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伍易恆剛進別墅,就聞到一股刺鼻的焦味,沖進廚房一看,某個女人正在笨手笨腳的從灶台上拿著什麼,仔細一瞧,就見湯鍋里黑乎乎的一粒一粒的。
連忙接過她手里的鍋放到一邊,打開所有窗戶通風透氣。
知道她這兩天不對勁兒,總是走神兒,心里明白定是他去找過她了,她不說,自己也不問,很多事情急也急不來的,只好順其自然。
如果她心里沒你,把她捆在身上,隨身帶著也沒用,反倒讓倆人原本自然和諧的關系變的緊張疏離。
見她一副歉然的樣子,又怎好苛責,就算是她把廚房點著了,把別墅燒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上去換衣服吧,咱們去外面吃。」伍易恆推了推錢前,體恤的說道,雖然開了幾個小時的車趕回來就為吃上她親手燒的飯菜,吃不上有些惋惜。
「哦,好吧。」錢前像是做錯事的孩子,應了一聲,朝樓上走去,關了房門,閉了眼楮靠在門板上。
他一出現,自己就亂了陣腳。明明是要熬綠豆湯的,結果想事出了神,豆子全部燒焦了,廚房險些失火。
每每想起那天,總是感覺臉上濕熱一片。
「好了嗎?蝸牛?」伍易恆等了半天,不見人下來,上樓敲門。
「好了,馬上出去。」錢前隨意拿出一套衣服穿上,匆匆下樓。
因為伍易恆顯赫的身份地位,三年來倆人鮮少一塊出入公共場合,即便是一起,也要「喬裝打扮」一番。
錢前戴了一頂黑色的貝雷帽,又戴了一副寬大的墨鏡,遮了大半個臉,伍易恆也很自覺的「全副武裝」起來。
「和我一起有那麼丟人麼?干嘛把自己捂的嚴嚴實實,密不透風,和沙特女一樣?伍易恆貌似很不滿的說道。
「走吧,大名鼎鼎的易先生,能和你共進晚餐,小的實在是太榮幸了。」錢前做了個暈倒的動作,伍易恆好看的桃花眼登時漾滿了笑。
她就是這麼可愛,不經意間的一個小動作都讓人心動不已。
伍易恆是中法混血,性子隨了母親大半,飲食方面也是更傾向于地道的中國菜。
靠窗的位置一直是錢前的最愛,但是因為身邊有這麼個大人物,只好選了一個雅間。
地道的中國家常菜,有一種家的味道,錢前不自覺的眼楮就有點熱。
是呀,三年多了,小衡都要四歲了,自己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回家了嗎,很久很久沒有吃到媽媽親手做的飯了。
三年多來,和爸媽的聯系也僅限于越洋電話,僅限于電腦里視頻聊天。
听爸媽說姐姐不知怎的,突然就斷了音信,後來倆人一路辛苦到香港姐姐的住所去找,發現房子里住的是陌生人,逗留了幾日,沒打听出姐姐後來搬去哪里,悻悻而回。
「吃吧,這陣子你瘦了。」伍易恆夾了菜放到錢前碗里,那個男人一出現,她飯吃的也少了,覺也睡得不好吧,看起來很沒有精神。
「嗯,不要管我,你也多吃點。」錢前收回思緒,低下頭吃飯。
「過兩天,小衡放假,帶他回國看看吧。」伍易恆知道她想家了,雖然很怕她一去不返,卻也不忍心看她黯然傷神。
每次看她和家里打完電話,就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待上老半天,一出來,眼楮腫的和核桃一樣,著實為她心疼。
「嗯。」錢前應了一聲,這個男人多多少少是懂她的,些微的心思也逃不過他明銳的眼楮。
快周末了,錢前沒有去學校接小衡,而是直接去了鄧薇家。
鄧薇是一名中國人,比錢前大兩歲,十八歲的時候隨父母移民到了法國。
老公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法國人,對鄧薇好的不得了。一次和幾個朋友出海,發生了意外,再也沒有回來。
鄧薇傷心過度,患了抑郁癥,女兒艾瑪也都是父母幫著照顧。
身體恢復之後,自己開了一家寵物店,艾瑪也接來自己照顧。
錢前和鄧薇就是在寄宿學校認識的,都是中國人,即使陌生的叫不出彼此的姓名,卻還是說不出的親切。
倆人一見如故,很是交好。艾瑪和小衡從此也成了玩伴,雖然大多時候都是艾瑪屁顛屁顛的跟在小衡後頭,小衡總是一副不理不睬的模樣。
鄧薇的爸爸去世之後,就剩下媽媽孤寡一人,身體也不大好,鄧薇有時候一個人照顧不來,周末就讓艾瑪跟著錢前母子回去。
錢前有事的時候,小衡也會住到鄧薇家,看上去一副老大不情願的樣子,心里卻是歡喜的不得了。
鄧薇的老公喜歡賽車,家里有幾輛珍藏版的豪車,小衡每次去都會眼巴巴的望上老半天,鄧薇沒事的話就帶上兩個小家伙去附近兜兜風。
錢前到達鄧薇家的時候,鄧薇正在廚房里做飯。鄧媽媽在睡覺,兩個小家伙則在打游戲。
「錢阿姨,你來啦,想死我了。」艾瑪扔下游戲手柄,就朝錢前跑了過來,小手拽著錢前的衣襟。
「媽咪。」小衡看見媽咪,停下手里的游戲,站起身,手插進褲兜里,酷酷的打了招呼,很不滿意的瞪了一眼黏在錢前身上的艾瑪。
錢前輕輕的揉揉艾瑪柔軟的頭發,在她粉嘟嘟的臉上啄了一下︰「阿姨也很想艾瑪。」
「那我呢?」小衡再早熟,也還是小孩子,想得到媽咪最多的關注和疼愛,仰著小臉,期期問道。
「媽咪當然也想寶貝,過來,媽咪親一下。」錢前俯身在小衡臉上親了一下。
小家伙皺皺鼻子,抽出褲兜里的手,嫌惡的擦了擦臉︰「媽咪,艾瑪的臉那麼髒,你居然親了她還親我?」
艾瑪一個不高興,上前用力推了一把小衡︰「討厭鬼,你的臉才髒呢?」
小衡丟給她一個冷眼,就又坐下打起游戲,艾瑪卻哭鬧起來。
錢前連忙拿出自己親手設計的小洋裝給她看,小家伙愛美,見有了漂亮衣服,立馬不哭了,歡天喜地的拿著衣服沖回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