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佳桑一口飲盡杯中酒,輕輕地感嘆了一下,說︰「你是來看我笑話的?」
「不敢,若你不高興了,就會像殺張玉林那樣輕松殺了我!你知道麼?外面都在傳,塔桑族的世子莫佳桑瘋了,還是為了先皇的女人瘋了。」
「呵呵……很好啊,很好!告訴我,木樨花的花語是什麼?」
「你愛了馥音這麼久,木樨花是她最愛的花,難道你都沒有問過?」
莫佳桑輕輕搖著頭說︰「從來沒問過。我和馥音在一起總是她了解我多一些,照顧我多一些,而我,忙著族內各種事務,對她的關心實在太少了!如今想來,真是後悔!」
「那我就告訴你吧,木樨花的花語就是——溫柔的等待!」
莫佳桑抬起他那布滿血絲的眼楮驚訝地看著錦兒,追問道︰「你說的是真的?木樨花的花語是溫柔的等待?」
「不會錯的!」
莫佳桑剛剛抬起的頭又耷拉了下去,他抓起酒壺就往自己灌,但被錦兒搶了下來。錦兒說︰「酒不是這樣喝的,痛也不是這樣解的!」
「溫柔的等待?」莫佳桑自嘲地笑笑說,「真是諷刺啊!馥音一直在等著我,她一直在等著我,而我卻……我真該死!」他一掌拍在酒杯上,酒杯立刻碎成了瓷片,深深地刺進了他的手掌里,鮮血頓時染紅了桌布。
錦兒立刻起身抓住莫佳桑的手說道︰「我說了,恨不是這樣發泄的!你折磨了自己就能換回馥音麼?」
「但至少——至少這樣我心里好過一些!」
「那好,那你就把自己一掌拍死算了!當初我想死的時候,是你拉著我非不讓我死!如今你我已經在同一條賊船上了,你要死,我也不許!」錦兒說完握著莫佳桑的手掌,一點點地把那刺進肉里的瓷碎片捻出來。
所幸刺進去的碎片不多,很快就處理干淨了。錦兒擠了干淨的濕帕子一點點地擦著傷口。莫佳桑忍不住發出了嘶的一聲叫,錦兒笑道︰「我以為你已經沒知覺了,想不到你還知道疼啊!」
莫佳桑盯著錦兒小心翼翼的動作問︰「對我這麼好,是想討好我麼?」
「不,我想讓你痛得更徹底一點!」錦兒說完就拿起那瓶木樨花酒往莫佳桑的傷口上倒了下去。莫佳桑立刻疼得大叫了一起,傷口處火辣辣地,疼得快沒知覺了。他大喊道︰「你是想疼死我麼?」
錦兒笑道︰「你不是想死麼?這樣的死法夠新奇的吧?怎麼樣啊?疼得舒不舒服?要不要再澆一點酒?」
「不必了!」莫佳桑額頭已經滲出汗水來了,那鑽心的疼痛讓他大汗淋灕,汗出來了,就像洗了個澡似的,人忽然清醒了許多。
錦兒找了一塊干淨的棉布,慢慢地給傷口纏了起來。她一邊整理布條一邊說︰「殷都有多少人盼著你死呢,你卻在這兒疼死了,該多叫人失望啊!莫佳桑,你看起來像個英明的國主,但做起事來卻像個笨豬!」
「你是笨豬的棋子,那豈不是笨子?」
「你若還不清醒過來,我就要另投他人了。正好啊,那日我追你出去,珀濃公子發現了我,還想把我帶回牡丹教坊呢!」
「那你怎麼逃出他手掌心的?」
「小伎倆而已。」
「你為何不跟著他去?」
錦兒笑了笑說︰「若我跟他去了,又怎麼會看到你此刻這個狼狽的樣子呢?這麼精彩的戲我可不想錯過!」
莫佳桑笑了,為何而笑,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就那麼安靜地讓錦兒為他包扎完傷口,然後喝下一碗粥,上床歇息了。
錦兒見莫佳桑已經睡睡了,便退出了書房。她剛走到自己房門口,卓雅就沖到她跟前問道︰「剛才發生什麼事了?莫哥哥為何在慘叫?」
「你想知道的話,剛才為何不沖進來看看?」
卓雅倒是想,只是被崔先生給攔住了。她不滿地盯著錦兒又問︰「你是不是對莫哥哥做了什麼?」
錦兒點頭道︰「是啊,他拍碎了酒杯,瓷片扎進了他手里,我給他清洗傷口,還把酒澆在了傷口上!」
「什麼?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怎麼可以把酒澆在傷口上啊?你知道那會多疼麼?」卓雅大聲斥責道。
錦兒輕輕搖頭說︰「身體上的疼能比不得過他心里的疼麼?那一點疼只是為了讓他將心里的不快喊出來而已!」
「不行,我要去看看!」
「我勸你還是別去了!」
「為何?」
「他喝完粥,已經睡下了。你若在此時去打擾,恐怕崔先生也不答應。」
卓雅不敢相信,五日未進食的莫佳桑竟然在錦兒的勸說下,喝下一碗粥,還上床歇息了!她看著錦兒那張如花似玉的臉,猜不透到底錦兒對莫哥哥施了什麼法術,竟然莫哥哥如此听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