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人來行館告知青采的下落,莫佳桑十分吃驚,忙派了崔先生和小四過去看看。等崔先生來到了牡丹教坊時,發現青采真的在這兒,還昏迷不醒。
崔先生向珀濃拱手謝道︰「多虧了公子出手相救,還未請教公子大名?」
「在下珀濃。」
「原來是珀濃公子,在下替世子多謝了!請問青采她昏迷了多久了?」
「有一個時辰左右了,大夫說她沒什麼大礙,會醒的。不過她在昏迷中一直念叨著一句話,說什麼救馥音,我想這事可能關系人命,所以才急忙把你找來。」
崔先生臉色微變,忙問︰「她果然說了救馥音麼?」
珀濃點點頭說︰「是啊,說了好幾遍。」
崔先生忙又道了一聲謝,將小四叫了過來,耳語了幾句。小四飛奔出去了。就在小四轉身之際,珀濃的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忽然之間有種熟悉的感覺,仿佛在哪里見過小四似的,但卻又想不起來了。
就在青采昏迷之時,太後已經親自來到了馥音的寢殿里。馥音依舊穿著一身素色衣裳,發髻未飾任何珠翠,打扮得像清修的女道士。她迎上去跪拜行禮道︰「妾身見過太後娘娘!」
太後冷眼瞟了她一下,問︰「哀家將你囚禁于此,你過得還好麼?」
馥音低頭回答道︰「馥音一切安好!」
「可曾掛念先皇?」太後陰笑地問道。
馥音沉吟片刻後說︰「妾身自然掛念先皇,所以在寢殿內每日為先皇誦經,祈求先皇極樂永生!」「好一個極樂永生啊!既然你那麼掛念先皇,那哀家就幫你一把!」
馥音驚訝地抬起頭問道︰「太後的意思是?」
「饒公公!」太後輕聲喊了一聲。
饒公公便從隨身帶來的食盒內拿出了一瓶酒和一個方樽。他走到馥音面前,將這兩樣東西放下,然後說道︰「太後娘娘知道娘娘思念先皇,特意為娘娘備下了此物,希望娘娘能追隨先皇而去!」
「什麼?太後的意思是……不!太後饒命!」馥音俯身磕頭求道。太後不屑地說道︰「你慌什麼?哀家送你去與先皇團聚,你有何不悅之處?難道你還想離開皇宮去找你的舊情人莫佳桑麼?」
馥音全身顫抖了一下,輕聲說道︰「妾身是先皇的人,怎麼可以做那樣的事?」「既然你對先皇忠心,那就應該追隨先皇而已!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先皇曾經對你下過密令,吩咐你在他駕崩後隨他而去!如今該是你動身的時候了!」
馥音抬起身絕望地看著太後,問︰「難道太後非要置馥音于死地麼?」
太後冷笑道︰「不是哀家非要置你于死地,是先皇的密令!先皇百般寵愛你,連死後都想你隨他去,這情分是別人想不到的!」
「馥音不明白,自入宮以來,馥音安分守己,兢兢業業,努力做好自己的本分。即便是這樣,先皇和太後都還不肯放過馥音,馥音和塔桑族的人究竟做錯了什麼?」
「混賬!」太後怒罵道,「你憑什麼來質問哀家?哀家一直都不喜歡你,第一眼看見你就覺得你是個不祥的女人!果不其然,先皇寵幸你不過三年就駕鶴西去,這全都是你這不祥人的錯!你听著,乖乖喝下鴆毒,追隨先皇去!」
馥音松落了雙肩,悲情地望著地上那壺酒,眼淚撲撲直落。難道這就是她最終的下場麼?她怎麼能甘心呢?她在心里默默地念道︰莫佳桑,你在哪兒?你知道我此刻的處境麼?你會來救我麼?「饒公公,叫她喝下去!」太後發令道。
饒公公倒上了一杯酒送到了馥音面前,笑眯眯地說︰「娘娘,您請吧!何苦這樣呢?」
馥音輕輕搖頭說︰「不!我不能喝!我不願意喝!」
太後指著馥音喝道︰「大膽!你敢違抗哀家的旨意?」
馥音一腔怨氣地質問道︰「太後為何要這樣逼迫馥音?難道就因為馥音是塔桑族的人麼?太後如此仇視塔桑族人,究竟是為何?」
「哀家不想听你廢話,饒公公,給她喝下去!」
「不!」馥音揮動長袖將方樽打翻在地,然後起身向外跑去。但太後的侍衛強行將她拉了回來。她一邊掙扎一邊喊道︰「不!我不願意死!你們不能如此草菅人命!難道大周朝沒有王法了麼?」
「哼!王法?大周朝的王法就是我們鐵木家的王法!你若要怪,就怪當日與莫佳桑一同前來殷都,一同闖進相國府,然後被先皇看中了!別覺得委屈,追隨先皇去吧!來人,灌她喝下!」
「不……」馥音還想掙月兌侍衛的手,可三個侍衛緊緊地勒住了她,其中一個扳開了她的嘴,將剩下酒壺里的酒胡亂地灌進了她的嘴巴。她被嗆得不行,大聲咳嗽了起來,酒從鼻腔和嘴巴里迸射了出來,但更多的已經順著她的喉嚨滑進了肚子里!
「不!」馥音爬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大喊了一聲。她不要這樣的結局,她還想活著,還夢想著莫佳桑來救她!她還想回塔桑城去,到塔桑河邊泛舟!
太後傲然地瞥了馥音一眼,扶著饒公公的手趾高氣昂地走了。馥音月復內的毒發作了,她捂著肚子在地上痛苦的翻滾著。昭絲從寢殿外沖了進來,撲倒她身邊哭喊道︰「娘娘!娘娘!」
「青采……青采人呢?」馥音強忍著疼痛問道。
「青采還沒有回來!娘娘,您……您還好吧?」
「是鴆毒……」
「什麼?」昭絲的大腦一片空白,驚恐地望著大汗淋灕的馥音。
「昭絲……你你听著!」
「娘娘,您別說話了!奴婢去找人來救您!」
「別……」馥音使出最後的力氣拽住了昭絲說道,「別去……我我我不行了……」
「不!娘娘,您要活著呀!您要為莫佳桑世子活著呀!」
一絲絕望從馥音臉上掃過,她知道一切太晚了!就算莫佳桑此時趕到,也回天乏術了!她拉著昭絲斷斷續續地交代道︰「過來……有些話……轉告……轉告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