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午時,宛雲告訴錦兒,世子又沒有用飯。從前日起,世子就已經粒米未沾了。錦兒感慨地嘆了一口氣說︰「想不到這位世子還是個長情的主兒!」宛雲點頭道︰「世子的確是個很好的男人,但可惜那位娘娘福薄,大好年華卻……唉,換做誰都會難過一陣子的。」
「走開!我叫你們都走開!」
院子另一邊傳來了莫佳桑暴躁的聲音,錦兒放下手中的筷子,打開了門。崔先生和安康若正站在書房門前,兩人都無奈地搖了搖頭,只得先離開了。
一直到夜里,書房里都是安安靜靜的,誰也不知道莫佳桑到底在里面怎樣悲傷。錦兒猜想,或許他正抱著枕頭大哭,或許正一邊落淚一邊為馥音寫祭文吧。錦兒推開了半邊窗戶,那書房里沒有一盞燈,黑漆漆地像沒有人。
一個人端著東西走到了書房門前,叩門之後喊道︰「莫哥哥,你開開門,你在里面麼?」
原來是卓雅回來了,她煮了莫佳桑最愛吃的菜,溫了梔子花酒,但想要敲開莫佳桑的門卻不是那麼容易的。無論卓雅怎麼喊,莫佳桑都沒有回應,卓雅只好失望地離開了。
卓雅端著酒菜回到了廚房,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心里很不是滋味。安康若隨後走了進來問︰「世子還是不吃麼?」卓雅搖搖頭道︰「他不開門!」
「唉!」安康若發愁地嘆起了氣來。
卓雅一臉擔心地說道︰「哥哥,怎麼辦呀!莫哥哥已經好幾日沒吃過東西了,這樣下去他怎麼能熬到回塔桑城的那日啊!」
安康若沉下臉道︰「你知道著急了?世子這都是為了誰?都是為了馥音才這樣的!若不是你打暈了我,我可以及時地稟報世子,永周王也可以及時去阻止!這下可好,馥音死了,世子成了那樣,我們在殷都的情形越來越糟蹋!」
其實听到馥音死訊時,卓雅心里也難受了好久。她沒想到馥音真的就死了,她難過地低下頭說︰「哥,我也不想這樣,我也很難過,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你要想想辦法幫莫哥哥啊!」
安康若無奈地說︰「我怎麼幫啊?我和崔先生磨破了嘴皮都沒用!唉,只能听天由命!」
馥音的頭七已經過去了五日,莫佳桑在書房里也關了五日。卓雅每日都到門前去送飯送水,無論她怎麼喊怎麼勸,莫佳桑都置之不理。
崔先生焦急萬分,這是他從來沒有遇到過的情況,他也不知道該怎麼應付了。無奈之下,他找到了錦兒,希望錦兒能想辦法把莫佳桑勸出來。錦兒笑道︰「在他眼里我只不過是一顆棋子,我的話他會听麼?」
「如今也沒有別的辦法了,說不定你的話能起效。錦兒姑娘,你想想,要是世子倒下了,那麼我和你在殷都的形勢就不容樂觀了!只有世子振作起來,我們才能活下去!」
錦兒明白這個道理,只是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勸莫佳桑。細想了一會兒之後,她吩咐宛雲出去買了一些曬干的木槿花瓣。隨後,她搬了一個小爐子和一口熬酒的罐子放在莫佳桑書房窗下,將窗戶開了一條縫,自己則坐在窗下慢慢地熬著木樨花酒。
那帶著木樨花特有香味的酒慢慢飄進了窗戶,過了好一會兒,屋里有動靜了。莫佳桑果然推開了窗戶,他的臉像打了一層霜,兩只眼楮深深凹陷,嘴唇干涸,面容憔悴疲憊,像是許久沒有睡過了。他冷冷地看著錦兒問︰「你在這兒干什麼?」
錦兒一邊給爐子扇風一邊笑道︰「我在熬木樨花酒啊。」
「為何是木樨花?」莫佳桑忽然有陷入了一絲愁緒當中。
錦兒笑道︰「我記得第一次去見馥妃娘娘時,她有一個園子,叫舜華園,里面種滿了木樨花。木樨花在《詩經》中又被稱為舜華,《詩經•鄭風•有女同車》中雲︰有女同車,顏如舜華,就是形容女子的容貌如那木樨花般美麗。馥妃娘娘就是這樣一個美麗的人。可是,你知道木樨花的花語是什麼麼?」
「是什麼?」
錦兒放下芭蕉扇站起來說道︰「陪我喝酒,我就告訴你!」
沒想到莫佳桑真的把門打開了,錦兒吩咐宛雲把溫和的酒和菜肴都送了進去。站在不遠處偷看的卓雅格外驚訝,她完全沒想到莫佳桑居然為錦兒打開了房門,而對她的千遍萬變呼喊卻置若罔聞!她心里真是越來越難過了!
宛雲放好了酒菜後就退了出去,錦兒為莫佳桑斟了一杯送到了他手里,微笑道︰「真叫我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