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露生笑道︰「讓世子見笑了,在下無爵無職,生性閑散,向來喜歡探尋各種事務。不久前,舍弟帶回來一些外番的胭脂水粉,與本邦所制大有不同,听迎芝說尊夫人極是了解,所以才特來請教!」
莫佳桑呵呵笑道︰「一個婦道人家能懂多少呢?公子抬愛了!只是她身子不適,不能見客,還請公子原諒!」
「尊夫人病了?可有請大夫?若不嫌棄的話,在下可以代為診脈!」
莫佳桑拱手謝道︰「公子想得周到啊!只是崔先生也略懂醫術,就不勞煩公子了!」
「剛才听說卓雅小姐也病倒了,此時正是季節更替之時,容易招病,世子要多加注意才是啊!」
話說到這兒時,兩人似乎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了。韓露生可以斷定錦兒一定是被莫佳桑給軟禁了起來。只可惜莫佳桑隱藏得滴水不漏,他根本見不著錦兒。
「公子不如留下用些粗茶淡飯吧?」
莫佳桑這樣問很明顯是在逐客了,韓露生不便久留,起身道︰「世子客氣了,在下還有另外的事要辦,就不叼擾了。改日再請世子到寒舍一敘。」
莫佳桑吩咐道︰「崔先生,好生將韓公子送出大門!」
崔先生領著韓露生和迎芝走過花園時,正巧宛霜端著茶盞路過。宛霜抬頭一看,竟覺得韓露生有些眼熟,不由得停下了腳步。韓露生此時也察覺到這位姑娘很面熟,便側臉打量了她一番。可惜崔先生不停往前走,韓露生無法上前問個清楚。
宛霜看著韓露生的背影沉思了片刻,忽然想了起來。這不就是那日救了幽姬夫人的那位公子麼?他為何會出現在這兒?她急急忙忙跑到錦兒的房間,對錦兒說道︰「夫人,有個奇怪的事呢!」
錦兒瞟了宛霜一眼問︰「何事?」
「還記得上次救您的那位公子麼?」「哪位?」
「就是客棧起火那次!」
錦兒立刻想到了韓露生,她皺起眉頭問道︰「你為何忽然問起這個?」
宛霜指了指外面說道︰「剛才奴婢路過花園時見著他了!」
錦兒愕然,不自主地從凳子上站起了身,詫異地問道︰「你莫不是眼花了?」
宛霜道︰「怎麼會?他還往我這兒瞧了好幾眼,似乎已經認得奴婢了!那位公子長得俊朗不凡,奴婢又豈會認錯!」
「怎麼會……他怎麼會來這兒?」錦兒緩緩坐下低頭深思道。
「奴婢見到常來找卓雅小姐的那位迎芝姑娘跟在後面,想必她是那位韓公子的僕婢,或許出于禮節,過來拜會一下我們世子。」
「不會!」錦兒在心里暗暗地說道,「韓露生是個生性閑散之人,又豈會在意這些世俗禮節?莫非是迎芝回去說起了她,韓露生有些疑心,所以前來探探。」想到這兒錦兒不由地倒抽了一口冷氣。韓露生此時來找她,根本就是引火上身,萬萬不可!
「那位韓公子走了麼?」錦兒問道。
「崔先生領著他們出了院門,想必是走了。」
「那就好!」
宛霜疑惑地問道︰「為何夫人不去見見您的救命恩人呢?」
錦兒听出宛霜這句話有試探之意,便微微一笑道︰「世子與他頭一次見面,我一個婦道人家去摻和什麼呢?今日他走得這麼匆忙,連午飯也不曾用過,想必是另有要緊的事。」
「哦!」宛霜笑著點了點頭。
從錦兒房間出來,宛霜站在門口想了想,徑直往莫佳桑那兒走去。她進了莫佳桑的書房,說道︰「世子,您或許還不知道吧?剛才那位韓公子是我們夫人的救命恩人呢!」
莫佳桑驚訝地抬起頭來問道︰「你再說一次?」
宛霜便把當初在客棧遭遇火宅之事大略地說了一遍,又將後來錦兒和韓露生一起失蹤的事告訴了莫佳桑。莫佳桑問︰「你的意思是夫人和韓露生是舊相識了?」
「這話奴婢可不敢亂說,但韓公子救過夫人這是千真萬確的!」
莫佳桑故作平靜地說道︰「很好,幸虧有你提醒我,否則我會失了禮節的。你下去吧!」
「是!」宛霜陰笑著離開了書房。等她走後,莫佳桑的臉色陡然變了,輕聲哼笑道︰「原來如此!我說為何一向清高的韓大公子忽然來造訪我,開口閉口地要見幽姬夫人,原來兩人早就相識,而且是老相識!難道說背地里兩人已經暗中聯絡過了?」
這時,崔先生送完韓露生回來了。他見莫佳桑眉頭深鎖,忙問出了何事。莫佳桑將宛霜之話告訴了他。他也很驚訝,听完莫佳桑的猜想後,他卻搖頭說道︰「屬下覺得楊錦兒若真與韓露生有來往的話,韓露生必然不會登門造訪,多番要求面見楊錦兒。這樣只會惹我們懷疑。很明顯他是在試探我們,他大概還不確定楊錦兒是不是在這兒。」
莫佳桑笑笑道︰「先生說得對,我竟沒想到這點。」
崔先生道︰「是世子太過緊張楊錦兒了。」
「緊張?我緊張她?」莫佳桑心里忽然有了一點點起伏。
「是啊,明日就是決戰時刻,世子是擔心出錯,所以緊張楊錦兒啊!」
「哦,是這樣啊……」莫佳桑的笑容里似乎有點尷尬,好在崔先生並沒有注意到他的表情。
這晚,莫佳桑把錦兒叫到了書房里。看見她,莫佳桑忽然想起了到訪的韓露生,心里總是有點不舒服。但莫佳桑並沒有提到韓露生,只是告訴她,一切準備妥當,明日便會行動。
「我已經知道了,不必你再次重復。」錦兒冷冷地說道。
「還有這個——」莫佳桑拿出了那枚星光藍寶放在了書桌上,「帶上這個!」
錦兒不屑地瞟了一眼那寶石,問︰「我不是圈養的狗或者猴,不許這樣的縛束之物。」
「這不是裝飾,而是道具!」莫佳桑起身將藍寶石重新掛在錦兒脖子上,他低頭看了一眼寶石那璀璨的藍色光芒笑道︰「這樣才會顯出你的身份,才會讓我們的戲更加真實!」
「我忽然想問一句,你一直都是這樣的麼?」
「怎麼樣?」
「過著算計別人,或者被別人算計的日子?」
「不!」莫佳桑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從來都是我算計別人,從來不會被別人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