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姑娘,你哭什麼?」藍錦城幫夏清擦著淚水,「大不了我不去了,別哭。」
他發現他越來越受不了看到夏清哭了,她的眼淚像是沾著鹽水的鞭子,鞭笞著他的心。這個女孩,她為自己付出太多,如果他還讓她傷心難過到哭泣,他就太沒良心了。
夏清的眼淚全落到了他的胸口,印染了他的襯衫,「我不許你再折磨自己了,我要你快樂,我要你健康,只要我在一天,我就不允許你過地不好。丫」
藍錦城重新把她擁進懷里,手覆在她的頭上,撫模著她柔順的發,他把她都氣哭了,她還是這麼為自己著想。真是個傻女孩,太傻了。如果他這一生都看不到她,都無法去接受她,她是不是打算一輩子都這樣傻傻地付出?傻的讓他心痛。
「不會了。」他的臉頰在夏清的頭發廝磨著,「以後不會了,所以你也別哭了,知道了嗎?媲」
夏清破涕為笑,推開他,拉起他的胳膊,低頭狠狠地咬了一口。
「額……」藍錦城疼地齜牙咧嘴地,等夏清松了口,他才喘息著看這她,「剛剛誰說不許折磨我的?」
這姑娘就是一小狗投胎來的,真的好痛的。
夏清睫毛上閃著淚水,撅著嘴巴仰起臉,眼神里明明閃著的是心疼,嘴巴上還強硬地說,「我說你不許折磨自己,不是說我不可以!」
藍錦城霍然一笑,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好,就你可以!」
夏清這才得意地抿著嘴巴笑了,可眼楮卻偷偷地瞄向藍錦城的胳膊,那里紅紅的兩排齒痕,她的嘴角忽然向下彎,她真狠,她身體里住著的小魔鬼剛剛傷害了他。
藍錦城留意到了她的小心思,甩甩胳膊,毫不在意地說,「沒事,一點不疼,你比起小砂對我好多了,那姑娘小時候下嘴沒輕沒重的,咬破……」他忽然停了聲音,「那個時候她還小,不懂事。」
「呵呵……」夏清忍不住笑了,他是害怕她記恨藍妙砂傷害他嗎?
「好了,別笑了,我不去上班了,我歇著,你呢?要不要趕緊去洗漱?」藍錦城指了指牆上的時間。
夏清看著鐘表皺了皺眉頭,她現在就是一懶人,說起上班就頭疼,懶散了幾天把自己給慣壞了。
「某些人昨天應該也沒有去上班吧?」藍錦城說罷輕輕咳了兩聲,繞過夏清進了廚房去接水盒。
「你怎麼知道的?」夏清跟在他後面,像個學生跟著班主任去辦公室受訓一般。
藍錦城坐在椅子上,端著水杯的那只胳膊搭在椅背上,另一只搭在餐桌上,抬頭仰視著面前的夏清。
夏清的頭發剛到胸口,恰好擋住,只留下若隱若現的溝壑,還有她頸間的一條項鏈。
那是他們結婚時候,他買的,只是隨手買的,他之所以能記起來,是因為項鏈的墜子是個小兔子,就像夏清一樣可愛。
他記得當時他還給她買了手鏈,除了這些,就只有戒指了吧。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去上班呢?」夏清好奇地繼續詢問。
藍錦城的眼神移向夏清的手,她的手小小的,鉑金鑽石在她左手的無名指上閃著耀眼的光芒。
結婚以後他們兩個人都沒有戴過戒指,她是什麼時候忽然想起戴戒指了。
他記得那時候她扭捏地跑到他面前問他,「錦城,我可以不戴戒指嗎?」
「當然可以。」他是這麼回答的。
可夏清還是又解釋了一句,「因為戒指把我手指勒地好難受。」
「沒事的,戴不戴無所謂的。」之後他們就都把戒指卸了,手指被束縛著真的很不舒服。
如她現在不嫌難受了嗎?
「藍錦城,你又在想她嗎?」
夏清的聲音打斷了藍錦城的回憶,他驀地抬起頭看到夏清受傷的表情,眼楮里轉著眼淚花,他有跑神很久嗎?
藍錦城付之一笑,她還真是敏感,他一走神,她就歸結為他想尤瑾瑤了,以前還能次次猜對,這次猜錯了。
「沒有,我只是在想,你怎麼又把戒指戴起來了?」
夏清吃驚地抬手看,原來他是留意到了自己手上的戒指,並非在想尤瑾瑤,頓時感覺火燒耳朵,羞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就是想戴了……」她低眉垂眼,掩飾著說謊的眼神。
因為她總是不戴戒指,很多人都以為她還小,有人覺得她是沒有結婚,也有人會忘記她結婚了,她戴著戒指是告訴別人她結婚了,提醒那些人她結婚了,有戒指,有一生的承諾。
「那個……」她朝藍錦城走進兩步,食指在他的胳膊上戳了戳,「你到底是怎麼知道我昨天沒有去上班的?」
藍錦城喝掉水,把水杯放一邊,抱膝望著她,「我好像記得你昨天去學廚了吧?」
若不是他說完話咳嗽了兩聲,夏清還這沒有看出來他是個病人,而且昨晚上還高燒不退,處于昏迷狀態。
「我不是想以後做飯給你吃嗎?歸根究底還是因為你而沒有去的。」她說罷學著大人模樣,伸手在藍錦城的頭頂拍了拍,眼神里充滿了笑意。
藍錦城一把抓住她的手拉到眼前,「我看你是找打。」
夏清緊忙縮手,上天可以可以作證,她這一秒是做做樣子的,她不想拉回來,她的手想一直都放在他寬大的手心里,那里暖暖的。
「夏清,趕緊去上班吧,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的。」他知道,他當然什麼都知道,她不想去是因為牽掛著他。
「那你一個人會不會無聊?」她好想好想留在家里陪他。
可以和他一起坐在陽台看海,听音樂,聊天,便是天上人間了,只是因為有他,整個世界都是暖洋洋的。
藍錦城搖頭,說起無聊,這一年她都是這麼過來的。
他總是會把衣服帶出去洗,中午會回家送衣服,有時候會小憩一會兒,回來經常會看到陽台上擺著蒲團,放著上網本和書,而晚上回來的時候她不是在客廳的沙發坐著,就是在陽台上站著,他知道她在等他。
「去洗臉,我幫你熱牛女乃。」他站起身來轉過身咳了兩聲。
這樣的場景,這樣的語氣,這樣的人,這是她夢寐以求的,她真的知足了,這樣的幸福把她不大的心填地滿滿的,她伸出胳膊從他身後抱住他的腰,「謝謝你,願意……」
「噓……」藍錦城阻止她繼續說下去,誰謝誰,誰對不起誰,誰知道?
他才是那個應該要說謝的人,謝謝她在他身旁,謝謝她無怨無悔地守著他,謝謝她在他生病的時候徹夜的照顧。
「我去洗臉……」她剛剛還哭了一鼻子,一定丑死了。
藍錦城笑了笑放手,她離開的那一刻,他感覺背後有一股涼風吹過,人也會不知不覺中依賴別人的,他也是,好像有點習慣了夏清給的溫度了。
中午的時候夏清接到顧婉舒的電話,她是來關心藍錦城的身體狀況的,得知藍錦城沒事了,夏清去上班了,她也松了口氣。
可是夏清覺得顧婉舒情緒不太對,而且她聲音里透著些許疲倦。
「媽,你昨晚沒睡好嗎?」不會是因為藍錦城的病,媽媽也擔心地沒睡好覺吧?
顧婉舒嘆了口氣,「媽沒事。」
她每次心里有委屈的時候總是會這麼回答,夏清一听全身的敏感器官都待命了。
「媽,發生什麼事兒了嗎?」
「沒什麼事,媽都這把年紀了,能有什麼事兒啊?」顧婉舒的話語間總是參雜著一些悲涼。
夏清只是猜測,她試探地問道,「媽,你和爸爸吵架了嗎?」
哪知道那邊停頓了好一陣子,夏清叫了幾聲媽媽,她才回應,「媽在听呢。」
「媽,你和爸爸……」夏清知道他們兩個已經不合很久了,現在基本上都是冷戰,而今吵起來也算是稀奇,這次又是因為什麼事呢?她一直都不知道以往相親相愛的父母,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她不解。「媽,你能和我說說你和爸爸到底是怎麼了嗎?」.
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