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落異鄉的野菊花 十五 友情難斷舊情難忘

作者 ︰ 洋蠟人

()()十五友情難斷舊情難忘

黃美菊如一條蛇纏繞著遲連瑞,不讓他起來,仍然談論著想做主任的事情。遲連瑞正在「寶貝,乖乖」地叫著,忽听有人用鑰匙開門。狡猾的黃美菊早已經將門在屋內鎖上,門外  地砸門,傳來肖亮憤怒的聲音︰「黃美菊,你給我開門,你媽個X的,把野漢子招到家里來了,你給我開門!」屋里面黃美菊與遲連瑞慌忙穿好衣服,黃美菊打開。門鎖剛剛打開,肖亮像個瘋子似地闖進屋子來,首先給黃美菊一個耳光,沖到遲連瑞面前,掄起拳頭朝遲連瑞的鼻子搗來,說時遲那時快,會武術的遲連瑞一把將肖亮的胳膊逮住說︰「哥們,你先冷靜一下,我們好好談談行嗎?」

「我X你媽的,我和你談個屁,老子和你拼了。」肖亮說著,抬起腳照遲連瑞的下處踢去。遲連瑞順手抄起肖亮的腿來了個順手牽羊。肖亮倒在地上,仍然破口大罵這對狗男女。黃美菊說︰「看你這個熊樣,你罵誰啊?你有那個能耐逮誰X誰嗎?」一句話氣的肖亮恨不得將一腔子血都噴出來,一個鯉魚打挺起來朝黃美菊打去。無奈,肖亮,從小就是個穩重的孩子,從沒有和誰打過架,當時也是氣的渾身發抖,沒容靠近黃美菊,又被遲連瑞撂倒在地,可憐的肖亮躺在地上大哭起來。

遲連瑞對肖亮說︰「哥們,我從心里對不起你,我本不想傷害你,這是你自己找的,怨不得我。我也不想發生這樣尷尬的事情,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你和黃美菊商量吧,你們好好過日子,我遲連瑞說到做到,永遠不再和黃美菊有染。你如果不要黃美菊了,我給你一定的補償,黃美菊以後是我的人了。」遲連瑞說完,走出黃美菊的家門。黃美菊追出來說︰「連瑞,我是你的人。」肖亮听見黃美菊的話,氣的肺都要炸了,大罵黃美菊︰「你個不要臉的賤貨,你給我滾!」夜里,肖亮想了一宿,漸漸地想開了,如果自己氣死,黃美菊更樂,她把家財一起帶著走人了,自己還有年邁的老媽媽誰來照應。心想,與其氣死,不如讓這個賤貨滾蛋,老子打光棍也不戴這頂綠帽子。

問黃美菊有何打算,黃美菊急于和肖亮離婚,一股腦地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我們離婚,協議離婚,你如果同意離婚,家里的錢財我一分不要,只要小杰,但是小杰的那份家產要給我,那是孩子的。肖亮堅持不給黃美菊孩子,肖亮說︰「我的兒子跟著你學不好,孩子不給,你想走,淨人出戶。」黃美菊為了盡快與肖亮離婚,找到遲連瑞商量,遲連瑞讓肖亮到單位來商談此事。此時的肖亮已經徹底想通,來找遲連瑞。遲連瑞對肖亮說︰「我給你兩萬塊錢的精神補償,你把肖挺杰給黃美菊,你們從此一刀兩斷互不來往。」黃美菊也表示,永遠不會再找肖亮的麻煩。

三天的時間,黃美菊與肖亮利索地把婚離了,黃美菊的父母如同在噩夢里醒來,說什麼也不讓黃美菊進那個家,黃美菊索性租了一間房子與遲連瑞住在一起。父母見閨女更加給他們丟人現眼,又威逼著黃美菊回到了娘家去住。這期間,黃美菊已經走馬上任,畢德貴上當受騙,羞愧難當病倒身亡。

邢俠听完遲連瑞的述說,心如翻江倒海,久久不能平靜。她沒想到,為了一個小小的車間主任,黃美菊竟然不擇手段地搶走這個職務。屋子里很靜,遲連瑞與邢俠誰也不說話,此刻的空氣靜止了。

過了許久,邢俠常常地出了一口氣說︰「遲連瑞,我真沒想到,你一個堂堂七尺男兒,會英雄氣短,不,如今的你,在我心目中是個狗熊。听到這些,我很痛心,沒想到,我忠心為朋友做事,原來你們畫了個圈,把我套進去。遲連瑞,從今以後我們斷絕朋友關系,不再來往,我有你們這樣的朋友感到可恥!」邢俠說著聲音哽咽,眼內流出來的,不知是痛恨,還是傷心的淚。

遲連瑞眼里也綴滿淚花︰「邢俠,當初如果是你做這個主任,我們會合作的很好,我也不會鬧到這樣的下場。」

「這一切你罪該應得,怨不了別人,幸虧我沒有做那個什麼破主任,我沒有把那些看重,我看重的是人格。」

國家下來一個條文,下崗增效。凡是到40歲的女工都提前下崗回家,確保單位生產,經濟正常運轉。邢俠42周歲了,與其他姐妹一起被一刀切下崗回家。下崗的第一天下午,姐妹們每人買了一分菜,來到邢俠家,說是再一次和姐姐享受溫馨。付有琴說︰「黃美菊想來而不敢來,讓我跟你講講情。小邢,她既然知道錯了就給她一個機會吧。咱們也退休了,就不要計較那些了,以後井水不犯河水,原諒她就得了。」邢俠本來就是一個生氣三分鐘的人,她已經把那些破事早忘了,就說︰「誰不讓她來的,她願意來就來啊!」

屋子里擺上兩張桌子,姐妹們圍在一起,很高興。邢俠不會喝酒,他的愛人陪著姐妹們喝,那些姐妹很能喝酒,酒喝到半溜上,黃美菊提出去舞廳跳舞,讓邢俠的愛人陪著去。高興之余大家都很響應,邢俠的愛人也很爽快地答應了。

吃完飯,一群人馬浩浩蕩蕩來到舞廳。邢俠的愛人給大家買了門票,一起走進舞池,高大魁梧的身材顯得挺拔帥氣,小姨子們都和姐夫開玩笑,說他是小姨子們心中的偶像。一曲優美的華爾茲舞曲,在舞池里旋轉舒展優美,剛勁歡快的吉特巴讓人心曠神怡,搖頭晃腦地探戈,情意綿綿的小夜曲讓人回味無窮。舞廳里,姐妹們勁舞著,慢四舞曲響起,舞廳里的燈光暗了下來。黃美菊拉著邢俠的愛人走進舞池,姐妹們各自搭伴也走進舞池,付有琴拉著邢俠一起跳。她對邢俠說︰「小邢你看,黃美菊今天膘上妹夫了,慢四黑燈,你注意點兒她。」

「不會的吧?那回我們把她嚇唬的那樣,她還敢啊!那也太沒人心了。」邢俠說著,不自主地往丈夫跳舞的方向望了一眼,突然,看見丈夫猛力一推黃美菊,黃美菊打了個咧趄,差點摔倒。

邢俠月兌口說︰「壞了。」放開付有琴疾步走向丈夫。丈夫看到邢俠,如同孩子見到了大人,臉上的表情很苦,很委屈,用手指著黃美菊對邢俠說︰「她,她,她想親我。」付有琴一听,上去就想打黃美菊,邢俠用胳膊攔住了她,小聲地說︰「這是啥場合,不嫌丟人啊!黃美菊喝多了,和姐夫開玩笑,沒關系的,大家還是玩吧,不要影響大家的情緒。美菊來,還是和你姐夫跳舞。」邢俠的丈夫操著一口天津話說︰「我累了,不跳了,你們跳吧!」說著,很懊惱地坐在沙發上,喘著粗氣。

黃美菊滿臉通紅,很尷尬地站在那兒,邢俠拉住黃美菊的手說︰「姐姐和你跳。」黃美菊說不跳了,她回家了。姐妹們義憤填膺,大罵黃美菊不是人。邢俠勸著姐妹們不要想得太多,姐妹們都很掃興地回家了。邢俠夫妻回到家,丈夫大聲地對邢俠喊起來︰「以後這樣的女人你別讓她來咱家,倘若你不在家時,她給我來個突然襲擊,我可是有口難辯啊!」邢俠勸著安慰著丈夫,丈夫告訴她,黃美菊開始就對邢俠丈夫說一些肉麻的話,說早就對姐夫心儀,只是沒有機會表達對姐夫的一片欣賞之情,今天有機會和姐夫單獨跳舞很高興,也很興奮,真有一種想和姐夫有肌膚之親的想法……邢俠的丈夫只是挺胸跳舞,似听非听地不說話,心里盼著舞曲早點完結,逃離開這個可怕的女人。沒想到,這個女人越說越動情,竟然說要與姐夫接吻,說著那嘴就朝邢俠丈夫的嘴唇湊來,邢俠的丈夫猛力一推,黃美菊沒有提防差一點摔掉在地。

從此,黃美菊再也沒臉來邢俠家了,邢俠告訴姐妹們不要說出去,好說不好听,對你姐夫的人格有影響。

邢俠病倒了,幾天不能起床,白天姐妹們輪流精心地看護著她。

遲連瑞手里沒有了額外收入,不能供給黃美菊美容和到外面玩耍的花費了,因為這些原因,兩個人經常鬧意見,他們听說邢俠病了,很想去看望。但是邢俠已經有話,與他們斷絕朋友關系不再往來。曾經的好朋友,曾經為他們擋扛過風雨的邢俠,在他們心目中的威信和對他們曾經種種的好,在眼前晃動。良心的不安,促使他倆擔心邢俠的身體是否康復,在他倆愧疚的心中,有了一種要親自看望的沖動。

商量再三,只有付有琴能幫這個忙,二人來到付有琴家里,央求她給說個情。付有琴很為難,電話打給邢俠,邢俠說身體已經好了,不要再麻煩他們來看望,帶我謝謝他們。邢俠的話沒說完,黃美菊接過電話就哭了︰「姐,我們知道你恨我們,可是我們畢竟是朋友,你生病了我們很擔心,讓我們過去看看你吧!」邢俠再次心軟了,說︰「那就來吧!」他倆提著好多東西來看望昔日的朋友。見邢俠身後靠著枕頭,頭發散亂,臉色蒼白地斜躺在床上,一陣心痛涌上心頭。三個人對視著,邢俠看著熟悉的面孔已經陌生,陌生的面孔曾經是那麼地熟悉過。工友情,朋友意,曾經讓他們好過,爭論過,諒解過,笑過,打過,恨過。如今站在面前,那關切擔心的眼神又回到了最初的相識,不,回到了友誼最深處,晶瑩的東西在眼內閃動,欲說無語的嘴角,微微地顫動著。邢俠的眼楮紅了,黃美菊的眼淚流到了腮邊,遲連瑞的眼楮也濕潤了,極力地控制著自己的聲音,問︰「你——還——好——嗎?」邢俠的眼淚滾落下來,微微地點下頭,輕聲地說︰「好,我很好。」黃美菊抱住邢俠叫了一聲姐︰「我想你,擔心你啊!」哭泣了起來。

感情;無論是什麼感情,有時讓人很難說得清楚。他們之間的嗑嗑袢袢,誰又能解釋的清楚?他們之間,沒有人們說的那種,看的清、理不清的感情瓜葛和愛恨情仇,只是朋友之間淳樸的感情。也沒如電影,電視劇里的人物,表現得那種大愛大恨,立場分明的好人和壞人,更沒有書籍里面,闡述的黑白分明的大道理。可能這就是生活,這就是一種真實的生活再現。就是,愚昧的善良,造就的一種矛盾的生活現象。富有心計的黃美菊利用了邢俠愚昧的善良,當上了主任,可能她的心里也會有一種愧疚。遲連瑞為了愛情,不經意,也無奈地傷害了他信任而全力幫助過他,支持過他的邢俠,覺得慚愧和對不起。而沒頭腦,愚昧的邢俠,因為無欲無望,成就了這對讓人唾罵的野鴛鴦。當知道自己受騙的時候,一種被侮辱的怒氣不能趕走的恨,而不想見他們。可是,他們心中還各自都保留著曾經的友誼。難道,人類就是這樣嗎?還是邢俠是個另類?可是,生活,偏偏真實地演繹出了這場無頭的戲劇。然而,這個戲沒有完結,他們仍然扮演著自己的角色,走著自己不同的人生道路。他們冰釋前嫌,和好如初,坐在一起時,真誠的笑又展現在他們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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