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表面平靜祥和,暗地里波瀾起伏中慢慢流逝。
十一月,邊關傳來大捷的喜訊,舉國歡慶。
正月里,雷霆大將軍聶長風率領將士凱旋歸來。洛奇軒在綺蘭殿設宴為他慶功。
聶長風正是當初幫助洛奇軒登上皇位、前朝名將聶遠最小的兒子。他還有兩位哥哥,都是文臣,只有他繼承了父親的武將之職。
他自幼熟讀兵書,從十二歲開始跟隨父親南征北戰。
後來,聶遠不幸在一次征戰中陣亡。洛奇軒為了表彰功臣,除了各種榮譽賞賜,又讓十六歲的聶長風繼承了聶遠雷霆大將軍的職位。
聶長風雖然年輕,但是文韜武略,治軍嚴謹,頗有他父親的遺風。
在隨後的幾次征戰中,他屢立戰功,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他確實無愧于雷霆大將軍的稱號。
聶長風不僅有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之才,而且英俊瀟灑,如玉樹臨風,為人熱情爽直,從不居功自傲。
在軍中,他備受將士愛戴;在朝中,洛奇軒對他恩賞有加。
這樣的青年才俊,怎能不贏得眾多少女的芳心。可是聶長風直到二十一歲還是沒有成親。
因為他的心里已經有了一個人,這個人就是——安寧公主洛琳。
那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鎮守嘉南城的虎牙將軍黎正明起兵謀反,洛奇軒命他帶兵前去平叛。
他用三個月的時間一舉平息了叛亂,立下大功,洛奇軒在琳桂殿為他和將領們賜宴。
君臣們正在開懷暢飲、談笑風生,耳邊忽然響起一聲柔弱的少女的呼喚︰「奇軒——」
那聲音又輕又軟,如掠過葉尖的一縷微風,像灑落在窗前的一片月光。聲音里還帶著一絲微微的顫抖,令聶長風的心弦情不自禁地一陣顫栗。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望向了大殿門口,一位十二、三歲的少女正在侍女們的簇擁下婷婷裊裊地走上前來。
一襲粉紅的衣裙映襯著她花瓣一般嬌女敕的臉頰,兩只清澈明亮的大眼楮里含著盈盈的淚光。如同春天的早晨一枝帶著露水的玫瑰花蕾。
洛奇軒早已站起身奔向少女。他在少女的面前蹲下來,一手抱住她,一手輕撫她的臉頰,眼里盛滿了深深地憐惜︰「琳兒,你怎麼了?」
少女舉起筍尖一樣潔白細女敕的手指給洛奇軒看︰「我的手指剛才被琴弦割了一下,好疼。」
洛奇軒輕輕握住她的手指,仔細看了看︰「琳兒,沒事的,我幫你吹一吹吧。」
他低下頭,溫柔地吹著氣。輕柔微涼的氣息緩緩拂過少女受傷的手指,她眼中的淚光漸漸消失,唇邊漾開了淺淺的笑容。
洛奇軒抬起頭,微笑著問︰「現在是不是好一些了?」
少女點點頭︰「嗯。」
「那你先回去。我等一會兒就去看你,好不好?」
少女握了握洛奇軒的手,依依不舍地離開了。嬌小的身影如同一抹淡淡的霞光逐漸遠去。
聶長風早就听說過安寧公主洛琳的名字,也听說過先帝和太後以及洛奇軒對她無微不至的寵愛。
他自己是在比較嚴格的家教之下成長起來的,所以他一直認為,洛琳一定是個被寵壞的小孩,囂張跋扈,頑劣任性。
直到今天,他真的見到洛琳,他才知道,她是如此的美麗、嬌柔、溫順。她的眼淚令他心痛,她的笑容令他沉醉。他願意付出一生的時間和心血去呵護她,不讓她流淚,只讓她歡笑。
目送洛琳的身影消失在大殿外,聶長風跪倒在洛奇軒的面前︰「陛下,末將不才,請求您把安寧公主嫁給我吧!」
洛奇軒心中一沉。
寬大的袍袖下,他握緊了拳頭,面上的笑容一絲未改。
「聶愛卿快請起。安寧還小。此事以後再議。」
洛奇軒婉言拒絕了聶長風。
但是聶長風心中的火焰已經點燃,再也無法熄滅。
是的,洛琳只有十三歲,確實還小。而且太後和陛下對她的寵愛盡人皆知,肯定舍不得過早地把她嫁出去。
不過沒關系,他可以等。
不管多久,只要陛下沒有把她許配給別人,他就會一直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