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此話一出,皇後的臉色就變了。她斜視著錦兒,目光凌厲如劍,仿佛是在警告錦兒不要亂說話。
錦兒垂下頭來,心中暗暗揣度,是說還是不說。沒等她開口,皇後便先發制人,指著永周王說道︰「這很明顯啊!人是永周王帶來的,自然是永周王劫走的!」
太後抬起眼皮問︰「是你麼,永周?」
永周微笑道︰「皇祖母,若真如母後所說,那孫兒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麼?孫兒還不像這樣傻的人!楊錦兒,你就實話告訴太後吧!」
有了永周王這句提示,錦兒便知道該怎麼做了。她對太後說道︰「那日在霞倚閣內,妾身被一群黑衣人劫走,藏在了一個不知名的地方。他們威逼妾身,要妾身篡改先皇的遺詔,說……說……」
太後厲聲問道︰「說什麼?」
「說——說先皇是想傳位給元親王!後來永周王將妾身救出,妾身才知道原來藏著妾身的那個地方叫漢章別館!」
「皇後!」太後高呼了一聲。
皇後的臉色大變,忽然沖上來踹了錦兒一腳,並指著錦兒罵道︰「賤人,你滿口胡話,沒一句真的!我不一腳踹死你,對不起先皇!」
「皇後娘娘若想對得起先皇,就該好好教導元親王才是!」鎮南王冷言譏諷道。
錦兒趕忙說︰「妾身說的都是真的!請太後娘娘明鑒!」
太後忽然覺得頭有點疼了,扶著額頭歪歪地倒在了軟枕上。德金王忙命饒公公取來藥丸,太後服下後,稍覺舒服了。德金一邊替太後按摩頭部一邊說道︰「皇祖母,您真是太操勞了!」
皇後趁機說︰「是啊,母後,您一把年紀了何苦這樣呢?不如早做決斷,將新君之位交給我的智兒,你安安心心地做你的太皇太後不就行了?」
太後別過臉去說︰「無須你為哀家操心,哀家知道該怎麼做。」她說著瞟了一眼德金,心里開始盤算了起來。她之所以選德金出來,只是為了讓其他人爭得更厲害。如今看來,永周是佔了絕對的上風。龐相國南寧一派,皇後元親一派都顯得勢單力薄。永周背後有康氏,而且他年紀輕輕膽量卻不小,的確有先皇的風範。
這時,前去成平王府的侍衛回來了。侍衛隊長匆匆走了進來,手里捧著一個匣子。太後問︰「里面是什麼?」
侍衛隊長揭開了匣子蓋,里面放著一個長方形的首飾盒和幾盒胭脂。他說︰「這些都是在成平王妃房間發現的。這幾盒胭脂都參合了五石散,而這支簪子是屬下無意中發現的,覺得有必要帶給太後看看。」
「什麼簪子?」
侍衛隊長將首飾盒打開了,里面露出了一支金燦燦的金簪子,格外耀眼。太後和皇後都覺得十分眼熟,片刻沉思後,太後猛然想起這不是丈夫仁宗當初賜給皇後的麼?那鳳頭餃珍珠金簪的式樣還是當時太後所畫,因為先皇和皇後大婚,仁宗便將這金簪做出來賜給了皇後。
皇後也認出了這支金簪,她猛然心頭一沉,暗暗叫了聲遭了!這金簪她已經交給了元親王,並吩咐元親王賜給將來的皇後,怎麼會在肖玉怡的房間里呢?難道這該死孩子真和肖玉怡有染?「不!」皇後當即說道,「這簪子我已經遺失了,怎麼會在這兒?」
這個借口令所有人都笑了,連皇後自己也覺得尷尬。再回頭看看身後的元親王,已經是臉色慘白,雙眼發愣了。皇後恨不得上前狠狠地抽他兩個耳光,為何竟然生了這麼一個不爭氣的孩子?
「元親,」太後問道,「簪子是你送給肖玉怡的麼?你老實告訴皇祖母,或許皇祖母不會那麼生氣。」
皇後怒視元親王,元親王額頭上滲出冷汗,輕輕搖頭說︰「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為何會在成平王妃那兒!或許是她偷的!」
太後冷笑道︰「她上哪兒去偷?去你母後寢殿里偷?她為何會平白無故地偷這支簪子呢?」
「那……那我就不知道了,或許是她喜歡!」元親王因為太害怕,說話時舌頭打結,兩腿發顫。皇後恨不得一掌劈了他,太後和其他人也看得一清二楚,當中緣由不言而喻!
太後嘆息道︰「真是丑聞啊!幸好永周發現得及時,否則我們皇家的臉面就要丟盡了!來人吶!」
侍衛隊長應聲道︰「太後娘娘請吩咐!」
「將肖玉怡收監,等候哀家的處置!」
「是!」
這一下,元親王徹底地傻眼了,他對肖玉怡還是有那麼幾分喜歡的。如此一來,肖玉怡的下場可想而知。他垂下頭去,眼泛淚光,卻又不敢讓其他人看見。皇後知道這盤棋她算是輸在了元親王身上了!永周王一早安排好了所有布局,就等請君入甕了!
「母後,臣妾還是勸您早點拿出決斷吧!」皇後還是不甘心,步步相逼。
太後皺著眉頭一眼不發。這時,有公公進來稟報說,天央族,忽安國,南詔國,魚鳧國,塔桑族,五苗使臣等在殿外求見!鎮南王和永周王對視一笑,最後一步棋子如約而至!
「他們來做什麼?」太後吃驚地問道。
鎮南王說︰「不如請其中一個進來,問問他們的來由也未嘗不可啊!」
看著鎮南王和永周王臉上得意的笑容,太後明白了,一切都是他們安排的。她冷冷地笑了笑,說︰「永周啊,你真厲害,連這些小族小國的使臣都能一起請到。」
永周昂首挺胸地說道︰「皇祖母,這是他們自願的,他們覺得孫兒才是天命所歸之人,只有在孫兒的帶領下,他們才能過上更好的日子!」
「哼!你果然有康氏一族的風範啊!」
皇後不屑地說道︰「母後,您說這些話有什麼用?您難道就因為外面幾個小族的跪求就偏向永周了麼?」
太後扶著德金和饒公公的手緩緩地站了起來,她瞟了皇後一眼,又看了看龐相國等人,最後走到了永周王面前。她伸出一只手拉著永周王微笑道︰「你今天的表現真的很好!有你在,皇祖母就可以真的安心歇息了!」
「母後,您這話是何意思?」皇後著急地問道。
太後冷冷地說︰「你還不明白麼?你的智兒若有永周一半的機靈,我就不用費這麼多心了!德金啊,扶祖母回寢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