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蕪界 七十七書

作者 ︰ 神幻域

《書》

臨近期末,溫婷婷終于回去,走之前神秘地叮囑江天曉和珊娜,留意圖書館,有好戲上演。

表面上看,圖書館里學生數量驟然增加,也屬正常。仔細觀察他們的神態,都板著臉,瞪著眼,如饑似渴。再听他們的自言自語,一邊一本接一本地翻著,一邊咕噥,不是這個,這個不是。

江天曉找熟識的同學打听,相傳圖書館珍藏著一本奇書,只要將其讀完,所有科目的考試都能順利通過。但那本書什麼樣子,什麼內容,無人知曉。

江天曉反應過來,給溫婷婷發信息,你搞的鬼。

溫婷婷回個調皮的笑臉,我是一番好心,大家找書的過程中不知不覺進行復習。

圖書館里很難尋到空位,只能在開館前排隊,刷卡器上的綠燈一亮即爭先恐後地沖進去。江天曉和珊娜約定,兩人輪流起早佔座。

這天輪到江天曉,可他睡過頭,叼著面包,扣著外套,飛奔進二樓自習室,一眼看見珊娜埋首讀書,旁邊一個空位。

他的感動難以形容。珊娜說,是學長讓給她兩個位子。他又感謝學長,但這種情緒只維持三秒鐘。哪個學長?什麼意思?他陷入無止境的猜測與冥想中。

珊娜正在閱讀一本藍色封皮的書,上面豎排四個篆字,江天曉盯了半天,不明其意。他經常感到矛盾的心情,珊娜使他既驕傲又無奈。

珊娜發覺,告訴他,這是《說文解字》,一本古代字典。他更疑惑,字典有什麼好看。

珊娜將書攤開,放在兩人中間,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江天曉立即頭暈目眩。珊娜握住他的手,一段段故事浮現出來。

一個書生自幼飽讀詩書,尤其精通儒家經典,但屢試不第,只得向一個商人求職。商人讓他做賬房,可他對算術一竅不通。結果,一方面書生悲嘆大材小用,另一方面商人抱怨用人不當。

一間魚鋪的招牌上寫著新鮮魚出售。有顧客說,有不要錢的魚嗎?老板把出售抹掉。又有顧客說,誰會買不新鮮的魚呢?老板又把新鮮抹掉。還有顧客說,老遠就知道你這里是賣魚的。老板索性把招牌撤下。

地上有一個銅板,一個人在旁邊看了一會兒,大聲嚷,誰掉的?沒有回應。他到不遠處轉了一圈,折返假裝不經意將銅板踢到路邊,然後翻口袋,一低頭,仿佛發現自己丟的錢一般,忙撿起,環顧四周,確定無人注意。

江天曉掩著嘴,還是忍不住笑出聲來,周圍人白他兩眼,繼續各干各事。

珊娜說,這個魄嗜書成癖,附于古籍,歷經千載,看盡人世滄桑,芸芸俗塵,唯此方可釋懷。我們有幸拾個大便宜,就管窺蠡測,得些況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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