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把目光從蘭花上移開了,腦子里短暫地閃過錦兒的模樣。那一瞬間,他自己都呆住了。為何?為何他會看著蘭花想起楊錦兒?除了馥音,他從來沒有在心里如此地在意另外一個女人!他暗暗問自己,到底怎麼了?
在月亮的另一邊,香華閣里,錦兒正趴在窗戶邊望著月亮出神。她看著月亮想起了之前和莫佳桑在涼亭里喝酒時的情形。那晚,也是月光如銀,輕輕地鋪灑在樹葉上。莫佳桑那醉眼迷離的模樣仿佛出現在了月亮上。
她輕輕抬起手指,往月亮那兒點了點,就像點在了莫佳桑的臉頰上。她忍不住發出了幾聲少女般悅耳的笑聲,心想莫佳桑此刻在做什麼呢?是不是又沉著臉躲在書房里裝深沉呢?
笑聲把可兒引了過來,可兒走過來問道︰「夫人,您笑得好開心啊!是不是想起了什麼開心的事啊?」
錦兒收回了目光,轉身靠在窗戶邊,笑問道︰「我笑得很開心麼?」
「是啊。」
「其實我沒想起什麼開心的事,只是忽然想起了一個人。」
「那一定是夫人喜歡的人吧!」
錦兒愣了一下,表情有點傻。可兒以為自己說錯話了,忙擺手說道︰「不!夫人,我不該這樣說……」
「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吧!香華閣里只有我們而已。」
可兒松了一口氣,笑道︰「夫人,那奴婢說得沒錯,是吧?我知道夫人們未必都是真心愛王爺的,只是因為各種不同的理由才嫁給了王爺。夫人,也是吧?」
「你這丫頭鬼機靈的!」
「夫人有自己喜歡的人吧?」
「喜歡?」錦兒偏了偏頭,開始在腦子里把喜歡和莫佳桑的模樣聯系在一起。她忍不住掩嘴笑了起來,而且笑得越來越厲害,越來越大聲,連腰都彎了下來。
可兒奇怪地看著她問︰「夫人,您怎麼了?」
她笑得喘不過氣,爬在窗戶上不停地抖動雙肩。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緩緩地停下來。轉過臉來時,她用手抹去了眼角一滴淚水,說道︰「我連眼淚都笑出來了,真是太好笑。」
可兒很茫然,只能輕輕發出一聲哦。錦兒背過身去,不再說話,也不再笑。但眼淚卻在悄悄地滑落。她在心里問自己,為何會有這麼荒唐的想法?為何會對那個工于心計的人在意呢?是自己瘋了麼?
自從錦兒和永周王聊了那一晚後,永周王對錦兒另眼相看。接連幾日都叫錦兒過去陪他用晚飯,然後向錦兒說起那些煩人的事。比如太後又逼他了,李大人手下的人不听話等等。
錦兒耐心地听著,一邊給他斟酒一邊勸慰他,偶爾會給他出一兩個主意。這讓他很受用。可是他對錦兒的寵愛,其他三位是看在眼里的,恨在心里,特別是永周王妃。
阿寧連續兩次去請永周王,永周王都借故推遲了。阿寧每次回去時都提到了錦兒在篆玉閣里。永周王妃恨得咬牙切齒,她知道自從錦兒來了王府,永周王就甚少去看她了。她可以忍受在嫁進來之前永周王納的那兩個妾,但她不能容忍,永周王在她嫁進來之後還要納妾!
阿寧見永周王妃異常氣憤,便說道︰「生氣的人何止是您呢!我昨日踫到了夢夫人。她也是一肚子鬧騷!您想啊,從前她是侍奉王爺最多的人,如今卻落得日日孤枕難眠,心中何其悲涼!小姐,您何不聯手那兩位側妃對付新來的錦夫人呢?」
永周王妃不屑道︰「你要我與那兩個女人聯手?我可做不來!」
「難道您就眼睜睜地看著錦夫人日日得寵?這樣下去,早晚她會不把您放在眼里的!」
「她敢?永周王也不敢!他得要靠著我父親和姨夫。若是那卑賤的女人敢爬到我頭上來,我父親必定會要了她的人頭!」
阿寧搖頭說道︰「今日不會,明日不會,難保將來王爺登基做了皇帝之後,她不會呀!」
永周王妃杏目圓瞪道︰「等到那一日,我便是名正言順的皇後了,入住中宮,母儀天下,後宮莫敢不從!到那時,一個小小的錦夫人能耐我如何?」
「但是,小姐,話不能說得太滿……」
阿寧的話還沒有說完,外面傳來了重重的關門聲。阿寧忙往外走,嘴里喊道︰「誰在外面?」
等她追出去的時候,她驚訝地發現了永周王匆匆離去的背影,嚇得嘴都合不攏了!她立刻折身回來告訴永周王妃。
永周王妃的臉色瞬間變了,剛才那股囂張跋扈的氣焰沒了。她表情顯得很慌張,忙問道︰「王爺?真的是王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