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冷水澆下,川月驟醒。睜眼環顧,哪里還有衛哲的影子,她在想,她大概是在做夢。在這里,只有年輕君王偏頭看著她。昨夜一夜未眠,下了早朝又匆匆趕了過來,他似乎是一臉的疲憊之色,大大的雙眼下青黑一片。
他找了張椅子坐下,眸中雖有興奮,但神態音色卻也不改,冷道,「說罷。」
川月瑟縮了下,站起來。
暮君臨凝眉,「朕許你起了嗎?」
川月彎唇,「我不想跪著和你說這個秘密自然有理由。我用我所有的一切擔保我將要說出口的話語真實性,也許你不會信,但我也不會再說第二遍。」
川月停下,空氣凝固了片刻。
半晌,暮君臨才緩慢走到她身前。他不如她高,看她時需微微仰首,「只怕你的秘密不夠大逆不道,不夠朕再下旨殺你一次。」
「是嗎?」川月听他這樣說,卻是呵呵笑了。
暮君臨眯眼看她,「你笑什麼?」
川月垂眸去看他,面帶嘲諷,「皇上可以隨便找一個借口啊,生殺大權盡在你手中,你擔憂什麼?」
不想,這次話說完,卻是暮君臨哈哈的笑了起來,他仰面,眼角笑的眼淚都出來,忽而嚴聲厲色,呵道,「庸人,同你爹一樣,俱是庸人!賤婦如你,豈知生殺大權該如何盡用!」
川月臉上嘲諷稍稍褪去,乍听他這番話,卻像是個明君。只此君恨她入骨,現于言表,昏庸與否,她都不會有好下場,不如實話實說,信之她幸,不信她命。
「我不是雲川月,這是我最大的秘密。我是來自千年之後的一縷魂魄,在那個世界我是一名大夫,我懂得望聞問切和好多你們這個時代不懂的醫術。你說我韜光養晦,實則不然,我只是借尸還魂。如你所見,我性格、行事風格皆有改變。真正的雲川月早就死了,我和她不同,我不知道你和雲家的恩怨,我不會再想著去殺暮雪宜,我只想好好的過生活。」
「我寫的字和你們不同,我的價值觀和你們不一樣。我的世界里人人平等,沒有君王,所以我沒有向你下跪的習慣,我不騎馬不坐轎子沒有馬車,我們有公交車,有私家車,有地鐵,有飛機,我平時消遣是上網shopping,我會說英語法語,我旅游的時候去過世界各地,我的靈魂26歲,我以前比這個身體要漂亮的多,我死于一場車禍。」
「可是……」川月再說不下去,她瞧見暮君臨的嘲諷不耐,嘆了一口氣,「你不懂,看來也是不信的。」
暮君臨自然不信,不屑之情溢于言表,「朕從來不知你還如此能言善道,如此這般也能稱作非韜光養晦麼。你說的什麼私駕車、飛雞、鷹語可還能再繼續編造下去?你騎著會飛的雞去打獵?說著雄鷹之間的話語?哈哈哈」
暮君臨仰面大笑,一時間竟難以抑制。
川月也笑了,他的名詞解釋確實挺逗人。她勾著唇角,嘲笑自己。
他還在笑,笑的像個真正的孩子,他推搡著川月肩膀,「你敢再說一遍嗎?再給朕編些新詞罷。雲川月你真是好笑,你妄想朕放過你竟想出借尸還魂如此可笑的借口,朕多久不笑的人,你竟將朕逗笑了,雲川月,你好生厲害。」
川月搖搖頭,一身無奈,「我說過我說的都是真話,我也說過,這些話我只說一次。如果有機會,慢慢的你會明白的。」
暮君臨翹著的嘴角拉平,搖了下頭,神色堅定,「不,沒有機會了。你撒謊欺君,朕要將你收監斬首,你不說還有那個小劍,你們都不說還有你爹的門生。若秘密真在你身上,他們便會來救你,朕便問他們好了。」
川月閉了閉眼楮,「好。但是我有個請求。」
「不行。」暮君臨拒絕她,「說不定斬你之前你的侍從就將秘密說出來了呢!朕不能放你們在一起。」
川月吸口氣,依舊淡定,「你真厲害,這麼小卻能洞察人心。」
暮君臨挑眼看她,卻也只是留給她一個背影。
走了兩步,他又頓住,回首時,雙目如炬,「朕,是一國之君。君主從無年齡之分,朕若不死,百年之後依舊如此,愚鈍婦孺又豈能知曉?」
川月頓住,突然為這個孩子感到心痛。他才十二歲吧,十二歲的時候她在干什麼?騎著自行車和同齡人打鬧著去上學,到了教室先討論一下昨天《小李飛刀》的劇情然後才肯意猶未盡的打開書本……時光,已太遙遠,如今,她朝不保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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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歲的時候,你在干什麼,嗯?這章字數上其實挺肥的哈。給自己打打氣,加油小桃花兒!我永遠伴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