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念念……」
「天涯,我求你,幫幫我,我已經走投無路了……」
天涯听到念念那邊嘶啞,絕望的聲音,嚇得心驚肉跳,顫抖著問,「你,怎麼了,快說?」
「我知道我逃不掉了,是顏楷……」
「顏楷?」天涯打了個冷戰,她也怕這個人,「顏楷,要怎樣?」
「顏楷他說我要不答應他的條件,就要弄死我媽媽……」
「什麼?他?現在在哪里?」
「他在來我家的路上……」
「好,念念,我知道了,你就在家里,哪里也不要去,我現在就去你家。」
「天涯……」
「無論他講什麼,你都先應著,等我過去。」
「好,好,我知道了。」
天涯掛斷了電話,氣得肺都要炸了,才幾天,惡性難改,無恥之徒,「混蛋,」但,還是打了顏楷的電話。
「太不容易了,你也會打我電話,說吧,什麼事情,是你的錢籌夠了,還是你已經準備好了你自己給我呢?」
「你在哪里?」
「你有什麼資格問我問題呢,你都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錢,你是要不到了。」
「哦,這麼說,就是你已經準備好了,好,我接受,我等這一天,等了很久了,不過,今晚不行,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你和我談條件?呵,我確定自己沒有听錯嗎?好吧,今天我正好開心,暫且听下你的條件,講。」
「放過汪念念。」
顏楷那邊立即笑開了,肆無忌憚地大笑,「你是在說夢話嗎?放過汪念念?三個字︰不可能。」
「她和你有什麼仇恨,你要去殘害她的家人……」
「沒什麼仇,我只是讓她做你無法做到的事情罷了,只要她做到,我就不會將她的丑事說給李方卓,當然,她要是做到了,我就會告訴李方卓,她今晚和我在一起……」
「顏楷,你混蛋……」
「隨便你罵好了,你早罵了我千百遍,可惜,我也沒有什麼損失嘛,不是?你呢,反正跑不了,早晚都是我的人,所以,明天我回去了,再去寵幸你,記得明天一早,洗白白,等我。」
顏楷又是一陣奸笑,天涯耳朵都是痛的,還沒有來得及講話,就被掛斷了。
「不行,我必須趕在他的前面,這個惡、棍。」
天涯咬牙切齒,恨不得將手機捏碎了,「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她赤著腳,撿起地上的睡袍,穿在外面,就立即跑了出去。
「藍海泉,車鑰匙給我下。」
藍海泉正在睡覺的,被天涯拍門聲驚醒,猛地跳下床,就跑來開門。
「少女乃女乃,怎麼了?」
「車鑰匙給我,我現在用車,有急事。」
「我立即送你。」
「不,我要自己去,」天涯看他堅持,笑說,「我知道你對顏楷無法交差,不過,你放心,要是出了事,我命賠給你。」
藍海泉驚了一下,欲言又止,返回房間,拿了鑰匙,「路上小心點。」
「謝謝」
天涯一把抓住鑰匙,拔腿就朝樓下跑,她必須要趕在顏楷的前面,絕對不可以讓他傷害汪念念。
汪念念的家在郊區,而且,天涯只去過一次,名字都記不全,只得一邊給她打電話,一邊導航,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晚上車少,交通比較順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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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念念關著燈,倚窗而立,眼巴巴地望著大門口,一旦有車經過,她都心驚肉跳,害怕是顏楷的車,又希望是天涯來。
「我從不曾為得失矛盾,也許是我一直在失去,從來,想象不到得到是什麼樣的感覺了,所以不在乎。而今,我得到一個朋友,一個喜歡的的人,我想擁有他們,不想再失去,可是為什麼要逼我呢?」
「我不想對一切都產生懷疑和否定,我好怕自己再回到從前的生活,失去了信心,我最怕的事情。」
「我真不想做人了,累死了,煩死了,我希望睡下,永遠也不要醒來。」
「天涯,我相信你,相信上帝,唯獨不相信我自己,我想放棄。」
又有一輛車開了過來。
車子停在門口,燈火正好照過來,打在汪念念的臉上,她心理一沉,「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電話響起,她立即看過去,是天涯的號碼。
「天涯,不要怪我,如果顏楷來硬的,我也不想活了,只是對不起你,我要和他同歸于盡……」
「顏楷已經到了嗎?」
汪念念听到天涯的聲音都在顫抖,「是的,他的車已經到了我家門口……」
「沒有啊,你家門口,只有我的車……」
「啊?真的嗎?」汪念念太震驚,「是你到了?不是顏楷嗎?」
「是我,只有我,你出來吧,在你家不方便講話。」
「好好,你等我,你等我。」
她又哭又笑,望了一眼大門口,轉身就要跑出去,不料,剛跑兩步,就磕在床腿上,但是,她也顧不了了,瘸著腿,借著外面的微光,開了燈,就朝樓下跑去。
汪念念一見到天涯,一把抱著,要知道,這是她的救世主,她已經兩天兩夜沒有睡覺了,就因為這件事。她不想傷害天涯,可是,又好恨顏楷,還擔心天涯當她挑撥離間,沒有想到,天涯深明大義,完全站在了她這一邊。
「謝謝你,天涯,謝謝你,我簡直不敢想象這是真的。」
「沒錯,都是真的,別擔心,念念,到車上吧,我們等他來,同時,我想知道,他為什麼那麼對你。」
「希望你不要怪我,破壞了你們之間的感情……」
「扯遠了,」她指的是感情,誰和他顏楷有感情,就是王八蛋,狗娘養的,「不可能讓他胡作非為的。」
「我會告訴你整件事,同時,希望你,」汪念念頓了頓,忽然,低下頭,「不要告訴李方卓,一個字都不講。」
「好,我發誓,絕對不講出來。」
事情要從三年前說起,那時,汪念念十七歲,高三。
那時候,她家不在這里,在城北,生活十分幸福,爸爸是一家企業的高級工程師,媽媽是會計,和爸爸在同一家公司工作。
有一天,她放學回來,看到家門口停了好幾輛警車,屋里屋外都是警察,大門外圍滿了看熱鬧的人,她不知道怎麼回事,隱隱約約听到有人說,她媽媽利用職務之便,貪污了一千萬公款,現在東窗事發,公司老板報警,來抓她媽媽。
後來,警察帶走了媽媽,她和爸爸追出去,卻被攔了下來。
公司要他們將錢退回去,就不會追究了,可是,這分明就是誣陷,媽媽根本沒有貪污,哪來的錢給他們呢?
媽媽從來就沒有受到這樣的侮辱,她氣的病倒了,大病一場,即使在醫院,公司還是窮逼不舍,爸爸和他們爭執的時候,失手打死了人。
後來,爸爸被判刑,可是,服刑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竟然病逝了,說是抑郁成疾。
他們家的頂梁轟然倒塌,母女二人抱頭痛哭,一邊料理爸爸的後事,還要償還那莫須有的債務,他們賣掉了車和房子,最終,還差七百多萬。
因為「前科」,沒有公司敢雇佣媽媽去工作,沒有工作,就沒有經濟來源,別說還債,連生存都成了問題。
「也許,只有自己拯救自己,」汪念念竟然在笑,可是,眼中卻透著凶光,因為她恨,「我終于找到了解救自己的方法。」
她頓了頓,「二、女乃,我去給人家做二、女乃,都說第一、次很珍貴,出價很高,很幸運,我的第一、次,有人肯出三百萬,是東南亞某國的一個富商,人家就是看上了我年紀小。後來,還是這個人,他提出包養我,我開的條件是一千萬,一年,而且,不會為他做任何應酬,他也不準提到我。本來,他答應了,可是,當我說,我要預支五百萬的時候,他也開始和我談條件,那就是,我要陪他三年,他才給我剩下的五百萬。然後,我答應了,所以,現在,這里的房子,是我買的,至少,我和媽媽有避雨的地方。再後來,三年的時間到了,那人也回了自己的國家,我回到了這里。可是,我卻不再是從前的我,我開始流連酒吧夜店,只是去喝酒,麻痹自己,我一邊想給自己立個牌坊,一邊又不堪忍受自己的骯髒過去,最後我找了個平衡的方式,那就是變得刻薄一些。」
「那次,我喝的醉醺醺的,從酒吧過來,路都走不好了,我想打車,看到車就攔,卻沒有人肯停車,然後,等了很久,終于又來了一輛車,我很積極地攔了車,」汪念念的眼楮忽然布滿了溫柔,盈盈的笑意,「車子居然對我這個酒鬼停下了,可是,我不爭氣,還沒有上車,自己就先倒了。等我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大床上,那是一間寬敞明亮的臥室,布置的非常精致,我心里充滿了疑惑,不知道這是哪里。當我才想著桌子上花瓶應該值七位數的時候,突然,門開了,一個長相俊美的男孩子進來了,是他救了我。當然,後來我知道,他比我大了八歲,早就不是男孩子了。他有著一雙水汪汪的桃花眼,我記得這雙眼楮,因為我常在報紙或者媒體見到他,關于他的緋聞,數不勝數,可是,面對他,我竟然一點厭惡的感覺都沒有,甚至,我竟然好喜歡他。他笑的時候特別的溫柔,像微風吹過湖面,我完全為他著迷了,直到後來,他說,要我做他的女朋友,我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桃花眼,除了李方卓,還能有誰?天涯恍然大悟,怪不得好幾次周五看他來學校,原來,是為了接汪念念,難得,李方卓也有特別用心的時候。
「可是,」汪念念突然的狠勁,嚇住了天涯,最近,她自己也時常這樣,就像念念這個時候一樣,「顏楷,他竟然知道了我和方卓的事情,他還查到了我做二、女乃的事情,他說,要麼,他將此事告訴李方卓,要麼,就,就讓我陪他睡覺,然後,他再告訴方卓,他上、了我。如果我事先將此事說給任何一個人知道,他就將我做二、女乃的事情告訴我媽,要氣死我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