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落異鄉的野菊花 一 生日晚會驚現美人

作者 ︰ 洋蠟人

()()一生日晚會驚現美人

人到中年的張媛,坐在從韓國飛往中國的客機上。想到馬上就要回到闊別多年的祖國,見到日夜思念的老母親,心情激動不已。

她隨媽媽回到家里,走進離開多年的閨房。屋子內,媽媽仍然保留著她離開時的原樣兒。一張單人床上,鋪著白底兒黃色野菊花圖案的布床單,漿洗的已經褪色。右邊是兩只摞在一起的黃色漆面的木箱子,左面窗子底下,一張與箱子同樣顏色的寫字桌和兩把木質椅子。她放下手提著的旅行箱,疾步走近寫字台前,拉開椅子坐下後,拿起寫字台上一幀小鏡框。鏡框照片里是一位英俊瀟灑的大男孩兒,兩只明亮的眸子在靜靜地望著她。

張媛面部表情異常痛苦,嘴角顫抖著,默默地注視著那張即熟悉又陌生的臉。許久,她低聲說︰「肖亮,我回來了,我回來了。可是,你走了,我再也找不回來你了。肖亮,你在那邊還好嗎?我,我……」說著,將那幀照片放在胸前,那雙漂亮的眼楮內涌起晶瑩的淚水,滴落在那個大男孩的臉上。那張俊朗的臉模糊了,走出鏡框,站在張媛面前,眼內同樣裝滿淚水,請求著張媛的原諒。

80年代中期,一個初冬的上午,濱河區公園里的景物被昨夜一場悄然而至的雪花襲擊,滿山綠色的草坪,變成了漂亮的,毛茸茸的白色地毯。翠綠的樹葉被瞬間的寒冷凍得曲卷起來,隨著窸窣的寒風,飄然而下,減去了往日枯黃落葉的傷感。柳絲依然搖曳,湖水依然蕩漾。湖里的蘆葦頭頂著花穗在水中陶醉地舞蹈。一顆顆小樹見幾片凋零葉子,枝椏上長滿了紅紅的果實,在陽光下,是那樣地嫵媚好看,給人「漫坡黃綠一點紅」的滄桑美。

明媚的陽光映照在公園內白茫茫的大地上,雖然沒有春的生機勃勃,夏的萬紫千紅,秋的碩碩累果,卻有冬的韻味。提前穿上冬裝的游人,仨仨倆倆地走在雪地上,腳底下發出沙沙的聲音,倒有另外一種閑情逸致。

「咯咯」的笑聲打破了雪中的寧靜,公園門口處,三個少女帶著一路笑聲,跑進公園內,直徑往假山上跑去。

假山石縫里一簇簇黃花,雖然被白雪公主帶走帶了嬌黃而逝去。仍然有堅強的花仙子露出半個亮麗的臉龐,在寒風中熱情地向游人招手。三個愛花的女孩兒,忘記了往山上去的目的,在半山腰一邊采著迎風招展的野菊花,一邊相互打逗著。

身材細瘦,高挑的黃美菊抬頭問︰「張媛,听說你的男朋友特帥,是嗎?他過生日那天,我一定仔細地參觀一下哦!」張媛俊俏的臉蛋「騰」地像個紅玉隻果,咧開好看的小嘴靦腆地笑了,一顆小虎牙調皮地露在外面,腮邊兩個小酒窩一隱一現地跳著。細細的聲音慢條斯理地說︰「你愛咋看咋看,只要他願意讓你看,這是你倆的自由。」個頭不高,身材稍微有些胖的迎春,用警告似地的口吻對黃美菊說︰「黃美菊,肖亮對張媛可是鐵桿的,你就是把他的骨頭看化了,心也是張媛的,你千萬可不要打肖亮的主意。」

「哈哈,是嗎?我才不信男人的心有那麼鐵,更不相信世界上有永久的愛情。男人的心是用花做的,再鮮艷的花總有凋謝的時候。以我對男人的觀察,他們對一個女人的新鮮感是有階段性的,是易變的。迎春,不信我們試試看!」黃美菊又扭過頭來對張媛說︰「張媛,別看你長得比我漂亮,你如果不吃醋,我就大膽地進攻試試看。」黃美菊笑眯眯地,有些挑戰性地對張媛說。張媛不以為然,仍然慢條斯理,輕松地說︰「你想進攻是你的事,別問我,肖亮如果跟你走了,那是我倆沒緣分。」

「張媛,這可是你說的,到時你可別後悔。」有點野性的黃美菊與張媛開著玩笑。迎春接過話頭說︰「算了算了,別逗了,我們快上落晚亭吧,一會就晌午了。」三個女孩子每人手里拿著一束野菊花往山上的落晚亭跑去。

肖亮的生日那天,他的同學們在「伊人歌廳」為他舉辦了生日燭光晚會。肖亮;1米78的個頭,身材筆直玉樹臨風,白淨的臉上那雙眼楮格外明亮。張媛站在他的身旁,真像一對金童玉女。那些有戀人的同學們也都將自己相戀的朋友帶來,一起參加肖亮的生日晚會,大家在一起相互介紹認識,年輕人們在一起非常熱鬧。

晚會開始了,組委會倡導者李俊主持晚會︰「同學們,還有同學的另一半們,你們好︰」熱烈的掌聲打斷了李俊的講話。「今天是肖亮同學的生日,大家相聚這里都非常高興。我倡議,從肖亮開始,以後凡是我們班里的同學過生日,都舉行一次燭光生日晚會,大家同意嗎?」「同意!」李俊的倡議得到一陣雷鳴般的掌聲和歡呼聲。李俊宣布︰「燭光晚會現在開始!請肖亮同學的女朋友,張媛為他點燃生日蠟燭。」張媛身穿白色的衣裙,胸前佩戴一朵絲絹的紅玫瑰花,披肩的長發,略長,胖瘦適中的身材,雙手捧著一束絹制的野菊花,帶著微笑略顯靦腆地走到肖亮面前,脈脈含情地說︰「肖亮,祝福你生日快樂!」說著,將花獻給肖亮,肖亮接過花與張媛擁抱在一起。會場頓時響起掌聲和口哨聲。

張媛害羞地掙月兌肖亮的懷抱,轉身點燃了生日蛋糕上的蠟燭。屋子里的燈熄滅了,屋內燭光閃耀,浪漫情懷灌滿屋子,涌進每個人心底。同學們唱起了「祝你生日快樂」的歌曲。

肖亮虔誠地走近蠟燭跟前,大家屏住呼吸靜靜地看著肖亮閉目許願。突然听見外面有人嚷︰「對不起,我來晚了。」大家的目光一起往門外望去。只見黃美菊身穿一件牙黃色的高檔禮服,頭戴一頂白色的蓓蕾帽,手捧一束絹花,氣質高雅,滿面笑容地走進來。很多人不認識黃美菊,被這位不速之客驚呆了。肖亮急忙吹滅了蠟燭,屋子里燈光頓時亮了起來。張媛也被黃美菊這身打扮,這種氣質驚呆了。化妝品使得黃美菊臉上的點點雀斑不翼而飛,面如桃花的俊俏替代了蠟黃的膚色,有一點彎曲的身材被那套合體的高檔禮服包裝的亭亭玉立,旋轉的彩燈下,好一位亂世佳人。

黃美菊落落大方地走近張媛︰「張媛,我來給你的男朋友過生日,想送他一束花可以嗎?」張媛急忙說︰「可以可以,謝謝老同學,讓你破費了。」然後向肖亮介紹說︰「這是我的老同學黃美菊。」黃美菊微笑地對肖亮說︰「祝福老同學的男朋友,瀟灑帥氣的妹夫生日快樂!」然後將花雙手遞給肖亮。肖亮受寵若驚地接過花,連聲說︰「謝謝,謝謝漂亮的…….」肖亮不知後面怎樣贊揚黃美菊,偷偷地看了張媛一眼。張媛正微笑地看著肖亮,臉上掛滿了幸福。黃美菊轉身問張媛︰「老同學,我可以與你的男朋友擁抱一下嗎?」張媛愣住了,馬上恢復了常態說︰「可以。」張媛的話音沒落,黃美菊已經主動地與肖亮擁抱,肖亮很為難地看著張媛,輕輕地與黃美菊擁抱一下後隨即就走開,走到迎春面前,問︰「迎春,你也來了?」

晚會上,同學們為黃美菊大膽的舉止歡呼吶喊,一些沒有女朋友的男孩子主動地與黃美菊打招呼敬酒,黃美菊手里端著酒杯頻頻與各位男士干杯。這場晚會,黃美菊成了活躍分子,整個晚會氣氛在非常熱烈歡快中進行。

第二天,肖亮給張媛打電話說︰「你以後少和黃美菊來往,這個女人不簡單,你太善良,斗不過她的。」張媛嘴里應承著,心里一直很納悶,黃美菊與肖亮沒有過來往,咋對黃美菊的印象這樣不好?但是又沒法直接問他,畢竟黃美菊是自己的同學。

春節後,肖亮父母來到張媛家,商量在國慶節放假期間,給兩個孩子完婚,兩家人都在為他們的婚事忙著。一天夜里,肖亮的媽媽突然月復痛住進了醫院,醫生診斷為膽囊結石梗阻,立即做了膽囊切除手術。黃美菊剛好在那個科室做護士,張媛找到黃美菊請她多幫忙照應肖媽媽。黃美菊上班時,對肖媽媽護理的很精心,肖亮也一直在媽媽的身邊守護著,慢慢地與黃美菊自然就熟悉了。

張媛是一家生產化妝品的營銷員,到外地開了幾天會回來後,急忙趕到醫院看望肖媽媽,正巧黃美菊也在。肖媽媽見到張媛,急忙讓她坐在自己的身旁,拉住張媛的手親熱地詢問她是否適應外面的環境,張媛笑著與肖媽媽說著話。臨床新進來的阿姨看見張媛,說︰「這姑娘長的多俊啊!男朋友一定也很帥氣吧?看黃護士和小肖倆人多好啊!每天說笑著真開心,一看就是般配的一對兒。」張媛听到此話,一臉茫然地看著肖亮和黃美菊。肖亮樂呵呵地對那位阿姨說︰「呵呵,阿姨啊,你老亂點鴛鴦譜!」說著話,摟住張媛的肩膀說︰「我倆才是一對。」阿姨很不好意思地說︰「你瞅瞅我這張破嘴,沒遮攔,盡瞎說,」然後沖著黃美菊和張媛說︰「倆姑娘千萬不要往心里去,只當阿姨沒說。不然,讓黃護士的男朋友知道了,我要挨嘴巴。呵呵,真是的,我看這姑娘白白淨淨,斯斯文文的,跟小肖更般配。」黃美菊哈哈笑著對那位阿姨說︰「阿姨,你老真會說話,剛才還說我和肖亮般配,這回你老又叛變了。你老瞅著,總有一天,我非得讓你老說我和小肖更般配!」小肖打著哈哈說︰「哈哈,那我可忙活嘍,倆媳婦兒我顧哪頭啊!」

「亮亮,不許胡說,你這樣說話,會傷媛媛的心。媛媛這幾天沒來,我總覺得缺少點啥。」肖亮媽媽又對阿姨說︰「大妹子你是不知道啊!亮亮和媛媛十月一就結婚了,我馬上就有一個知疼著熱兒的小棉襖了。」肖媽媽幸福地看著張媛,娘倆拉著的手一直沒有放開。黃美菊苦笑地對張媛說︰「張媛你看,你才來,阿姨眼里就沒有我了。我也別當電燈泡,還有事兒我先走了。」黃美菊說著走出病房。那個阿姨緊張地問︰「咋的啦?看黃護士有點不高興的樣子!」肖亮說︰「阿姨別往心里去,黃護士就是這樣一個口無遮攔的人。轉過頭來問張媛︰「怎麼樣?走了幾天我媽媽可想你了,我不想你,真的,一點都不想!」肖亮與張媛開著玩笑,張媛兩只好看的眼楮里灌滿了蜜汁。

肖亮媽媽的傷口愈合的不太好,一直在醫院住了兩個多月才痊愈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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