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蕪界 九十七宇航員

作者 ︰ 神幻域

《宇航員》

新學期,春風和暖。校園內最熱烈的話題是年初發射的載人登月宇航船,沖出大氣層不久,推助火箭突然爆炸,部分殘骸拋散太空,其余的與大氣摩擦燃盡。五名宇航員全部遇難,尸骨無存。這是我國航天事業史上最慘重的事故。

當時收看直播的國民都印象深刻,倒計時緊張地手心握滿汗水,安全升空,指揮中心負責人宣布發射成功的話音還沒落地,只听轟隆巨響,畫面霎那變成萬花筒,激噴五光十色的煙霧,沉寂消弭後才漸漸有哭聲。

各行各業紛紛猜測失事原因,討論責任歸屬。物理系的學生以嚴肅的口吻閑議,也頗有見地。

江天曉剛回到學校就接到系里通知,一年一度的全國高校基礎物理實驗操作技能聯合競賽將于四月份舉行,他是預備選手之一,將參加歷時一個月的集中特訓,另一位預備選手叫岳雯。

這個名字很陌生,江天曉是學生會副會長,對本系學生的情況了如指掌,難道是請來的外援?

一番調查,原來她本學期轉系過來。物理系是和陽大學最好的專業,舉國數一數二,轉入談何容易,必須通過層層考核,看來她一定是一個出類拔萃的人才。

江天曉找到導師,以自己正忙于觀測演算萬有引力常量拒絕了參賽。這只是表面借口,真實理由他自己清楚。導師並未勸阻,全系的希望寄托在岳雯身上。

珊娜回來,只與親生父母通一次電話,報平安。她從旅行箱里取出老家特產的大松子,分發寢友,發現岳雯搬走了。從中文系轉去物理系,簡直是天方夜譚。

江天曉和珊娜在樓角見面,她帶來兩包松子,一包送他,一包請他轉送溫婷婷。忽听那邊小樹林傳來談話聲,語氣似乎是母女。

女兒說,我已經照你的意思做了,你還想怎麼樣。母親說,我有責任,我心里急,你無論如何要體諒我。女兒說,適可而止吧,我只是個學生,也沒有你那些雄心壯志,我有我的想法和生活。

江天曉和珊娜遠看一個背影一閃而過,好像是岳雯。

岳雯在物理系成績斐然,她的論文刊登在權威學術雜志上,教授都對她另眼相看。媒體采訪報道,稱她為百年難遇的奇才。校長為她頒發各種證書。

中文系的同學驚詫于她的根本轉變,在她們印象中,她是一個羞澀安靜的人,偶爾寫一些飄渺的情感小說,自己傷心流淚。只有珊娜看破奧秘。

物理系安排岳雯做講演,中文系也去湊熱鬧,發覺她胖了許多。她講解深奧的定律,復雜的公式,學生一頭霧水,教師似懂非懂。她正慷慨激昂,驟然暈倒。

醫院確診,她罹患一種罕見的癌癥,在她前胸後背長滿巨大的深紫色毒瘤。她的母親是犧牲宇航員之一,急切地逼迫女兒繼承她的遺志,為祖國航天大計鞠躬盡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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