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園。
蔚藍的天空上一輪紅日艷麗如花，溫暖的陽光令人陶然欲醉，皚皚白雪在陽光的映照下閃耀著銀色的光芒。
聶長風陪伴聶老夫人坐在庭院里享受著冬日的暖陽。
「母親，上次您說喜歡我帶來的棗泥糕，今天我又帶了些過來，您現在要吃點嗎？」
聶老夫人高興地笑了︰「好啊，難為你想著。」
聶長風打開身旁矮幾上的點心匣子，將匣子送到聶老夫人面前。
聶老夫人拈了一塊糕放進口中，一邊吃，一邊贊不絕口︰「我以前也吃過不少棗泥糕，都比不上這個香甜綿軟，細膩爽滑。你什麼時候換了點心廚子？手藝真是不錯。干脆你讓他明天過來教教我們家的人，以後我就可以時常吃到了。」
聶長風笑道︰「這不是我家的廚子做的，是太後從宮中送來的。因為听說您喜歡，所以公主吩咐今天一大早又做了新鮮的送過來。今天公主回宮去了，等她下午回來我和她說一聲，讓御廚明天過來吧。」
聶老夫人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不過是幾塊點心，不吃也罷，不必麻煩公主了。」
「不麻煩的，母親喜歡就好。」
聶老夫人嘆了口氣︰「我說公主不好，你們都說她好，我也不說什麼了。只是你們成婚已經八個多月了，方虹的肚子都高得像座山了，她到現在還沒有一點動靜，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今天早上听你哥哥說，昨天晚上雲兒得了一個大胖小子。雲兒比你還小幾歲，臘月里才成的婚，現在已經當上父親了。想當初他和你一樣，心心念念只要娶公主。陛下為他賜婚時，他百般的不樂意，甚至跑去求陛下收回成命，結果闖下大禍。現在怎麼樣呢？梅小姐又美麗溫柔，又端莊賢淑，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兩個人好得如膠似漆。」
「你和雪兒從小一起長大，感情那樣深厚。她為了你一直等到十九歲，眼睜睜看著你娶了公主，才萬般無奈地嫁了出去。這才成婚兩個多月，昨天下午凌夫人來看我，說她也有了身孕。」
「你都二十二歲了，你兩個哥哥像你這樣大的時候，都已經有了兒女。你們三個孩子，你是最小的，又只有你繼承了你父親的武職，我看到你，就好像看到你父親一樣，所以我一直最疼愛你，誰知道你也是最不讓我省心的。」
聶長風笑著勸慰道︰「母親不必擔心，我和公主的身體都很健康，生兒育女只是遲早的事情罷了。」
「唉，但願如此。對了，你舅舅有一位姓霍的朋友，下個月要到都城來。這位霍先生是個閑雲野鶴之人，最愛四處游歷和鑽研岐黃之術。雖不是大夫，醫術卻比普通的大夫更加高明。等他來時，不如請他為公主診治診治。若是公主的身體不好，可以及時調治；若是公主的身體確實很好，大家也可放心，你看好不好？」
默然片刻，聶長風說道︰「也好。」
「方虹現在怎麼樣了？」
「她的飲食起居都還是照著從前的樣子來的，我听任遠說，丫頭們把她照顧得很好，比先前又胖了些。」
聶老夫人又嘆了口氣︰「我原說她是個好孩子，誰知她竟然品行不端。只是她再怎麼不好，到底懷著你的孩子，而且年紀輕輕就得了怪病，又瞎又聾又啞，又讓人覺得實在有些可憐。你還是時常去看看她，就當是為了孩子吧。」
「好的。」
聶老夫人沉吟半晌︰「風兒啊，你喜歡公主，我也不反對，只是公主遲遲沒有生育，方虹又變成了殘疾，為了子嗣著想，不如你再娶一位側室夫人或者納一兩位小妾吧？」
聶長風連忙說道︰「母親，這件事情萬萬不可，我不能背叛公主。」
「這怎麼是背叛公主呢？我並不是叫你去拈花惹草，是叫你正正經經娶妻納妾。公主永遠是你的正室夫人，你盡管喜歡她好了。如果將來公主能生育，你多有幾位妻妾，子女更加繁茂；如果將來公主不能生育，你也一樣可以兒女繞膝，享受天倫之樂。而且你不是說，方虹原本就是公主送給你的侍妾嗎？可見公主也是同意你多娶妻妾的。」
「不，母親，今生今世我只喜歡公主一個人。」
「你娶側室或者納妾，只是為了生育子女，並不影響你喜歡公主啊。」
聶長風還是搖頭︰「不行，不能這樣做。」
聶老夫人嘆道︰「我只是幫你盤算，要不你自己先想想吧。」
聶長風端起茶杯慢慢地喝著，腦海中思潮起伏。
自從月初方虹變成殘疾之後，他再也沒有去看過她。他本來不喜歡她，她的身份本來十分低微，他是看在孩子份上才讓她做側室的。他一直縱容她，她享受的待遇和正室夫人沒有差別。然而她竟敢在他面前撒謊，挑撥離間他和公主的關系，又把丫頭們做的鞋子、香囊說成是她自己做的，而且自充夫人，在奴僕們面前作威作福。
不過听任遠說她現在和從前完全不同了，安分守己，溫柔和順。只是她是真的改變了？還是因為殘疾沒有辦法再任意妄為了？他不牽掛她，但是他確實很牽掛他的孩子。十九天沒有見到他了，他一定又長大了一些，比從前更加活潑可愛了。他是不是也在想念父親的問候和撫模？要不，下午去看看他吧？
春風館。
柳樹上的葉子早已全部掉光了，縴長的枝條上包裹著一層毛茸茸的雪珠，宛如玉樹瓊枝。午後的陽光更加溫暖，雪融化成水不斷滴落下來，在院中下起了小雨。
方虹坐在桌旁，一手垂放在膝上，一手緊緊握著小桃的手。
自從她殘疾之後，不管是醒著還是睡著，必須要握住別人的手。她太害怕了，害怕一個人孤零零陷落在那無邊無盡的黑暗中，害怕失去現有的生活。
還好，她所享有的一切都沒有任何改變。她依然住在高大寬敞的房間里，吃著美味可口的食物，戴著金光燦燦的首飾，穿著綾羅綢緞的華服，六個丫頭晝夜不停地服侍著她……她曾經夢想的一切都還牢牢握在她的手中，盡管她看不見、听不到、說不出，但是她仍然可以感受到它們帶給她的愉悅和滿足。
當然也有一些改變，她不敢再像過去一樣揮霍無度，每個月都要做新衣服、新鞋、新首飾，不停地要這要那……也不能對奴僕們呼喝打罵，飯菜稍不合意就讓廚房重做，有事沒事打罵丫頭們以顯示自己的威嚴……老爺已經討厭她了，她不能讓他更加討厭她；她現在一舉一動都要依靠奴僕們，得罪他們只會讓自己遭殃。人，要學會適應。此刻的她比任何時候都要溫柔乖巧，小心翼翼地取悅著身邊的每一個人。
小菊剝開一只桔子，仔細去了皮和籽，只取里面的桔肉，用勺一點點送到方虹唇邊。方虹一邊吃，一邊微笑著點頭，表示感謝。
一陣腳步聲響，聶長風邁步走了進來。小菊連忙停了手，和小桃一起站起來行禮︰「奴婢見過老爺。」
方虹保持著剛才的姿勢，雙眼空洞地注視著小菊的方向。
這個死丫頭干什麼去了？為什麼不喂她吃了？她還沒有吃夠呢。
小桃在方虹手心寫了「老爺」兩個字，方虹陡然一驚，驀然想起了聶長風狠狠打在她臉上的一巴掌，臉頰感到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老爺已經很久沒有來過了，為什麼會突然來到？她已經很安分了，她應該沒有再犯任何錯了。難道老爺是來看孩子的嗎？她能夠一直享有現在的生活，說明老爺還是很喜歡這個孩子的。
方虹站起身，臉上露出了卑微而討好的笑容，雙手捧著月復部，盡力挺了挺腰，讓它看起來更加突出。
聶長風暗自嘆了口氣。
縱然她有萬般的不好，她已經付出了慘重的代價，而且他和公主的感情並沒有受到影響，他還要和她計較些什麼？
「你們在做什麼？」
「二夫人想吃桔子，奴婢正在喂她吃。」
「那你繼續喂她吃吧。」
小桃和小菊欲扶著方虹坐下，方虹卻搖搖頭，松開小桃的手，掀起自己的衣衫，露出了雪白的月復部。
聶長風凝望著那隆起的小山丘，再也無法將目光移開。
「你們退下吧。」
丫頭們離開了，聶長風走上前，扶著方虹坐下，然後蹲在她面前，將手掌貼到她的月復部輕柔地摩挲著，他的掌下立刻傳來一陣波動。聶長風的心不由自主地顫栗起來，幸福和甜蜜如潮水般在一瞬間涌上來，將他完全淹沒。
他的孩子果然在盼望他！他感受到他的了！他在迎接和回應他！
聶長風捧著方虹的月復部，情不自禁地將唇貼靠了上去，溫柔地親吻著。
這不能算是背叛公主，他親吻的並不是方虹，而是他的孩子。這可愛的、機靈的小寶貝，他既然能感受到他的撫模，也一定能感受到他的親吻，他會知道他的父親有多麼愛他，他一定會很高興的。
方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愉快的笑了。
這是老爺第一次親吻她。當然他親吻的並不是她，而是她月復中的孩子。老爺果然很喜歡這個孩子，他再怎麼生氣也舍不得丟下他。只要老爺還喜歡這個孩子，她所擁有的一切就不會改變。
這樣看來公主到現在仍然沒有懷孕啊。老爺如此喜歡孩子，公主卻一直不能懷孕，遲早會被老爺嫌棄的。雖然她沒有機會再得到老爺的寵愛了，但是公主也一樣會得不到的，哈哈……