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
江天曉接到昔然的電話,頗感意外。昔然請江天曉明天無論如何抽出時間,陪他去一個地方。江天曉正忙于查找實驗失敗的原因,月兌口而出,你怎麼不找阿元或溫婷婷。昔然沉默。
事後,江天曉捶打自己的腦袋,真笨,昔然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他忙向昔然道歉,為表示誠意,提前半小時在校門口等候。
昔然借來阿元的車,神情不太高興的樣子,兩人一路無話。江天曉問,你為什麼不買一輛車。昔然沒理他。
城北監獄。江天曉第一次來這里,不由說,你犯什麼錯誤了。昔然叮囑他,你在車上等,我應該很快回來。
十分鐘,二十分鐘,一個多小時。江天曉哪能坐得住,趨近高牆,穿過鐵絲電網仰望割裂的天空,想象失去自由的情景,一群衣著統一面孔呆板的人成排站在狹窄的院子里做操。
一個頭發花白的枯瘦老人沿大馬路健步如飛而來,經過江天曉身旁,視線直勾勾地射向前方,仿佛江天曉根本不存在。江天曉覺得他有些眼熟,但想不起在哪里見過,脊背陣陣發冷,到這種地方來的都不是正常人。
昔然終于回來,眉頭緊鎖,臉色蒼白,坐在副駕位置上,閉著眼楮,胸膛劇烈起伏。江天曉試探著問,你還好吧。昔然緩過神,你會開車嗎?江天曉點頭。
江天曉把車停在阿元的別墅前,昔然已經睡著了。江天曉按門鈴,阿元將昔然抱下車,送他去臥室休息。
江天曉滿月復疑惑。阿元遞給他一杯酒,加冰塊,怎麼樣,今天女孩兒都不在,我們隨意。
阿元打開窗子,明媚的*光裹挾鮮女敕的草木清香。阿元點燃一支煙。江天曉意識到,他從不在昔然面前吸煙。
阿元看著他,如果我說,昔然對于我是像陽光和空氣一般美好珍貴的存在,你能否理解。江天曉茫然。
阿元一笑,昔然從未向我提及家里的事,可我大概知道。他今天去看望他的父親,確切地說是他的養父。他的養母受一個導演欺騙羞辱而自殺,他的養父為報仇連刺那個導演三十幾刀,被判無期監禁。這段殘酷的回憶對年幼的昔然造成巨大的傷害,無法彌補。但他仍承認這個父親,每年都去探監。
江天曉一貫對自己的接受能力十分自負,對這兩人的關系產生好奇。
阿元把酒一飲而盡,以後有機會詳細告訴你。昔然每次見過養父都情緒低落,甚至引起低血壓和貧血。我要炖補湯,你也喝一些,听說你最近也挺辛苦。
看尸人和殺人犯隔桌相望。看尸人心想,這人面相忠厚,一看就是一個老實農民,與他揮舞著西瓜刀沖進門診,砍倒數人時的猙獰模樣天壤之別。
看尸人對血流成河的慘景心有余悸,年輕的實習醫生斷了氣還死拉著他的褲腳,責問凶手的理由。農民毫無表情,他們讓我做這個檢查做那個檢查,花了幾千塊錢,然後說我沒病,還不退錢。
隆重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