滿臉得意的說。
張炳轉過身,生氣的說,「你小子吃了豹子膽了啊,開口就是一千兩,你以為我這里是錢莊啊。不行。」
「那你就不怕我找衙門的人說,你今天在說謊嗎?」小六子早就想到了會是這個樣子,所以他早就想好了怎樣回答。
張炳想了想說︰「最多二百兩,我也就只有這些錢,其他的多一分也沒有。」
「不行,少了五百兩就別想談。」小六子想‘我也不是很貪的人,五百兩應該對他來說不算多吧’。
「不行,我只有二百兩銀子。」張炳繼續討價還價。
「那張總管就別怪我不近人情了,到時候大家都知道你在撒謊,也許會懷疑你就是凶手,你可別忘了,那天我走了之後,可就是你一個人了啊,而且時間上和命案發生的時間剛好吻合,並且沒人可以為你作證。」
「哼,別以為我這樣就會害怕,你走之後我根本就沒有出去過。」張炳畢竟是一個總管,一定的威嚴還是有的。
「那誰知道你有沒有撒謊呢?你不記得今早才撒過謊嗎?那天晚上你跟我在一起,夫人根本就沒有來過我們這里,你為什麼要幫她撒謊,還是想為她遮掩什麼證據?」
張炳想‘我不會對他說的,既然他只是求財,自己何不給他,只不過一個秘密用五百兩來換是有些貴了’。
「這你不用管,好,五百兩就五百兩,不過你要記得,收了錢就把自己的嘴管好,不然到時候別怪我不客氣。」說完從臥室拿出了一疊銀票給了小六子。
小六子接過錢,笑了笑,但是仍沒有走的意思,過了一會兒說,「這五百兩嘛我是要定了,不過你還得回答我的問題,為什麼你要幫夫人說謊?我收了錢,自然就走了,但是走之前我非常想知道,您不會不告訴我吧?只有弄清楚了,我也走得安心些。」
說什麼走得安心些,還不是想說‘如果你不說,我就不走了。’
張炳知道這小六子不好對付,精明得很,倘若他真的收了錢不走,自己也拿他沒辦法,說什麼對他不客氣的話,也是嚇他的,今天當是便宜了這個小子吧,反正說了他也會走的。
「二少爺一直在外面花天酒地,對夫人也是毫不關心,夫人為人純真善良,從不爭些什麼,如今二少爺被關押在大牢里,家里就剩下她一個婦道人家了,我是見她可憐,不忍心讓她遭人懷疑而已。」
「張管家別想糊弄我,要說可憐他,也輪不到你啊,也該是趙虎啊,他可是夫人的同鄉。難道張管家偷偷喜歡上了夫人?」小六子突然想通了似的說道。
「小六子我警告你,知道得太多了,對你沒什麼好處,趕緊拿著銀票走人,不然……」張炳語氣中含著十足的威脅。
小六子是個聰明人,他求的是財,雖然好奇張炳和夫人的關系,可是若是因為好奇喪了命,那可不是鬧著玩的,于是很識相的起身,走到門邊,回頭對張炳說了聲謝謝,就開門偷偷地隱入黑暗中了。
張炳再沒什麼其他動作了,關上門,沒再出來,也沒有其他人再來找他。
「冰姬,你那邊有什麼進展?」俊溢抬頭望向紅衣女子。
「回爺的話,什麼也沒發現。」冰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雖然很是嫵媚動人,可是書房中的兩個男人卻永遠不會為之所動。
「那你明早就去見見這個叫趙虎的人吧,也許從他那里可以知道一些吳梅的事。」俊溢冷漠的說。
「是。」冰姬認真的回答。
「追影,你去若水鄉查查趙虎。」
「是。」
「好了,都下去吧。」俊溢向後一仰靠著木椅,慢慢地閉上了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