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雪神祭 第十八節 命之弦

作者 ︰ 凡小茜

與姚琳談了一夜,說了很多很多事情,她告訴了我很多她去過的地方和遇到的事以及一些在這個城市里遇到的各種各樣的人,她說雖然有時候覺得很辛苦可是這就是自己的夢想,不管活多久或者還能活多久這就是自己的使命。

使命嗎?那麼我的使命又是什麼?姚琳說大家都多少受了點傷所以酒吧也要停業幾天好讓大家都休息下,其實受傷最重的現在是她,而我則已經痊愈了,姚琳說要帶我去見一位在這個城市里她的另一位好朋友,確實她之前說過能談心的朋友我算第二個,就算我還是無法適應朋友這個位置她也不會讓我有反抗的余地。姚琳說她的朋友店里晚上來的人不多白天我們可以睡一會,于是我和姚琳兩個人就這樣睡在了這小小的房間里。

「起來啦起來啦,啊……真是的,想不到一個活了那麼久的人居然還會是個懶蟲……」在姚琳的輕輕推搡中我听到了她帶著些許逗弄的話,我睜了睜眼楮然後又閉上翻了個身,姚琳見狀直接整個人壓上來對我說︰「喂喂,打算睡到什麼時候啊,再睡以後就不給你喝我調的酒了哦。」

「我是酒鬼嗎?」。我假裝抱怨的說著,哪知卻引來姚琳一陣笑聲︰「看吧,只有酒鬼才會因為酒這個話題而忍不住哦算了算了,那是我調的酒的份上,原諒你了。」說不出現在的感覺是什麼,有些許的恐懼又很享受這樣和她之間的對話。

我們出了門前往姚琳的朋友那,夜幕即將來臨,夕陽下的天空映射出的是留戀。「緋夜,雖然我們認識不久,但總覺得你的外表和你的眼楮表達出來的不一樣……」姚琳在我身邊輕聲道說著,沒有逗弄更多的是溫柔,我轉過頭去看著身邊的姚琳,她正低著頭默默地走著。「低著頭走路可不好,會撞到的。」我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或許因為活的太久了對自己已經我已經感覺太陌生,我總是在拒絕甚至連自己的存在都拒絕,但是在這骯髒的時代里我這個連存在都不能為人所知的怪物又能做什麼,這個時代充滿著靡靡,人們為一己私利可以出賣甚至靈魂,而我則只能躲在黑夜中獨自等待著自己的宿命。

「緋夜,為什麼你總是表現的很冷漠,明明是那麼溫柔的人,為什麼寧願忍受孤獨也要把自己偽裝成一個漠視一切的壞人呢。」姚琳的話有幾分數落,又帶著些許心疼,即使是我這個不善與人打交道的也能听出她是在以朋友的身份關心著我。

我嘆了口氣望向天邊的夕陽︰「夕陽真的很美,可卻讓人覺得悲傷,你也知道我的時間已經……所以對我來說即使是和別人相處的再好總有一天我不得不面對分離,而對我來說一切都和這夕陽一般短暫且充滿了悲傷。」

之後姚琳沒有再問什麼,而我也只是默默的跟她一起前行。「喂姚琳」走著走著突然听見一個熟悉的聲音,仔細一看這條路我這些日子已經走過很多遍了,眼前在不遠處招著手的身影也是差不多在這些日子里朝夕相處的人。身邊一直微低著頭的姚琳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馬上向那邊看去隨後迫不及待的跑了過去,兩人看上去都很高興,而我則慢慢的走近她們。

「大老遠就認出你的身影了,真是的,怎麼現在才到,明明很早就打電話來說今天要過來的。」之前大喊著的女孩牽著姚琳的手抱怨著。而姚琳憨憨的笑著︰「不能怪我喲,因為今天帶了個懶蟲過來,怎麼叫都不起床,你也真是的,眼神那麼不好居然還能那麼遠就認出我來啊。」

「懶蟲?是姚琳的朋友嗎?」。女孩歪著頭看著姚琳。姚琳點了點頭朝我的方向指來︰「嗯,你看這懶蟲還在慢悠悠的走呢。」女孩眯起眼似乎很努力的看著,而我雖然走的不快卻也慢慢的在靠近,突然女孩驚訝起來︰「啊這就是姚琳的朋友?」對于女孩突如其來的驚訝姚琳變得模不著頭腦了︰「難道你認識緋夜?」雖然不知道眼前這是什麼情況,但是我還是對女孩打了招呼︰「菲雪。」

「緋夜?原來你叫緋夜啊。」菲雪的臉上充滿了驚訝,而姚琳和我則是不解,姚琳不解的是菲雪居然認識我,而我不解的是姚琳要帶我來認識的居然是菲雪。「外面好冷的,進店里去吧。」菲雪一手牽著我一手牽著姚琳一臉過節的樣子往店里拽。一到店里我就听到另一個充滿驚訝的叫聲,順著聲音一看,剛發出驚叫聲的女孩居然也是我認識的人,而菲雪和姚琳卻被她的叫聲給嚇的愣在那,不得不說此刻我可是這里四個人里最頭疼的一個了,那女孩沖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另一只手激動的說︰「菲雪,這就是我要找的人,喂喂,你還記得我嗎?」。

頓時姚琳和菲雪向我投來疑惑的眼光,我努力的回憶著眼前這個激動的一直在搖著我手的女孩的名字不確定的說︰「好像是叫……依……依……依然……吧?」听到我說中了自己的名字依然開心的跳了起來。之後好不容易大家都冷靜了下來,我們在櫃台前坐了下來菲雪也把結束營業的牌子掛了上去然後姚琳終于憋不住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聳了聳肩膀,畢竟我也不清楚目前發生的到底是什麼狀況,菲雪笑著說︰「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姚琳和依然會認識緋夜,但是我和依然是昨天晚上才認識的,昨天我听人說姚琳的酒吧里又鬧了想著去看看可是在附近的湖邊看到依然一個人坐在那冷的瑟瑟發抖的于是就問她為什麼不回家這樣,然後依然說她在找一個人可是卻怎麼也找不到她家,我想姚琳那邊的話姚琳一定能和以前一樣解決好的所以就把她帶回家了。」

看著依然在一邊點著頭我嘆了口氣無奈的說︰「哎,又是被撿回來的嗎,她呢其實我也不是很熟,總之之前也是被我撿回家過住了一晚,就是這樣。」

「喂不要說那麼薄情的話嘛,明明那麼善良干嘛說話那麼不好听嘛,什麼叫不熟嘛,怎麼也是睡一張床的哎。」依然嘟起嘴不服氣的說著,而姚琳見狀居然也上來湊起熱鬧來一把挽過我的手臂︰「喂,我和緋夜也一起睡過哦就昨天緋夜昨天還救了我呢」依然見姚琳挽著我的手居然馬上挽起我另一只手臂然後大聲的說︰「我那天也是被她救的,哼。」隨後姚琳和依然兩個人就像是兩個爭玩具的孩子一樣把我扯來扯去的,眼前的菲雪見狀居然笑著說︰「我可沒和她睡哦,只不過這幾個月我都和她在一起而已,說起來某種意義上她也是救了我呢。」

哎,幸虧我不是個男人否則這現狀還不讓人誤會死啊,雖然很想說讓她們冷靜點可是我也只能無奈的沉默了。「啊,難怪從女乃女乃走以後一直心情低落的菲雪會那麼快好起來,原來一直都和緋夜在一起啊。」姚琳一邊把我往身邊扯著一邊望著菲雪說。而另一邊的依然則不甘示弱的繼續扯著我然後問我︰「你叫緋夜嗎?真好听,不過我記得你好像說自己不記得自己名字了吧,難道想起來了嗎?」。听到這個菲雪也湊近我盯著被依然和姚琳一直扯來扯去的我看著說︰「對哦,確實我也記得你說你忘記了,真的想起來了嗎?」。

姚琳一邊在這場人肉拔河賽中使勁一邊笑著說︰「這名字可是我給她起的,因為她想不起來嘛,沒辦法沒有名字太麻煩了嘛。」菲雪听到這樣的話居然顯得很不贊同的說︰「這樣啊,我到覺得她更合適叫妖精啊精靈啊,因為她很像童話故事里的妖精小姐的感覺。」就在我慶幸沒讓菲雪給我起名字的時候一邊的依然也對于這種稱呼贊同起來︰「沒錯沒錯,什麼緋夜嘛,果然她還是比較像神仙啊妖精這類的。」看著眼前被姚琳和依然扯的已經說不出話的我菲雪溫柔的說︰「你們兩個也差不多別扯了,再扯的話不管妖精也好緋夜也好都要被你們扯壞了,看她都一直沒說話。」這幾個女孩子里最溫柔的果然還是菲雪了,因為她的話兩人終于放開了我,我也總算松了口氣。

雖然沒有完全明白為什麼會發生目前的狀況但就算明白也沒用了畢竟已經發生了,然後我們重新梳理了一次彼此的關系,好不容易她們三個似乎都明白了,但我也發現菲雪即使對姚琳也沒有說我的秘密,同樣姚琳也沒有說,而一邊的依然則時不時和姚琳斗下嘴,要說最不熟悉的應該就是依然了,而菲雪也突然對依然好奇起來︰「依然,你要找的是緋夜吧?可是緋夜卻說和你不熟……到底是怎麼回事。」

听到菲雪的問題依然突然安靜下來低著頭說︰「因為……我確實只是被她撿回去了一晚而已,後來她也陪我去辦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然後我就回到父親那去了。」想起來她說的重要的事應該就是陪她去母親的墓前了,確實她有說過她有事情要去解決之後就離開了。

「啊,原來是撿回去的呀,我們家緋夜還真是善良,什麼都撿回家啊。」姚琳趁機逗弄起依然來,可這次依然卻沒反抗,還是低著頭,「確實對她來說我是撿回去的,可是對我來說她的出現卻很重要,一直以來有些事都困擾著我不敢去做,可是那天她給了我勇氣,這些年里我都是一個人,沒有真正的朋友,雖然和她相遇也許是偶然但是對我來說卻是個很重要的轉折,對于沒有朋友的我……」依然的話被菲雪突然伸過來的手打斷了,菲雪抓著依然的手笑吟吟的說︰「什麼嘛,不要說沒有朋友這樣的話,以前我也沒有什麼朋友但是現在我有姚琳有緋夜,還有你,呵呵,雖然和你相遇也不久也不知道你願意與我做朋友嗎,不過感覺的出來你不是壞人,沒有朋友的話就讓我們做你的朋友吧。」依然看著菲雪一時說不出話來,而姚琳也一副不甘心的樣子說著︰「雖然不舍得把我的菲雪分給你,不過誰讓菲雪那麼善良呢,啊對了,這樣你就不用纏著緋夜了,哈哈哈∼∼」

誰知道這話讓依然突然來了勁頭,一把抓過我的胳膊嘟起嘴︰「哼,誰說不纏著的,菲雪和緋夜我都要了。」就這樣我又一次被依然和姚琳拉扯著。不知不覺的外面天已經黑了,菲雪好奇的問姚琳︰「姚琳,都這個時候了要不我們先出去吃晚飯吧,不然一會你該來不及回去開店了。」姚琳听菲雪那麼一說悠然的擺了擺手說︰「沒關系,今天休息,我店里可是被砸的一塌糊涂啊,要不是緋夜來幫忙的話我可能……」突然她意識到接下去的話不能再說了,畢竟我身上可是一點都看不出昨天被那樣狠狠的揍過,況且再說下去也可能會不小心把我的秘密給說漏了。而依然則一臉驚訝的問︰「哎?說起來仔細看你臉上還有傷呢……」

「哎?有傷?真是的姚琳又臉上掛彩了啊。」菲雪貼近姚琳的臉仔細的看著,對于眼前的這些我充滿了疑問的問道︰「菲雪,你的眼楮……」菲雪听我那麼說馬上轉過頭來笑著說︰「哈哈說起來眼楮不太好使,不過沒關系,就是有時候看細節看不清楚,小時候總是畫畫畫的太專注所以有點弄壞眼楮了,不過有時候又能看的很遠。」姚琳搖著手說道「這只是一方面,別看菲雪這樣,其實是個糊涂蟲,如果是畫方面的話她可是比誰都看的清楚呢。」

雖然與菲雪相處了幾個月可是我卻連這個都沒有注意過,隨後我們聊了很多,姚琳和依然也開始不怎麼頂嘴了,大家一起準備了晚飯。晚上的時候菲雪說要讓依然跟我去我的房子,依然卻替我解了圍,她說我那雖然很大但是除了自己睡的房間外都不能住人,于是依然和姚琳一起開始數落我,我連反抗的余地都沒有只能接受兩人的教育,最後還是菲雪提議說等休息的時候一起去我那然後收拾完了再讓依然住過去。

說起來之前一起聊天的時候依然有提到過自己住的地方,雖然在這個城市里卻離這很遠很遠,菲雪說在我收拾好房子之前依然和她一起住。一切都發生的太快,想想不久之前我還是什麼人都不接觸不認識現在卻和這些看似與我差不多的女孩子們在這有說有笑,即使不明白為什麼但是也慢慢的不再抵抗了雖然明白這對我來說預示著痛苦,但留戀也好痛苦也好至少目前也只能這樣了吧。我看不清眼前的路,黑夜吞噬一切卻也包容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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