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皇後憤怒地甩開衣袖,將茶幾上的杯盞全都掃落在地。她指著永周大聲喝道︰「你是在污蔑我的智兒!你說這樣的話來污蔑你的兄長,你就不怕天打雷劈麼?」
永周正色道︰「母後不必如此震怒,若無真憑實據,我豈會說出這家丑來!」
太後厲聲問道︰「永周,此事非同小可,你若拿不出證據,哀家也不能輕饒了你!」
永周道︰「皇祖母,證據其實就在元親自己身上!」
元親漲紅了臉,伸著脖子反駁道︰「胡說!我身上怎麼會有那樣的證據!永周,你為了皇位真是什麼事都干得出來呢!」
賈太傅此時不說話了,他往後退了一小步,而這一小步正巧給龐相國看見了。龐相國立刻起了疑心,賈太傅如此維護元親王,為何此時卻退縮了呢?難道元親王和成平王妃真有那樣苟且之事?
龐相國微微一笑,上前道︰「太後,既然是家丑,那臣等不如先行退下,日後再商議新君之事……」
鎮南王冷笑道︰「龐相國這是要開溜麼?還是想拖延時間呢?既然說好今日有決斷,那就是今日了!」
七千歲捻須搖頭道︰「唉!怎麼會有這樣的事呢?太後娘娘,你可要查清楚啊!此事關系我大周皇室的名聲啊!」
太後又咳嗽了兩聲,指著永州說道︰「證據!你拿出證據來!」
永周往元親面前走了兩步,元親往後退縮,指著永周問道︰「你走過來做什麼?」
「皇兄,你不介意皇弟為你把一脈吧!」
皇後擋在了元親王跟前,目光凶狠地盯著永周王問︰「你為何要為元親王把脈?你用意何在?」
永周王向太後稟道︰「皇祖母,若是母後和皇兄都對孫兒有疑心,那孫兒就斗膽請皇祖母隨意選一名御醫來把脈!」
「傳謝御醫!」
謝御醫很快趕來了,他沒來得及喘息一口氣,就開始為元親王把脈。皇後一直站在謝御醫身邊詢問︰「元親王有何不妥之處麼?」
把脈完畢後,謝御醫起身道︰「回稟太後娘娘,元親王爺有食用五石散的跡象!」
元親王立刻駁斥道︰「胡說!我向來不吃五石散那樣的東西,何來什麼跡象!」
太後吩咐謝御醫慢慢說來。謝御醫說︰「元親王爺食用其實不多,對身體尚未造成大的傷害,相當于慢性中毒。但若日子久了,王爺的身子必然受損!」
皇後責問謝御醫︰「你的診脈不會錯麼?」
謝御醫面色平和地說道︰「皇後娘娘,微臣不敢亂說,元親王爺的確有用過五石散的跡象,而且算算日子,應該不短了。王爺是不是時常覺得心煩氣躁,偶爾會想摔東西,食欲也不比從前。」
「沒有!都沒有!」元親王著急地否認道。可他越心急越顯得自己心虛。皇後袒護道︰「那又如何?這也不能說明元親王用了五石散,更不能說明他和肖玉怡有不軌的行為!」
永周從袖中拿出了一盒胭脂,揭開蓋遞到了太後跟前。太後嗅了嗅說︰「這好像是肖玉怡身上的味道,她素來對脂粉都很講究,自己用的東西都是自己做的,這香味哀家記得,是茉莉里參合了木樨花的味道。」
「皇祖母果然好記性!這盒胭脂是昨夜我派人從肖玉怡房中偷出來。」
「什麼?偷出來的?」
永周將胭脂遞到了謝御醫手里,謝御醫一番觀看觸模品嘗後,說道︰「這胭脂里參合了五石散的粉末,用量還不輕。」
「怎麼會?」太後皺起眉頭問道,「她為何要在胭脂中參合五石散的粉末?」
此時,元親王忽然明白了什麼,面色變得愈加難看,身子也輕輕地晃動了一下。鎮南王指著元親王笑道︰「諸位看看元親王這個樣子就明白了!」
「很簡單!」永周王笑道,「肖玉怡將這胭脂涂抹在嘴唇上,每次兩人偷歡時元親皇兄很自然就能吃到胭脂,那麼五石散就這樣進入了他的體內……」
「胡……胡說!胡……說!」元親王說話的聲音都開始顫抖了。他的心虛和不沉著令皇後頓覺顏面掃地。皇後又氣又急,元親王怎麼能在這個時候顯得心慌意亂呢?
太後哼笑了一聲道︰「看看吧,這就是你皇後教導出來的人才!」
皇後不服氣道︰「就單憑這樣的診斷,這樣的東西就斷定我智兒與肖玉怡有奸情,那是在太不公平了!」
永周王道︰「皇祖母,您大可此時下旨搜查肖玉怡的住所,是非曲直自然明了!」
太後當即下令,將肖玉怡帶來,並搜查肖玉怡所住的院落。元親王听到這樣的命令,兩腳一軟,立刻坐在了椅子上。皇後踢了他一腳,罵道︰「你心虛什麼?那左右不過是別人誣陷你的話,你就這樣害怕!你越害怕,別人就越作踐你!」
太後冷冷地看著皇後訓斥元親王,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她的目光忽然瞟向了還跪在地上的錦兒。此時錦兒已經跪得腳有些發麻了,但她不得不堅持著。
「楊錦兒,」太後忽然問道,「你真名叫什麼?」
錦兒忙回答道︰「其實妾身就叫楊錦兒,是姑蘇人氏。從前跟家人出了關住在塔桑城,後來就改名叫幽羅。幸得世子垂憐,做了幽姬夫人。」
「你胸前那個是——」太後指了指錦兒胸口掛著的寶石。
錦兒忙回答道︰「是星光藍寶!」
太後微微點頭說道︰「星光藍寶是藍寶石中的一種,很漂亮。看來莫佳桑真的很疼愛你啊!當莫佳桑得知你被送去給先皇做替死符時,莫佳桑一定很氣憤吧?」
永周王和錦兒都沒想到太後的話鋒一轉,就轉到了莫佳桑身上來了。錦兒咽下了一口冷口水,伏在地上說︰「太後如此揣測世子,妾身真是罪過!」
「哀家听說他為了你敢私自入關違抗聖諭,那他會不會為了你對先皇不利呢?」
「妾身惶恐!妾身萬分惶恐!」錦兒連連磕頭說道,「世子是個性情中人,有時會做些不冷靜的事,但絕不會對先皇不敬,請太後明鑒!」
「那我問你,當日我將你囚禁在霞倚閣時誰救你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